晚飯後,阮梓銘應爺爺的要求,打電話去了董家。
電話隻響了一聲,便被接了起來。
“喂?
”對面響起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喂,我找董思敏。
”阮梓銘說。
然後,聽到對方揚着聲音喊:“姐,電話!
”
阮梓銘這才知道,剛才接電話的是那個“無禮”的董家二小姐。
他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難道說,這個女孩,一天二十四小時,把電話背在身上嗎?
“喂?
哪位?
”是董思敏溫柔的聲音。
“是我,阮梓銘!
”
“哦,梓銘,找我有事嗎?
”董思敏的聲音裡似乎有着小小的失望,雖然她竭力掩飾。
“是這樣的,這個月底我過生日。
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帶你妹妹一起來我家玩。
”阮梓銘淡淡地說。
“嗯,好的!
”董思敏爽快的答應了。
阮梓銘能夠感覺到,她的言語中的一絲興奮,并不是因為自己。
“那你早點休息吧!
”于是阮梓銘挂上了電話。
當他擡起頭時,正迎上沈文君那雙仇視的雙眼。
不過,她很快臉上就堆起僞善的笑容,将一盅參茶送到阮梓銘的面前:“梓銘啊,看來你跟董家大小姐談得不錯啊。
好事近了吧?
這是我親自為你泡的參茶……”
“我想回房歇息了。
”阮梓銘淡淡地抛下這句話,便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直徑上樓去了。
他沒有看沈文君的反應。
或者說,他根本不敢看沈文君的反應。
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的“演技”太爛,害怕被她狡猾的雙眼識破。
阮梓銘幾乎是逃回自己的房裡。
他有些顫抖的小手點着了一根香煙,狠狠地抽了兩口,心裡才緩緩平靜了些。
他靠在窗邊,望着天上寥寥無幾的星星,在夜幕中顯得那麼的渺小、微弱。
最近阮梓銘隐約感覺到,二叔二嬸蠢蠢欲動的眼神。
他知道,他們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煙霧,整齊而修長的眉毛此刻擰成了一團。
那杯參茶,也許隻是一杯普通的參茶,但是他卻本能的不敢接過來喝。
因為他知道,隻要他跟董思敏走得越近,他就危險。
說不定,在他還沒有成親之前,二叔和二嬸就會對他下手!
盡管他一直小心防備,可畢竟防不勝防啊!
更何況,長期處在戒備中的他,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繃緊着神經,到現在,他已經隐隐的有種無力感和疲憊感了。
不能再這麼下去!
再這麼下去,他就算沒有被二叔二嬸害死,也會精神緊張而死!
他需要休息了!
可是,他應該如何休息呢?
阮梓銘困惑極了!
……
接下來的幾天,梓熙和梓欣總是很晚才回家,甚至有好幾次都是在外邊吃過了才回來。
阮梓銘知道,他們是去看江雲雁了。
“江雲雁,她的腳傷好些了吧?
”阮梓銘總是不自覺地這麼想。
雖然他很想去問梓欣,但是還是忍住了。
況且,從梓熙每次回家那滿意而歡喜的表情,他基本上可以斷定,江雲雁的腳傷恢複得很好。
這樣,他也就安心多了!
輾轉到了這個月的最後一天。
阮振宇為了讓阮梓銘重拾快樂,于是把生日Party開在了花園内,并留給了孩子們“自由活動”。
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希望梓銘能夠受到“青春”的感染,重拾“光明”。
隻見阮家花園的草坪上,六張長桌整齊的排成“一”字。
桌上鋪着雪白的錦緞桌布,一邊擺放着新鮮的果盤,一邊整齊的排着盛着葡萄酒的高腳玻璃杯,中間則是擺放着幾大盤的佳肴。
蕭瑟的幾棵大樹上,挂滿了彩燈和燈籠。
遠處桂花的香氣幽幽飄來,與這裡的酒香交織在一起,令人迷醉。
董思敏一早就和妹妹董思媛、江雲雁來到了阮家。
見過了阮振宇、和阮宸夫婦之後,便與阮梓熙、阮梓欣,坐在花園小徑的白色歐式長椅上聊天喝酒。
五個年輕人正談得開心,忽見阮梓銘雙手插袋,從小洋樓走了出來。
他今天很随意的穿了一件白色襯衣,套了一條灰黑格子的背帶褲,頭上戴着同一個色系的鴨舌帽。
雖然看上去有些慵懶,但依然擋住臉上的帥氣。
“壽星來了!
”阮梓欣歡笑着調侃阮梓銘,“大哥,今天你是壽星,可是來得最晚的。
可不應該啊!
”
阮梓銘目光落在江雲雁的身上,她正靠在長椅旁,一手拿着酒杯,含笑望着他。
看樣子,她的腳傷已經徹底康複了!
“我不知道送你什麼禮物好,不過看你時常抽煙,所以買了一個打火機送給你。
”董思敏上前,将一個包裝得十分精緻的小盒子,送在阮梓銘的面前。
“謝謝。
”阮梓銘接過禮盒,淡淡地說。
“我實在不好意思空手而來,所以借了思敏家的廚房,做了一個蛋糕給你。
”江雲雁含笑上前,摘下長桌上的一個紅色的圓形紙盒。
他扭頭一看,不禁眼睛一亮。
那是一個二十寸左右的牛奶蛋糕,總共兩層。
第二層的中間,是一個騎着黑馬的少年,他目視遠方,英姿飒飒。
“那天在騎馬場,我看見你騎馬騎得那麼好,所以決定把你的樣子繪下來。
雖然做得不太像,不過希望你會喜歡。
”江雲雁淺淺的酒窩,努力遮掩着唇角的羞澀。
那望着阮梓銘的雙目,卻散發着異樣的光芒。
阮梓銘怔怔地看着她,心裡一陣感動、一陣震撼,甚至連“謝謝”都忘記說出口了。
“好漂亮的蛋糕!
”董思媛禁不住稱贊:“難怪今天天還沒亮,我就聽見樓下廚房裡叮叮當當的聲音。
雲雁,你可真是有心啊!
這個蛋糕可算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蛋糕了。
”
“那也是多虧了你和思敏借廚房給我,又幫我去蛋糕店買盒子。
”江雲雁笑着。
“能夠用錢買到的東西,能有多珍貴?
用錢也買不到的,才是最寶貴的禮物啊!
”董思敏笑着向阮梓銘說:“為了給你做這個蛋糕,雲雁可是昨天在我家琢磨了一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啊!
就算這個蛋糕做得不是那麼完美,誠意卻是百分之一百的滿分啊!
”
阮梓銘聽了,心裡更加震動了。
他灼灼的目光,凝視着眼前這個有些害羞的女孩。
她這樣,算是一種暗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