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吳光的眼線
今天的天氣确實挺冷的,在西方,聖誕節都能下雪了。
在我們這小城市裡,十二月底也已經很冷了。
寒風吹過,我拉緊身上的羽絨服,掏出了手機給保安室打去電話。
我自己去猜他們去了哪裡,還不如直接去問保安呢。
保安告訴我,屏幕上看不到他們。
但是剛才看到他們朝着西北的院子那邊去的。
我也就加快了腳步,朝着那邊去了。
吳光離開大院子之後,我就很少到這邊來。
一來由寶爺管理,也沒出過什麼事情,二來,大院子很大,這個角落其實挺偏僻的。
紅色的燈籠代替着路燈,在每個轉角屋檐下搖晃着,讓影子也不穩地跟着搖晃,看上去還是挺吓人的。
但是在這裡生活了五個月了,我也能熟悉這裡的生活費方式了。
在轉過一個轉角,我看到了那個院子的院門。
院門是打開着的。
以前吳光在的時候,我們都是翻牆進去的。
現在我們能打開門光明正大地進去了。
而在那院門外,我的目光卻落在了院門角落,那個立起來的,十厘米高的紙片上。
那是一個人形的紙片,手撕出來的痕迹很明顯。
風吹着它,還在輕輕的搖晃着,地上的影子,也在搖晃着。
我正要叫出聲來,卻馬上意識到了這個時候不能出聲。
這個紙人,站在那應該就是在看着院子裡的事情。
在離院門不到五六米的地方,就是吳光之前的屋子。
他之前就在屋子裡放過一個紙人,用來監視着這個院子。
而現在吳光走了,這個紙人會不會是他留下來繼續監視着這個古井的呢?
他守了一輩子的東西,一下讓他放棄,心裡肯定會放不下,所以很可能這個紙人就是吳光用來監視我們的。
想好之後,我不動聲色地推出了那個轉角,在外面走廊旁的一間雜物間裡拿了一把掃把,它不就是一個紙人嗎?
上次寶爺用紅線抓着一隻紙貓直接燒了就完事了。
這個紙人,我也用掃把來按住,我看它還怎麼逃?
然後就可以燒掉了。
我的心裡因為害怕而加速着。
我确實害怕了,畢竟是要一個人去面對一個詭異的紙人,就算我一次次對自己說,那隻是一個紙人罷了,但是我的心裡還不可避免到加速跳動着。
拿着掃把,蹑手蹑腳地回到那轉角,看到了小紙人還在站在那裡偷看着。
任千滄和寶爺也不會注意到離着他們好幾米遠的一張紙。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給自己鼓足了勇氣,然後拿着掃把就沖了過去。
紙人不知道有沒有聽覺,反正我一路跑過去的腳步聲,它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還在繼續看着院子裡的情況,我的掃把狠狠地拍下,我能感覺到,那紙人被我打到了。
我這邊的聲音,也讓寶爺他們注意到了,等我擡起頭看向院子裡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副緊張的樣子。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們的那摔下了井裡。
寶爺在那匆忙地處理着井口,任千滄跑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
我拿着一個大掃把,肯定不是在這裡玩的。
我急急說道:“我打到了一個紙片人,剛才在這裡偷看你們。
”
任千滄不露聲色的手心一轉,那貓爪子就出來了。
他朝着我揮揮手,我松開了掃把。
就在那一瞬間,那小紙片人就跟小白鼠一樣,一下就朝着房間裡竄去,而且速度很快。
要不是之前親眼看到它就是一個紙片人的話,這個時候肯定會被煙花看成了小白鼠呢。
任千滄的速度也是快得驚人的,一個跳躍淩空揮抓,那地上跑着的紙片人就被分成了兩瓣了,跌在地上了。
我趕緊跑過去看着地上那紙片人,就像是被腰斬了一般。
在它的圓形的頭上,畫着一個大眼睛,很大很大的眼睛,一隻眼睛就占據了整個頭。
我心裡想着,吳光應該給它畫上耳朵的,這樣就不會被殺得那麼快了。
在我研究完這個紙片人再站起來的時候,寶爺已經跑過來了,笑眯眯地說道:“完工了,回去睡去吧。
”
我好奇地問道:“剛才是怎麼了?
”寶爺剛想回答,任千滄就說道:“那個貓頭又浮上來了。
現在沒事了,回去吧,你是小黑貓睡着了吧。
”
我隻是他是在轉移話題,如果隻是一個貓頭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瞞着我。
而且寶爺剛才明明說的就是“小商商”三個字。
但是在寶爺面前,我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
寶爺拾起了地上的那紙片,用打火機點燃燒掉了。
我們才回到院子裡。
寶爺是直接去睡覺了,現在就隻剩下我和任千滄了。
一回到屋子裡,我就一下跳上他的背後,就嚷道:“到底是什麼?
說!
别想瞞着我。
”
“下來!
下來!
你這是幹嘛啊?
下來!
”
“不下!
你先說清楚,那井到底怎麼了?
要是一般的小事情,寶爺怎麼會跑到我們這裡來?
一定是很很特殊的事情,他才要過來商量的。
”
“真的就是貓頭浮上來了。
下來!
”
“沒說實話,不下來!
”我的話一說出來,就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的,他直接把我從背上摔了下去,不過是摔在了沙發上,同時他自己也壓在了我的身上。
他在我的耳邊說道:“現在厲害了!
不聽話了?
不聽話就要受到懲罰的。
怎麼罰?
就像以前一樣,把腦袋摘下來吓吓你?
”
我還想繼續追問呢,,但是他的唇已經堵住了我的問話,讓我什麼也說不出來。
就在兩情相悅的時候,一聲輕微的“喵”一下就讓我們彈開了。
在貓屋前,小貓崽跌跌撞撞地滾了出來。
因為腿腳還不是很穩,站起來搖搖搖,又跌了下去,那樣子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推開身上的任千滄,就抱起了小貓崽。
小貓崽睜着眼睛看着我,喵喵得叫着。
給小貓崽把把尿,喂點奶,它才又睡下了。
任千滄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看着我,說道:“還真拿來當兒子了。
”
“别說這些啊,你當初照顧你的靈寵貓的時候,也是這麼細心的吧。
我當然也能做到。
我的小貓崽,也會變成靈寵的,還要成為一隻招财貓呢。
”
任千滄笑了。
我也笑道:“任千滄,剛才那井裡是什麼啊?
讓寶爺那麼緊張?
”我又不露痕迹地繞回了這個話題。
但是任千滄卻沒有說話,看着我把小黑貓送回了貓屋裡,還蓋好毯子,正準備繼續追問道時候,他已經再次撲了過來了。
我想今晚上我是問不到什麼了,唯一的做了點有用的事情,就是抓住了那個紙片人。
第二天一大早,任千滄去了藏館,我就準備去找寶爺。
任千滄不說,不代表寶爺不會說。
隻是我去他房間找,他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去了書房找,他也不在書房。
攔下路上的一個保安問了,才知道寶爺已經出門了。
進入這個月份,他們的課程已經停了,剩下的時間就是做期末作業,都是很多很多的作業,期末一起交上去,再參加考試就行了。
也不上課,愛去哪去哪,但是期末要交上了作業。
寶爺并不擔心他的作業問題。
因為他就在任家工作,接觸的都是收藏考古的第一線,到時候去藏館那邊轉轉,作業就能做好了,那邊的老先生都能當他的專業老師了。
而且信息量那是比學校的還要新了好幾層呢。
那他能去哪裡?
我疑惑着給他打了電話,他跟我說道:“我剛回來,剛才去前面市場買朱砂去了。
我在西北院子這裡。
”
我趕緊過去了。
我趕到西北那院子的時候,他應該也是剛回來吧,把一個袋子,一個桶還有幾支毛筆放在了地上。
我好奇地問道:“你幹嘛?
一大早就出去了?
”
“嗯,以防玩意啊。
昨天不是被紙片人給偷看了嗎?
吳光那老家夥夠惡心的。
我給這個院子畫個圈,讓他的紙片人進不來。
動作不快,說不定他已經放了第二個紙片人進來了呢。
幫忙!
”
“幹嘛?
”
“和朱砂。
”
隻看到他把朱砂和一種什麼油倒在了小桶裡,把一支粗粗的毛筆遞給了我。
我就端着桶,坐在了吳光那房間的台階上,攪合着。
寶爺這拿着掃把把那場地裡裡外外都掃了兩三遍。
第一遍是用竹子大掃把掃的,第二遍是用小的手掃把掃的,第三遍是用他買回來的刷子,在特定的地方刷出來一條線來的。
我坐在那台階上,總覺得屁股下冷冷的,畢竟是冬天了就算有着太陽,這台階也不能直接坐的。
我看看後面吳光的房間,就問道:“我能進吳光的房間去要張椅子,或者是墊子來坐嗎?
”
“去吧,他都走了那麼多天了。
最多就是要留了幾個小紙人。
你看到了,就直接一腳踩死就行。
我就不信,他敢留個鬼在這裡陪我玩。
”
我心裡雖然有些擔憂,但是看看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大太陽當空的,就算有鬼也要躲着,有屍體也要避着吧。
小紙人什麼的就算了,有免疫力了,壓根就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