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一間實驗室。
因為房間中到處充斥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瓶瓶罐罐、比如一張試驗台。
試驗台上還擺着許多器具。
更奇怪的是試驗台上方吊着一個鐵盆,一朵人頭大的綠焰正在裡面枇杷!
枇杷!
跳動着,不斷地幻化着各種人臉形狀。
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試驗台前忙碌着,對象則是一根白骨法杖。
隻見中年男子右手握着一根毛筆,從一個陶罐中蘸着紅色獸皿在白骨法杖的下部仔細勾畫着紋路。
“有事嗎?
”
中年男子頭也不擡地問道。
“我兒子狼牙昨晚死了,同時死去的還有屠屠的兒子屠武。
”狼毒幹脆道。
乍聞這個消息,中年男子的右手不由抖動了一下。
很自然的,中年男子正在勾畫中的皿紋歪了。
“哎,又失敗了。
”
歎了口氣,中年男子把手中的筆丢到了一邊。
“我要知道真相。
”
狼毒跟着道。
“你是想讓我用招魂術回溯他們的記憶?
”中年男子猜測道。
“應該沒問題吧?
”狼毒點了點頭。
“理論上完全沒問題,但你也應該知道,他們已經死了,記憶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散,最後能留下隻有魂種。
”中年男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着,一邊答道:“當然如果他們是被殺死的,那被殺死時的場景照理說應該是記憶中最深刻的,僅僅過去一個晚上怎麼都會保留下來的。
”
“那就好,我讓他們把屍體帶來了。
”狼毒舒了口氣道。
“嗯。
”
中年男子應了一聲,不再說話,擡頭愣愣望着鐵盆中不斷幻化的綠焰,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狼毒好似很了解中年男子,靜靜站在一旁也不打擾。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甯靜。
“進!
”
狼毒開口道。
吱!
開門聲過後,青年男子帶着四名士兵擡着兩具屍體走了進來。
“巫祝、首領,狼牙少爺、屠武的屍體擡來了。
”青年男子躬身道。
原來中年男子正是黑狼部落的巫祝狼灼,據傳也是方圓幾百裡内最強大的巫。
至于強大到何種程度,就不是外人所能揣測的了。
“狼灼,屍體搬來了。
”狼毒沖好在發愣的狼灼提醒道。
狼灼回過了神,把試驗台上的器具挪開,騰出了一片地方說道:“嗯,先把狼牙的屍體搬上來吧!
讓我們看看都發生了什麼。
”
在狼毒的示意下,青年男子指揮着士兵把狼牙的屍體擺在了試驗台上。
“你們不要出聲。
”
也不見狼灼有什麼動作,整個實驗室便昏暗了下來,唯有綠焰散發的一點微弱光亮,讓整個實驗室都充斥着陰森、恐怖。
“慧元在靈竅,巫兵列兩邊,千裡魂靈至,急急如殼來……”低沉、缥缈的咒語聲中,狼灼手中拿着一根白骨法杖圍着狼牙的屍體開始走動。
由慢到快,配合着咒語,狼灼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瘋瘋癫癫。
約莫走了十來圈後,狼灼猛然舉起手中的白骨法杖指向了狼牙屍體的頭部,同時口中跟着暴喝道:“還不出竅,在等何時?
”
随着白骨法杖射出一道灰芒鑽入狼牙屍體的頭部,就見一點綠光緩緩從狼牙屍體的頭部飄出,忽明忽暗的飄在了空中。
“魂種出竅,恩怨回溯,千般愁、萬般怨皆可道來……”狼灼口中的咒語再次一變,由低沉轉為了誘惑,由缥缈轉為了感化,不斷對綠光暗示着什麼。
綠點好似受到了刺激,開始急速閃動。
在莫名力量的牽引下,綠點開始上升最後一閃鑽進了鐵盆中跳動的綠焰内。
就像往燃燒的篝火上突然倒了一盆油,嘭!
本來隻有人頭大的綠焰猛然膨脹了足足有三倍大小,散發的光亮照的整個實驗室一片綠色。
神奇的事發生了。
綠焰中一片影像浮現而出。
這明顯是以一個人的視角顯示的影像,很零散,有些混亂。
一個個人物,一個個場景不斷地出現。
而狼灼則可以控制這些影像,選擇跳過,或者是加速。
一副副影像閃動中,狼灼終于找到了想看的影像。
……
漆黑的卧室中。
咣當!
一聲異響傳來,如此突兀。
猛地,視角的主人坐了起來,模糊看到了一個黑影在翻找着什麼。
視角主人的大叫顯然惹怒了黑影,黑影撲了過來。
從破風聲中,視角的主人判斷出有利器正向他刺殺了過來。
慌張下,視角的主人開始不斷地躲閃。
問題是床鋪的空間非常狹小,卧室内又太暗,沒幾下視角的主人就被割斷了喉嚨,無力地倒在了床鋪上。
噗!
影像破碎。
擴大了三倍的綠焰也再次恢複了正常大小,隻是飛入綠焰中的綠點卻不見了蹤影,估計是被綠焰給直接吞噬了。
而綠焰幻化的人臉中,狼牙的面孔驟然出現,一臉的茫然。
……
看完影像,狼毒忍不住低罵道:“廢物、廢物!
”
狼灼擦去額頭滲出的汗珠,喘了口氣,開口說道:“狼毒,這也不能完全怪狼牙,從黑影的身手來看,别說是狼牙,除了你以外,整個部落都沒人能在那種情況下保命,這人的刀法太犀利,隻為殺而殺。
”
“我要親手殺了他。
”狼毒惡狠狠道。
“哎,把屠武的屍體擡上來吧!
”狼灼搖了搖頭,沒有再勸解。
在青年男子指揮着士兵把試驗台上狼牙的屍體換成屠武的屍體後,狼灼再次開始了對着屠武的屍體施展起了招魂術。
同樣的場景再現。
随着從屠武屍體頭部飄出的綠點鑽進綠焰中,綠焰再一次膨脹到了三倍大小,一片影像跟着浮現而出。
……
這次是在昏黃的客廳内,雖然燈光有些暗,但足以看清楚人臉。
看到這裡,狼灼的眼神明顯一亮。
砰!
視角的主人摔碎了一個茶杯,接着開始咒罵。
一番囑咐後,另一名青年離開了房間。
視角的主人開始獨自飲酒。
約莫半個小時後,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的是一名黑衣男子,可不管從露出的額頭、眉毛、眼睛,還是身材,以及視角主人的反應來看,黑衣男子都是剛才離開房間的青年。
隻見黑衣男子假裝對視角主人說着什麼,在視角主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突然發難一刀捅進了視角主人的心口位置。
噗!
影像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