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想要邀請我?
”尼德霍格偏轉了下頭顱,看向面前的女王,有點古怪的問道。
“是的。
”克裡斯汀點頭應道:“皇帝六十大壽,遍邀了許多人物――其中就包括了您。
”
“那麼你呢,他們沒有邀請嗎?
”尼德霍格有點好奇的問道。
“我是這個國家的女王,就算邀請了,我也不太可能抽出時間去參加。
“克裡斯汀回答道:”不過我的女兒,丈夫,還有古倫伯爵,倒是都受到了邀請,并且已經答應了。
”
“那麼,您願意去碼?
”她最後問道。
“當然,我很有興趣。
”尼德霍格回道。
它确實很有興趣――懷着一種惡意的,躍躍欲試的,想要造成什麼破壞和轟動的興趣。
不過在這同時,尼德霍格的内心之中,又存在着非同一般的謹慎――畢竟和小小的阿拉斯加不同,在帝國之中,可是存在着黃金之上的存在的。
實際上,不要說是黃金之上,就算僅僅隻是黃金頂尖,便也已經擁有着足以匹敵乃至斬殺巨龍的力量――更不用說,帝國那些成建制的精銳軍隊,大型軍械,以及多年以來鋪設和準備的各種各樣的魔法陣和法師塔以及其他魔法設備,這些,同樣都有着足夠威脅乃至殺死巨龍的力量。
單單隻是位居于人類偏遠之處的阿拉斯加國内,艾爾葛文子爵的堡壘的防禦便讓它相當吃力,更不用說位于人類文明核心的第三神聖帝國呢。
如果能夠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達到一個無敵的程度的話,那麼自然就不用在意這些,可以直接橫掃一切――然而問題就是,尼德霍格根本――至少是現在,做不到這一點。
實際上,如果真的可以如同預想之中那樣提升自己的力量的話,那麼尼德霍格也根本不需要在人類之中挑選一個勢力――直接從進入陸地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類開始,一路橫掃,将路上見到的所有人全部殺光就行。
然而可惜的就是,它沒有這份力量――甚至很可能一直到死為止,它都不會擁有這份力量。
力量的提升是一個艱苦卓絕,而又緩慢無比的過程,要想在這上面取得足夠的成就,天賦,努力,适合的方法,前人的經驗與指導,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甚至于一定的運氣,都是不可或缺的――這些,尼德霍格都不缺少。
它是巨龍,天賦親和元素,開啟力量之路的巨龍,重生前的經驗讓它可以完美的避過所有的彎路,以直線達到黃金之上的境界,曾經的遭遇讓它滿懷仇恨與憤怒,數十年來依然在内心的空洞之中燃燒不休,這是它前進道路上的最好推動力,為此它甚至願意為了獲取足夠的力量舍棄自己的皿肉,軀殼,靈魂乃至壽命――數十年來自殘式的苦修,無疑證明了這一點,同時證明了它的堅持。
然而它更加清楚的是,在人類之中,同樣不缺少這樣的個體――瘋狂,偏執,充滿了野心和欲望,也許其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最終都都不如它,但是就算隻是剩下其中的不到百分之一,乘以人類那無比龐大的基數,便同樣是一個龐大無比的數量了。
更何況,相比較于大多數時候,絕大多數都是在懶散睡覺的巨龍們,人類數千年來卻是一直如此,不斷成長,運動,變化――換句話說,在力量的道路上,他們有着足夠的前人經驗,可以适用于大部分情況。
以一己之力壓服一個種族,這是一個很美好,但是很難以實現的願望――所以,才需要尋找到合适的契機,插入其中,借助人類社會原本就有的矛盾。
阿拉斯加如是,帝國如是。
“凱瑟琳阿姨,好久不見。
”愛麗絲一邊高興的說着,一邊撲到凱瑟琳阿姨的懷裡。
“小愛麗絲,我們上個月才見過面,哪裡算很久呢?
”凱瑟琳一把将目前隻是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甚至已經很難稱之為少女的公主抱在懷裡,笑着說道。
“半個多月沒見,已經很久很久了。
”艾妮思眨巴了下自己的眼睛說道:“要知道,我一天沒有見到凱瑟琳阿姨,就好像三個月一樣。
”
“小愛麗絲這情話說的可真好,如果你是個男生的話,一定是個花花公子――所以,沒有獎勵。
”
愛麗絲嘟起了小嘴,被凱瑟琳伸出手指,點在上面,然後微微一推,愛麗絲倒退幾步,走在對方的旁邊。
“我們什麼時候去帝國那邊?
”愛麗絲偏頭問道。
“皇帝的壽辰在三個月後開始,我們明天就出發。
”
“有哪些人啊?
”
“我,你,你父親,奧斯曼,艾爾莎。
”
“奧斯曼那個讨厭的家夥也會去嗎?
”
“愛麗絲你為何這麼讨厭對方?我沒記錯的話,奧斯曼可是很受女孩子歡迎的。
”
“是啊,和不隻一個女孩子上過床,明明有了艾爾莎這個未婚妻,還想要勾搭我――這樣的男人,誰能告訴我到底有哪裡好啊。
”
“為什麼帝國的皇帝大壽,連這樣的人也要邀請啊。
”
“邀請的是古倫伯爵,不過他将自己的兒子帶上了,一起去帝國那邊看看。
畢竟,這一次帝國邀請我們去那邊,不可能真的隻是單純參加皇帝生日那麼簡單――要知道,這可是從四年前以來,對方第一次主導邀請我們過去啊。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概會趁此機會把兩國的關系趁機定下來吧。
“
“打輸了就想求和,世界上哪有這種好事。
”愛麗絲撇了撇嘴。
凱瑟琳幾乎要被這句話逗笑了:“别想多了,帝國的實力不是我們能比的,我們就算赢了這一次,也僅僅隻是代表,我們有和帝國何談的資格而已。
“
“那,那頭巨龍呢?
”
“它就算會去,也不會和我們一起。
”
“我還以為可以試試騎龍的滋味呢。
”愛麗絲略顯遺憾的說道。
“你想多了。
”凱瑟琳略微一頓:“而且,就算可以騎,你真的敢騎麼?
”
愛麗絲不再說話。
“奧斯曼,我覺得無論如何,在艾爾莎在場的時候,你應該還是注意點比較好――不用那麼明顯的忽視你的未婚妻,向其他女孩子獻殷勤,你應該明白,艾爾莎才是未來你要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女性。
”
“是啊,隻要一想到我的未來要和這麼一個無趣的女***在一起一輩子,我就感覺我的人生真是黯淡無光。
”奧斯曼攤了攤手,勇者調侃的語氣說道。
“艾爾莎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古倫伯爵開口說道:“你應該明白的。
”
“是的,我明白。
本分,安穩,老實,聽話,甚至可以說是怯懦――而且還帶着一大塊領地作為嫁妝,但是我的父親,你要明白,我所偏愛的口味,一直都是。
”他的語氣略微一頓:“帶刺的玫瑰。
”
“那你可以去追求凱瑟琳,如果您能把那位黃金追到手,我立刻就解除你們的婚約。
”
“抱歉,凱瑟琳那不是玫瑰――那是鐵荊棘,我對一個胳膊比你的小腿更粗的女性毫無興趣,與其選擇她,我還不如選擇艾爾莎。
”說着,他又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麼就好好和她相處。
”
“好吧,父親。
”他說:“我努力試試。
”
安娜行走在走廊上,淺淡的黑色肌膚在微弱的陽光反射着淡淡的光輝,宛如塗抹了一層油脂一般。
她推開門,艾爾莎坐在房間裡,安安分分的,好像一個瓷娃娃一般。
這些年來,小姐卻是變得越來越安靜了啊。
安娜如此想着,心中稍稍有些心疼。
她想起好幾年以前,那個時候的艾爾莎小姐,雖然同樣安安靜靜的,但是好歹有一些生機與活力,甚至還偶爾會笑一下,然而這四年以來,卻真的是越來越沉默了。
安娜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麼――長久的相處讓她深切的明白自己小姐的性格和心思,寄人籬下的滋味對于普通人來說都不好受,更何況是對于小姐這樣心思敏感而脆弱的人來說呢?
盡管實際上,那原本是屬于她們的地方,然而在這幾年的實際相處之中,實際上和寄人籬下,也并沒多大的區别――而這一點,卻無疑讓艾爾莎更加難受。
安娜輕輕的歎了口氣,尤其是從一年前,被半強迫着,和古倫伯爵那位花花公子,訂下婚約之後,這種情況,就愈發嚴重,變得更加沉悶了。
“小姐,我們明天就要去帝都了,您不開心嗎?
”安安走到對方身邊輕輕的開口說道:“這不是您一直想去的地方嗎?
”
而這個時候,艾爾莎才好不容易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一樣,開口說道:“啊?
時間已經定好了?
明天麼?
”
“是的,小姐。
”安娜開口說道。
“我以前說過想要去帝國嗎?
”艾爾莎偏了偏頭,帶着點迷茫的問道。
“是的,您忘記了嗎?
您以前很小的時候,跟我說過的。
”安娜說道。
“啊,是這樣嗎,我好像忘了。
”
安娜看到自己小姐這個表現,愈發心疼了。
想起很久以前,自己還是個奴隸,被鎖在籠子裡的時候,那個時候小姐在艾爾葛文子爵的帶領下從自己面前走過,來回幾次,最後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說:“就是她吧。
”
她想自己會永遠記得這一幕――并且會永遠呆在對方的身邊。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人們的信念和決心,很多時候,在現實面前,有多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