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來這麼晚?
”
守着大門的武士捂着餓扁了的肚子,接過女仆手裡遞過來的飯菜,當下就狼吞虎咽起來。
換班的時間還沒到,窗下、門口的武士們、都喝着酒,互相談着一些瑣事。
也隻有這個時候,他們的警惕性才是最低的。
其中一名武士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眶,道,“怎麼搞得,怎麼突然困了。
”
“哈哈,是你昨天搞的那個妞太厲害了,把你榨幹了吧。
”
“哎,别說,昨天那妞還真的…”說着說着那武士就低下頭,突兀的打起呼來。
“喂,你怎麼搞…”話音未落,那問話的武士也猛地一頭栽倒在地,呼呼大睡起來。
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中翻折幾下,床上的被褥就幹淨利落被她折疊成豆腐狀,扔下窗外。
随即她從窗口跳下,落入軟被之中。
幸好樓房不過兩層高,不然以灰現在的狀态,即便有軟被墊底,也免不了再次傷口迸裂。
愛麗莎躲在牆角,一直目送着灰的身影逐漸遠去,才慢慢舒了口氣。
灰好厲害,竟然知道苦青草的花汁通過特殊的加工方法,能夠讓人進入昏睡。
也幸好,苦青草随處可見,即便是無法外出的愛麗莎,也能在假山、牆角找到一大片。
不過這種草制成的昏睡汁效果隻有短短的幾分鐘,愛麗莎在心中祈禱着,光明神在上,希望灰能安全離開這裡!
計劃雖然還不是很夠周密,但倉促之間已經做得很好了。
得益于從小生活在西爾米蘭的愛麗莎的幫助,灰對這裡複雜的結構雖然說不上了若指掌,但在碰到巡邏侍衛時,找幾個地方躲藏小會兒還是沒有問題的。
況且做這種生意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沒有暗道呢?
灰的實力不在了,可經驗和眼光還在,不過短短小半天,她就已經從西爾米蘭安全離開。
進入了摩薩城中。
摩薩城,是靠近其耳容拉都的一座大城。
如果說其耳容拉都瑪拉紮都是政治文化的中心,那麼這座摩薩城就是經濟中心。
這裡是一座夜城,這裡的魔晶燈從不熄滅。
這裡的舞蹈、娛樂活動沒有一天停歇。
賭博、**、黑市全都是摩薩的特色。
白天,人們還會矜持一些,但夜晚,這裡卻像是撕下了處女的那層膜一樣,人人都變得瘋狂起來。
各種奇特服飾的人走在大街上大呼小叫。
各種穿着裝扮暴露的人勾肩搭背,調戲着路邊同樣衣着暴露的女子們,時而爆出哄然大笑。
在街邊一條小巷中,一名傭兵正把一名女子壓倒在牆上用力勞作。
女人嗯嗯呀呀,似是配合,可如果那傭兵擡頭看到那女子表情,就會現她臉上一片無趣,和嘴中出的誘人呻吟完全不同。
女子隻盼這傭兵快點結束,她好再去接其他人的生意。
一名傭兵幹一次才不過幾十銅币,時間又長。
根本不合算。
所以她夾緊了大腿,準備用力收縮下身,惡意的希望對方早洩。
正在腦海裡計算着這幾天的收入,女子忽然感覺到了一陣風,擡眼一看,卻猛地吓得一個哆嗦,下半身也猛地一縮。
“哎喲,寶貝,你太緊了。
”傭兵贊着,更加用力抽查起來。
但下一刻他卻感覺到自己後腦被重重一擊,猛地倒了下去。
一名宛如亡靈一般的恐怖家夥出現在女子面前,正是它打了那傭兵。
女子顫抖着身子,看着那亡靈快的剝去傭兵的衣物穿上。
佩戴好武器,并在身上撕下一大塊衣物,把臉蒙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樣一打扮起來的亡靈,那驚悚度立刻下降了百分之八十。
女子大口呼着氣,她才注意到。
那亡靈是個人類女性,這個現又讓她放松不少。
她翻了個白眼,道,“搞什麼,原來是個人。
”
她揉揉自己慢慢停止顫抖的腿,用身上的裙子随便在下身抹了一遍。
這個時候,她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找人的喧鬧聲。
“該死!
”
女子立刻上前去拉灰,被灰閃過後罵道,“躲什麼躲,跟我來。
”
“還呆着幹什麼?
想被抓到啊?
”
灰微微皺眉,但還是跟了上去。
跟随着女子一路東穿西鑽,終于來到一片破舊的房屋跟前。
這裡的屋子就如灰曾經在希羅國帝都埃塞娥蘭看到的貧民區一般,不,比那裡還要更為破舊,更為髒污。
“看什麼看,滾,我這裡沒吃的,别過來,不然我打死你們!
”
女子彪悍的舉了舉拳頭,對周圍那些瘦弱的貧民們喝道。
她招呼着灰鑽進了她的小屋,一間顫顫巍巍,但還算結實的木屋。
“随便坐,我這裡雖然亂了點,髒了點,小了點,但絕對安全,你可以放心在這裡休息。
”
她在地面的木闆下面找了個半天,扔給灰一個黑乎乎的小面餅。
硬硬的,上面隐約還可以看得見黴斑。
“餓了吧?
吃吧。
别嫌了。
我就這點存糧,還沒來得及買新的食物。
而且今天的生意可是被你攪了,給你吃這個可是不錯了。
”說着,女子也啃起自己手中的黑面餅來。
灰淡淡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鼻尖聞了聞面餅的味道,确認沒有危險,這才慢慢吃了起來。
“那些士兵可讨厭了,要讓他們現了你,鐵定少不了敲掉你整個荷包的錢,還美其名曰什麼保護費。
”
“整一個地痞流氓。
”
“話說,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啊?
”
“雖然他們是惹人讨厭,可要是想抓什麼人,也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嚷嚷啊。
”
“啊,難道說他們是真得了什麼命令?
”
女子看向灰,好奇道,“你是勾搭了不該勾搭的人,還是偷了什麼不該偷的東西?
”
接着她又上下掃視了灰一遍,笑了起來,道,“不過我看你這麼醜。
根本不可能去勾搭别人。
誰要你啊?
”
“說吧,你是偷了什麼東西藏在哪了嗎?
”
末了末,女子忽然想到了什麼,做出誇張的表情。
道,“哎呀,難道說你殺了人?
”
灰沒有回答,女子“切”了一聲,罵了幾句。
又開始整理自己。
女子把頭高高盤起,臉上擦擦幹淨,露出一張不到雙十年華的稚嫩小臉來。
做她這行的,要想賺多一點,就要把自己打扮的幹淨點兒。
髒兮兮的女人,看見了就倒胃口,還有哪個傭兵想買你啊。
臨出門,女子指指角落的小缸,道,“喏。
那裡還有水,你自己喝吧,我還要接生意。
待會有空會幫你看看情況的。
”
灰靜靜的啃完手中面餅,然後舀了一勺水潤了潤喉嚨。
這小缸裡的水并不幹淨,像是積攢的雨水,有着一股子泥土的味道。
灰沒有嫌棄,而是都咽了下去。
在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她連真正的泥水都喝過,啃過樹皮,吃過草根。
這種水已經算是清澈了。
站在小小的房屋之間,灰并沒有放棄警惕。
和莫莉卡等人的相識,讓她得知這個世上還有無緣無故幫助别人的人――隻因為善良。
但是…這并不代表她見到任何一個所謂的“善良”的陌生人就會放棄警惕!
她習慣性的探查起周圍。
三個腿的桌子、缺了個口的小凳子、破舊的毛毯子、陳舊的梳妝台,似乎一躺上去就會吱嘎吱嘎響的木床。
破了個洞的衣櫥裡隻有寥寥幾件衣物。
下面的抽屜裡塞了幾件,值得奇怪的是,在那幾件衣服底下,還整整齊齊折疊着幾件小女孩穿着的短裙。
木闆下還藏着兩個銀币三十個銅币。
除此以外,這屋裡就什麼都沒有了。
确認這裡沒有威脅,灰放松了一些神經。
閉上眼睛,閉目養神起來。
直至半夜時分,女子才從外面回來。
“哇,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扮亡靈啊!
”
她似乎喝了酒,嘟囔着罵了幾句,又一下子撲倒在床上,死睡了過去。
銅币從她腰間掉落下來,磕到地面出清脆的聲音。
灰微微看了她一眼,又再次把眼睛閉上了。
連着一周,灰都沒有離開小屋,每天吃着黑乎乎的面餅,偶爾那女子也會分點外面買來的白面餅給她。
每次女子靠賣身得來的錢,第二天一早都會小心的藏到木闆底下。
自那晚她銅币掉落,灰卻沒有趁機奪取的之後,女子就沒再灰面前防備過。
“有你在正好,可以幫我看着這些錢。
”
女子笑腼如花,道,“對了,前天我看那些找你的士兵就已經不是那麼積極了,我今天再出去看看情況,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
她在隻有幾件衣服的衣櫥裡翻找了一番,大白天出去的時候她總是要細緻打扮一番,這樣看中她的傭兵才會在晚上的時候找來。
見灰的眼神落在那被她翻找出來的短裙上,女子微微一笑,道,“我曾經有個妹妹。
”
“如果她能夠長大的話,也有十五六歲了。
”
她的眼中有一絲緬懷,有一絲悲傷,最後她猛的一搖頭,甩掉了那些情緒。
“好了,我出去了。
”
灰點點頭,繼續閉上了眼睛。
其實那女子并不知道,灰是在調養自己的身體。
在西爾米蘭的時候,她就一直這樣閉目養神。
别人隻以為她是自暴自棄,卻不知她這是在感受四周的元素。
那個山崖下的奇特魔法陣,是造成她失去實力的罪魁禍。
但是灰原本以為消失了的内力和魔力,卻在這前一段時間裡,慢慢恢複了起來。
内力隻有一絲,而且一直沒有增長,勉強隻能讓她内視。
至于魔力,灰現,曾經表現在外的那些魔法屬性都已經離她而去,現在恢複的魔力,卻是曾經被光元素排斥掉的暗系魔力,而且随着灰的冥想,慢慢增加着。
這倒讓灰舒了口氣。
說實在的,她早已習慣在黑暗中生存,那種被溫暖的光元素包裹,可不受她喜愛。
雖然現在魔力還比不上一名魔法學徒,但好歹還是有自保能力了。
不是沒有過落魄的時候,不是沒有過重傷的時候,這次,隻不過是再次重複了曾經經曆過的,隻不過再一次――重新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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