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喊聲落下。
一隊騎兵從關内出現。
約莫有百來人左右。
轉眼功夫就來到了和談處。
在場所有人的神色均各自一變。
二皇子身後的西夏兵士已在第一時間沖了過來護住了自己的主子。
隻是那隊騎兵并沒有理會西夏一衆。
而是将隊型散開将溫承言等人圍了起來。
手中長刀出鞘。
面容冷峻殺氣隐現。
卻沒一個是蘭州府内的兵。
徐子桢心裡咯噔一下。
下意識地感覺到了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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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聖旨早不來晚不來。
偏偏在這節骨眼上來。
而且不用問。
後邊還有欽差。
看這架勢不用問就是針對溫承言來的。
搶功。
甚至落罪。
西夏兵士不敢懈怠。
齊齊拔刀警戒。
但那隊騎兵卻連正眼都沒看他們。
中間忽然向兩邊一分。
空出一條道來。
又是幾騎人馬從關内出來。
穿過人群來到溫承言面前。
為首一人年約中旬。
臉型瘦削眼如綠豆。
一副猥瑣模樣。
颌下幾縷稀疏的山羊胡随風輕拂。
徐子桢一看就知道這貨不是好鳥。
“溫兄。
多日不見。
不知近來可好。
”山羊胡眯起眼睛對溫承言笑道。
溫承言明顯一怔。
卻随即斂衽深深一禮:“下官參見徐大人。
”
種師中在徐子桢耳邊壓低聲音道:“此乃秦州府尹徐秉哲。
屬右相王黼心腹。
”
徐子桢一聽見王黼這名字不自禁地心裡一跳。
咬牙道:“又是那老王八蛋。
怎麼啥地方都有他的事兒。
”
種師中道:“莫要急躁。
且聽他如何說。
”
徐子桢深吸一口氣。
強自按捺住了心裡的怒火。
秦州府統領秦鳳路各州府。
溫承言自然也是歸這徐秉哲直接管轄。
而且人家現在連自己的親兵都帶來了。
現在自己跳出來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
“哎呀溫兄你這是作什麼。
你我兄弟莫非還要如此客氣麼。
”徐秉哲假惺惺地伸手虛扶溫承言。
卻依然騎在馬上不動分毫。
等溫承言禮畢後忽然翻手亮出一幅黃絹。
臉色一肅。
高聲喝道。
“蘭州知府溫承言接旨。
”
溫承言剛站直身子。
聞言立即一撩袍服跪倒在地。
口中山呼萬歲。
旁觀衆人也都跪了下來。
徐子桢本不願對這種人下跪。
但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
隻得忍着也跪了下來。
徐秉哲騎在馬上高聲誦讀聖旨。
全是些骈四骊六的話。
徐子桢沒一句聽得明白。
可偏偏還得繼續跪着。
正不耐煩間卻聽徐秉哲誦道:“……溫承言護城周全保民平安。
其心可勉其功可嘉。
着即進京述職。
另擢他用……”
徐子桢一驚。
這算是他能勉強聽懂的一句話。
可偏偏不是什麼好事。
第一時間更新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
溫承言知蘭州府事才區區幾個月而已。
就忽然間沒有任何預兆的調他回京。
完全不符合宋朝任期制度。
也不符合常理。
而且徐秉哲是王黼老賊的狗。
他來宣讀的聖旨肯定也帶有老賊的意思。
蘇州府那件事時溫承言是狠狠得罪了一把老賊的。
這時候把他調回去。
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聖旨已經誦讀完畢。
溫承言謝恩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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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這個突發事件象是早在他預料之内。
“這位壯士不知如何稱呼。
”
徐子桢還在胡思亂想着。
忽然聽到徐秉哲叫他。
他心裡正煩亂着。
下意識地接嘴道:“老……在下徐子桢。
”
徐秉哲臉上忽然挂起一絲莫名的笑容:“哦。
原來閣下便是徐子桢。
久仰。
久仰。
”
不好。
第一時間更新
徐子桢一眼瞥見徐秉哲臉上的笑容。
心裡頓時一凜。
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
旁邊那隊騎兵忽然齊齊飛出數十道長索。
徐子桢措手不及頓時被捆了個結實。
腳下無法站穩。
一頭栽倒在地上。
幾人縱馬過來将他揪起。
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
溫承言和種師中大驚失色。
同時叫道:“徐大人。
你這是何意。
”
徐秉哲一改片刻前的笑容。
第一時間更新臉上變得陰沉無比。
卻不理他二人。
徑直走到西夏衆人面前。
雙手負于背後。
神情倨傲地說道:“爾等留下銀兩馬匹便去吧,本官尚有要事在身,恕不遠送。
”說着手一揮。
幾名他的親衛從蘭州守軍處将三名俘虜押了過來。
三人在經過徐子桢身旁時眼中神色各自不同。
芏嗣澤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徐子桢。
謝公公滿臉的幸災樂禍。
蕭玄則是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一時間更新
西夏衆将他們接了過去。
卻沒有立即離去。
而是站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徐秉哲也不理他們。
轉身走到徐子桢身前。
喝道:“大膽徐子桢。
你可知罪。
”
徐子桢一臉憤怒:“老子有什麼罪。
守蘭州有罪還是打西夏有罪。
”
徐秉哲冷冷一笑。
沒有答他的話。
溫承言和種師中按捺不住了。
剛要上前争辯。
卻被徐秉哲的親衛隔了開來。
這裡距離金城關并不遠。
徐子桢被綁全被關内的将士看在眼裡。
而且今天是西夏和談的交接。
甚至還有不少百姓也擠到了關上看着熱鬧。
徐子桢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這下被綁頓時惹得關内一陣喧嘩騷亂。
“咳。
本官這便告訴你。
你有何罪。
”徐秉哲咳嗽一聲。
擡頭掃了一眼衆人。
又回過頭看向徐子桢。
冷冷地道。
“逆賊徐子桢。
身為他國細作潛入我大宋境内刺探機密竊取軍情。
更殺害我大宋朝廷命官。
陰險狡詐罪大惡極。
”
嘩。
這幾句話順着風向清楚地飄入衆人耳中。
關上頓時一陣騷亂叫嚷。
徐子桢是細作。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誰家的細作會單人獨騎沖進對方幾萬大軍中取先鋒首級的。
誰家的細作會舍命混進敵軍老巢并捕獲敵軍主帥。
不說别的。
如今整個蘭州城上下誰都把徐子桢奉為英雄。
徐秉哲的這話在他們聽來簡直就跟放屁沒兩樣。
“呸。
放你娘的屁。
”徐子桢已經破口大罵了起來。
殺害朝廷命官。
不就是炸死了王黼老賊的外甥麼。
他的臉上滿是憤怒。
但視線卻不着痕迹地掃了一下不遠處的蕭也。
腦子裡飛快地轉了起來。
這個變故超出了他的計劃之外。
也會帶來更好的效果。
隻是眼下最大的問題是怎麼脫身才好。
押着他的一名親衛狠狠一刀柄砸在他臉上。
頓時眼角破裂鮮皿湧出。
徐子桢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怒笑道:“老子拼死守城。
倒被你說成是細作。
好好好。
你不就是想殺我麼。
來啊。
”
徐秉哲冷笑道:“那便如你所願。
”說完手一揮。
“無須押解。
就地行刑。
斬立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