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動作快點!
”麥考文呵斥着自己四輪馬車座駕後面那輛平闆運貨車。
(’)
雖然僅僅是隔了一天,但一個商人的本性讓他對如此一筆收入巨大的生意心急如焚,擔心晚一秒就錯失良機,于是一大早就趕着馬車來了。
事實上,他是對的,當他進入狗頭人跳蚤市場時,才注意到周圍的狗頭人正在下塑料布,一個個準備打烊收工的樣子。
他急忙催着馬車趕到了昨天的那個探頭。
“喲……你……那個那個狗頭人。
”萬幸,昨天那個攤子還沒撤掉,蛇皮布已經下了,蓋在了旁邊一座高大的貨物堆上,攤位上擺放的東西和後面的一堆箱子還沒收掉,包括那副臭烘烘的惡魔皮。
看見正在一旁忙活的艾吉歐,麥考文急忙高喊……卻突然發現自己不記得面前這個狗頭人叫什麼。
艾吉歐打了個噴嚏,回過頭,搓了搓手,兩隻小眼睛放射着貪婪的目光,“喲,昨天那位客人啊,瓦叫艾吉歐。
”
“我這人比較大方,這些交換物遠遠超過你那張皮草了,好好感激我的慈悲吧。
”麥考文調勻呼吸,一個眼色過去,旁邊的搬運工們立刻把馬車上的兩代嗆啷作響的東西搬了下來往地上一放,一隻布袋的袋口的繩子沒紮緊,嘩啦一聲,十幾把連柄都沒安裝的鐵劍滾了出來。
麥考文挺了挺脖子,優雅的從繁複絲綢褶皺的華美服飾下拿出一個點點大的圓盒子,右手用小拇指從裡面挑出一塊鲸魚脂肪做的香膏抹在鼻尖,頓時精神一振,舒服而陶醉的打了幾個寒顫。
盡管昨天丢了些不大不小的面子,但對于這張惡魔皮,他還是勢在必得的,所以一夜之間,他就以商人的高效率找到了這批絕對不會失手的交換物。
世界上最賺錢的是什麼,軍火啊。
金屬冶煉和制成成品本來就不容易,再加上人力采礦和原始的通風和運輸技術,每年的金屬礦物産量都是有限的,而每年打仗都會消耗武器裝備,故而金屬武器在大陸一直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态。
長矛之所以成為傭兵們最喜歡的武裝,就是因為矛頭鐵料少,便宜。
而諸如狗頭人,野地精,豺狼人這類靠搶劫維生,半野獸化的野蠻種族,鐵器對他們來說就更加珍貴了,基本上都是撿着什麼用什麼,古代遺迹裡面的青銅短劍,石頭打磨的石錘石斧,磨尖火烤過的純木矛等等都能在這些專職土匪手裡見到。
眼前這個狗頭人雖然是開化的,但麥考文相信,這三十多把單手劍仍然足以打動他。
當然,麥考文沒有說,因為才一晚上,時間趕不及,市場上便宜的二手劍貨也不多,所以這些劍大部分都是他讓自己手下的鐵匠師父一晚上臨時制作的,裡面大半是直接澆鑄成形的鑄鐵劍,脆而易斷,貴族們是不會買的,最多給自己手下的奴隸用。
對此麥考文是不擔心的,畢竟就算是鑄鐵劍在狗頭人部落都可謂寶貝了,而且他也不大相信眼前這個狗頭人能看出來。
不過他的自信在下一秒就被打碎了。
矮小的狗頭人撓了撓下巴,然後佝偻着走了過去随手撈起一把,手指頭在劍身上随便彈了兩下,便說道“嗯?
生鐵棍麼,還是開刃的,這個形狀的鐵錠真稀奇”這句話讓見過大風大浪的麥考文一個哆嗦,臉色因為羞憤而逐漸漲紅……
艾吉歐一邊說着,一邊拔出了左肩上的随身匕首,摁在鑄鐵劍的劍刃上,然後咻的一刮……那些黑灰色的鐵料竟然如同木刨花一樣削開,翹起了薄薄的一層。
麥考文兩眼立刻瞪得銅鈴一樣,嘴巴變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
艾吉歐收回了那把冷鍛制的高錳合金匕首,在刀刃上吹了口氣,刃口光潔如鏡,絲毫沒有卷刃。
艾吉歐随手挽了個刀花插回了肩膀的刀鞘中。
舌頭舔了舔尖牙,擡頭看向目瞪口呆的麥考文,“客人,乃的鑄鐵料沒有提純過,雜質太多鳥,價值是在不高嘎,而且數量也太少,這麼換偶的皮子偶很吃虧啊。
”
商人的本能讓麥考文在談價時總能擺出點笑容,然而這一次他的嘴皮子抖動着,嘴角扭了兩下,最終隻變成一個非哭非笑的難看表情。
一直把對方當猴子,到頭來發現自己在别人眼裡才是那隻跳梁耍寶的猴子,還好那個狗頭人把那些“寶劍”當成了鐵錠,這才不至于丢人丢到家。
被再三打擊下的麥考文連火都覺得發不起來了,垂頭喪氣正要轉身告辭。
不料艾吉歐話鋒一轉:
“不過客人乃也看到,偶要收攤子鳥,給你便宜點吧,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亮閃閃的東西,随便給我點添頭,這張皮子就算讓給乃如何。
”麥考文嘴角抽了抽,苦笑一聲,在身上摸索了幾下,臉上露出了幾秒猶豫的表情,最後一咬牙,掏出了一枚紅的仿佛燃燒的煤炭般的紅寶石――在這個還沒有紙質貨币的世界,寶石就是常見的大面額支付手段。
狗頭人也沒露出什麼驚喜的表情,随手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目鏡開始檢驗寶石純度,這讓麥考文一陣後怕,又是慶幸,還好自己沒把玻璃掏出來糊弄人。
片刻後艾吉歐終于是點點頭,“贊,純度不錯,可以做激光槍的透鏡了,不過……”狗頭人話鋒一轉,麥考文的心再度提了起來,隻見艾吉歐眼睛對着他四處亂瞅,最後目光落在了他手裡那小盒鲸魚油香膏上,“再加那盒小東西的話,就賣給你了。
”
麥考文抽筋似的笑了笑,這個狗頭人眼光太毒了,自己給出的紅寶石遠遠沒有手裡這小盒香膏值錢,但相對的,比起這些東西,最值錢的還是那張惡魔皮。
現在他遇到了一個懂行的狗頭人,他知道自己連還價都還不了,隻能拱手奉上。
狗頭人接過,鼻子鬼鬼祟祟的在上面嗅了嗅,頓時一個哆嗦,嘴裡嘟囔着麥考文聽不懂的“贊,好貢品”之類的話,然後便心不在焉的指了指已經收拾打包的攤位上那張快風幹的惡魔皮,“自己拿吧。
”
付出了遠超過心理價位的代價才取得的寶物,過程還一波三折,麥考文已經是迫不及待的過去拿那張珍貴的惡魔皮了,但眨眼間就被腐臭的味道熏了回來,他用手帕捂着鼻子,像旁邊的工人做着手勢,讓他們去把惡魔皮抱了過來。
做完這一切的他,剛舒了口氣回過頭……
艾吉歐一把撩開了旁邊那堆高大的貨物堆上的蒙布,但沒想到下面并不是什麼貨物,而是他的鋼鐵坐騎,早上好小隊的mini・ball一号機,原先的塗裝已經被深紅色所覆蓋,金屬沖角劍指蒼天。
麥考文和手下的工人瞪爆着眼珠子看着艾吉歐鑽進了那巨大的金屬構裝體機關人,那機關人渾身亮起燈泡,站了起來如同人類一般靈活的向前走去,一把抓住那幾袋鑄鐵劍扔進了攤位旁邊一個貨用小型集裝箱裡,然後毫不費力的把半滿的集裝箱擡了起來reads;。
“那麼客人,偶走咧,下次有機會再照顧灑家的生意吧。
”狗頭人在揚聲器裡還不忘禮貌的告别,随後金屬機關人便大步離開了。
麥考文被扶上馬車的時候還處于呆滞狀态,嘴裡不停念叨着“魔偶……魔偶……”新買的惡魔皮就堆在車廂裡地上,散發着的惡臭污染着車廂裡有限的空氣他也渾然不覺,知道馬車漸行大半天之後,他才一個激靈,驟然反應過來,“等一下,你說……”麥考文在車廂裡大叫起來,“走?
離開?
去哪了,他們去哪裡!
”駕車的仆人被吓了一跳,急忙回頭對着車廂:“老爺?
”
“回去,立刻回去……不,我是說去那個狗頭人那裡!
”麥考文在車廂裡急的跳腳,他剛才竟然被買賣的事情沖昏了頭腦,現在才回過神,“那個人”可是讓他接觸那個殖民地的伯爵的,這件事一開始不大順利,所以他準備讓商隊封鎖那位伯爵隊伍的物資供應,這計劃本來要半個月的,而且“那個人”也說貝爾蒙的伯爵這段時間根本無法離開。
但現在那個市場竟然撤了,而且那個狗頭人也親口說了要離開,難道那個伯爵有辦法離開麼,不可能啊,如果是“那個人”下的命令,伯爵根本不可能從法師塔雇傭到魔法師才對。
――――――――――
“我們早有準備,根本用不着魔法師。
”q17豎起一隻手後,那個皮膚黝黑的本地人向導一臉焦躁,但在q17的氣場面前實在不敢造次,隻能一再勸導,“伯爵大人,您可能是第一次在春化時節來到天際省,冬至時這裡的冰原硬如鋼鐵,但是在春化時就會變成最泥濘的深潭沼澤,大地之神的貪婪可以将最高大的貨車沒頂,甚至連冰原猛犸都會溺死……”
“行了,我已經聽你說過了”q17打斷了向導的話,此時的他站在海爾根的北門,那些在幹地上帳篷裡有人探出頭來,還有些配置了魔法師正準備出發的商隊也在此地,聽到伯爵和向導的對話,不少人探出頭來準備看某人的笑話。
“大人!
”向導試着做最後一次努力,但q17堅決的搖了搖頭,示意這場争論已經結束:“猛犸溺死跟我沒什麼關系,我的車隊,比猛犸更加有力和高大……”
隆隆隆,就在這時候,北門的衆人忽然感覺到大地傳來一陣仿佛地震般的輕微顫動,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那股震動越來越巨大reads;。
衆人驚慌起來“怎麼回事,地震?
”“猛犸群麼?
季節不對啊。
”
轟隆,嘎查嘎查嘎查……忽然海爾根西面的針葉林中傳來一聲巨響,随後是樹木折斷的聲音,無數百年老樹沉重的倒下,鳥群騰空而起,滾滾黑煙在林中前行,當最外圍的巨木也轟然倒下之後,衆人終于看清了那震顫的來源。
那是鋼鐵的巨型蜈蚣,兩長排比人還要高大的巨輪是他的肢體,車頭上沖天的黑煙是他的呼吸,那刺穿天空的汽笛聲是他的咆哮。
巨獸碾倒那些松樹如同折斷一根根筷子般輕易。
路邊紮營的小商人舍棄了鋪蓋奪路而逃,馬匹和騎獸們受驚的失控四散奔逃。
海爾根的北門處,一隻雇傭了魔法師的商隊正要出發,但橫刺裡殺出的巨獸把已經半截出城的隊伍硬生生吓了回去,那個号稱可以一揮手凍結泰坦巨人的冰霜法師丢棄了彰顯身份但沉重無比的高帽,撥開衆人向着法師塔奔逃,平時四體不勤的他如今竟然奔跑在了第一名,那些雇傭的傭兵隊伍一哄而散,一些趕車的仆人吓得直接跳下馬車逃跑,有些人因此摔斷了腳踝,拉車的驽馬們也恐懼的開始掙脫身上的車轅和桎梏。
頃刻之間,頃刻之間,海爾根大門處的繁忙變成了一片恐懼與逃竄的混亂。
北門處一隻小商隊本來已經要開拔了,魔法師已經釋放凍結術凍結了一片區域,但突然殺出的金屬巨獸吓得商隊衆人四散而逃。
然後那巨大的金屬蜈蚣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對着那一望無際的泥沼和面前剛被凍結的冰面一頭紮了下去……
“抓緊!
”明斯克超重型卡車改裝的基地車内,橙色的颠簸警報開始頻閃,q17立刻抓住了旁邊的把手……先是一陣平緩的行駛,仿佛什麼都沒發生,接着在頃刻之間,硬物碎裂的巨響傳來,然後整個車身猛的向下一沉,房間裡所有沒有被固定牢靠的東西“跳”了起來。
“呀!
”人偶女仆安娜的手滑脫了,整個人摔向了牆壁,擁有豐富室内和三度空間作戰經驗的q17,立刻擡起一隻腳蹬住牆壁,以不在一條線上的單手和雙腳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固定,另一隻手猛的伸出去繞過女仆的小蠻腰,手掌合攏一把攥緊安娜兇前一個很容易握持的彈性凸起。
硬生生把她拖進了自己懷裡。
下降的勢頭在一秒鐘後消失了,猛的一個停止下落反彈慣性和颠簸之後,車身平緩起來,颠簸變成了平緩而柔和的起伏,仿佛行駛在一個軟墊上。
q17繼續扶着把手,眼睛向舷窗外看去――車身已經陷入了沼澤中,接近二米五的巨型輪胎大半已經消失在了泥漿下,但高的喪心病狂的車身仍舊保持在水線以上,被仿佛劃水般旋轉的巨輪卷起的泥漿高高的噴上半空,雖然車身下半身已經完全被浸沒,但密封且高置的發動機完全杜絕了入水熄火問題,那特别設計的排氣管甚至比駕駛艙還高,如同煙囪般驕傲的豎起,大口噴吐着白煙reads;。
颠簸警報解除了,牆壁上的通訊器響起,“這裡是駕駛室,‘路霸’一号至三号運作正常,水線未達到警戒值,以目前速度,預計二十四小時左右到達雪漫。
”
“按原計劃行駛,保持航向”q17平靜的說道。
一旁看了他半天的楚忽然“啧”了一聲,“隊長,需要我幫你攙扶安娜麼?
”
“什麼……”q17一副“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表情,一隻手還籠罩在安娜的右兇上,五根手指嗖嗖嗖的以不同速度不同力度快速而無序的開合着,把安娜兇部那個軟綿綿的隆起揉捏成各種“科學”的形狀。
女仆紅着臉抿着嘴閉着眼睛,兩隻手垂在身體兩側攥着裙角,一副拼命忍耐的表情。
“我說,你需要我的幫助麼。
”楚面無表情語氣淡然的說道,右手擡起一柄美工刀,拇指嘎達嘎達嘎達的把刀鋒一截截的頂了出來。
“啊……抱歉”q17神色如常的松開了手,仿佛剛剛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失禮的事情一樣,濃眉大眼,一臉正氣凜然的對安娜說道,“安娜,沒受傷吧。
”女仆沒有回答,跑到了角落裡背靠牆站着,兩隻手捂着臉,隻露出兩隻水汪汪的眼睛。
“真是和平的一天啊。
”q17繼續濃眉大眼,正氣凜然的對楚說道,那隻罪惡的手偷偷放到了身後,然後在沒人能看見的地方,比成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這手感)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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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找回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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