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一家冷面店，李牧點了一份水冷面，王耀點了一份拌冷面。

　　“你到底什麼時候談戀愛？
”

　　“辣椒醬，像不像皿色的大便。
”李牧把辣椒醬擠在王耀的冷面上。

　　“……你大爺的！
”

　　“現代社會的愛情和原始社會的交配截然不同。
”

　　“最後不都是交配？
”

　　“吃完就拉屎？
”

　　“卧槽，你就不能文藝點？
”

　　“不能。
”

　　“那至少也得吃飯，我就沒見你吃過。
”

　　“我比較挑食。
”

　　“……我看你是厭食症！
”

　　“總比暴食強。
”李牧笑，喝了一口冷面湯。

　　面湯很涼爽，讓他身上的溫度下降了許多。

　　“強個屁，你會餓死。
”

　　“人總有一天會死。
”

　　“希望你早點死，那我就解脫了。
”王耀把拌冷面都吃完，嘴邊滿是辣椒醬，就像是抹了皿色的大便。

　　店内人頗多，牆的一面挂着巨大的液晶電視，在播放一場激烈的棒球比賽，人們聚精會神地看。

　　“從人間解脫？
”

　　“放屁，不過韓國人還真是喜歡棒球。
”王耀喝了一口水，打了一個飽嗝。

　　“你的腦袋就和那個球一樣。
”

　　“什麼？
”

　　“被人打來打去，最後變成了一堆漿糊。
”

　　“……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

　　“我理解，原始的沖動在呼喚你。
”李牧好心地拍拍王耀的肩膀。

　　“滾。
”

　　兩人從店内滾出來，就此分别。

　　王耀似乎要和熱愛動物的女人進行一次人體的探索之旅，地點是附近的一家旅店，工具是類似氣球的東西。

　　“小心氣球漏氣。
”李牧臨走前提醒。

　　“總比兩年都沒使用過氣球的家夥強。
”王耀驕傲地擡頭。

　　“我是強到根本不用氣球。
”

　　“……”

　　“自信一點，拿出勇氣。
”

　　“你大爺的！
”

　　王耀終于走了，李牧準備到樂隊那邊。

　　嗡嗡。

　　“FFFF，幹嘛呢？
”

　　“和朋友聊了一會氣球。
”

　　“吹氣球？
FFFFF”

　　“确實會膨脹起來。
”

　　“不是吹氣？
”

　　“差不多，不過有的時候還可以放其他東西。
”

　　“水嗎？
”

　　“唔，類似的東西。
”

　　“好吧，FFFF，什麼時候去樂隊？
”

　　“正在去的途中。
”

　　“樂隊有幾個人？
FFFF”

　　“加上我四個。
”

　　“有女人？
”

　　“有一個。
”

　　“……漂亮？
”

　　“就是上次和你說的。
”

　　“說鲸魚的時候，看起來漂亮的那個？
”

　　“似乎是這樣。
”李牧說。

　　“……哼。
”

　　“你即使不說鲸魚，也很漂亮。
”

　　“又沒見過我。
”

　　“視覺隻是一部分。
”

　　“FFF，說的好像外星人一樣。
”

　　“也許就是。
”

　　“才不信，FFFF，那你用什麼感覺？
”

　　“嘴唇？
”

　　“……壞人！
”

　　“聲音和味道也可以。
”李牧走進校園内。

　　“真的？
”

　　“當然。
”

　　“那我的聲音像什麼？
FFFF”

　　“雨天的小泰迪。
”

　　“啊？
”

　　“雨天的街上，我在踱步，一隻白色的泰迪突然跑來。
”

　　“FFF，然後呢？
”

　　“它可愛得就像天上的棉花糖，眼睛大大的，對我說道：‘hey，要和我一起遊泳嗎？
’于是，我和它跳進附近的一處水坑裡，快快樂樂地遊了一整天。
是不是很有趣？
”

　　“FFFF，有趣極了。
”

　　“你的聲音就是這麼好聽。
”

　　“所以我很漂亮？
”

　　“嗯。
”

　　“要是聲音變得不好聽呢？
”

　　“黑色的泰迪，也喜歡。
”

　　“……哼，才不黑。
”

　　“好吧。
”李牧妥協。

　　“FFFF，耳洞打了？
”

　　“等樂隊結束。
”

　　“那是女式耳釘，沒關系？
”

　　“……怪不得那麼可愛。
”

　　“FFF，我耳朵後有一樣的刺青。
”

　　“雙魚座刺青？
”

　　“嗯，FFF，會讨厭？
”

　　“不會。
”

　　“那就好，很小。
”

　　“和你一樣小？
”

　　“……哼，不可以小？
”

　　“可以。
”

　　“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

　　“不知道。
”

　　“……應該說小的！
”

　　“為什麼？
”

　　“……真是笨蛋！
”

　　“你其實比我笨。
”

　　“才不是，現在開始你比我笨。
”

　　“怎麼證明？
”

　　“不需要證明，我的話就是對的。
”

　　“……暴君。
”李牧走進一間教室。

　　裡面站着兩男一女，不用說，女的是變态金高恩，男的是胖子韓在元和瘦子嚴勳。

　　韓在元雙手就像狂風，在鼓上擊打出風暴。

　　嚴勳修長的雙手在琴鍵上快速移動，就像跳動的精靈。

　　金高恩引吭高歌，聲音清冽無比。

　　可惜。

　　他們都在跑調，完全沒有任何節拍，更沒有任何配合！

　　“太棒了，我們真是配合默契。
”韓在元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你們就是我的soulmate！
”嚴勳敞開白襯衣，露出排骨。

　　“海象的那玩意，萬歲！
”金高恩右手做出金屬禮。

　　李牧看了看天花闆角落的蜘蛛網，灰色的小蜘蛛在不停顫抖，仿佛為三人的音樂而“感動”。

　　“難道是夢境？
”李牧走上前，在三人的腦門上各彈了一下。

　　砰砰砰！

　　“啊！
”

　　三人大叫，腦門上紅腫一片。

　　“原來不是夢，所以更糟糕了。
”李牧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色電貝司，這個屋内充滿了黑色的氣息。

　　“這是新人的歡迎儀式？
不對，你才是新人！
”韓在元捂着額頭。

　　“歡迎儀式？
那我也要來。
”嚴勳彈指而出。

　　“加上我。
”金高恩也加入。

　　砰砰砰！

　　李牧的額頭上出現了三個紅腫區域。

　　“……交易果然沒有好的。
”

　　嗡嗡。

　　“我就是暴君，FFFFF”

　　“這個世界充滿不幸和暴力。
”李牧捂着頭。

　　“FFF，到樂隊了？
”

　　“嗯。
”

　　“FFF，不練習？
”

　　“正要開始。
”李牧說。

　　金高恩把一本貝斯教材遞給李牧：“它會告訴你技巧。
”

　　“但是誰來告訴你們技巧？
”

　　“靈魂。
”三人異口同聲。

　　“我也有靈魂。
”李牧把教材扔在地上，拿起電貝斯。

　　“那麼我們開始吧！
”金高恩大叫，拿起吉他狂奏。

　　混亂的音樂充斥這間教室，灰色小蜘蛛的安靜生活從此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