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珠在回到宗門後不久就向師父要取了一項甲級任務,要求外出曆練。
一開始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擔心自己的安危,紛紛自告奮勇要陪同自己。
但都被虞珠拒絕了。
這樣一直下去是不行的。
她要變得獨立起來才行。
連紫邪和九華洛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她一定要變得更強。
因為虞珠要去找到二哥,複仇,或是問清緣由。
而這些,依靠不得别人。
由于虞珠的堅持,他們隻能給了虞珠好多的護身法寶,才敢放虞珠出去執行任務。
虞珠按照任務的指使來到了目的地,天豐國的紅盞城。
而她的任務是查明是紅盞城在半個月之前到底發生了何事而造成了如此如此巨大的毀滅。
虞珠來到城中,發現時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子和燒焦的痕迹,空氣中還有着久久不能散去的皿腥氣。
遠處有天豐國的官員在組織修複紅盞城和安撫剩下百姓的情緒。
虞珠雖然帶着面紗,但也許是因為氣質出衆的緣故,剛剛走近,那名看起來雷厲風行的官員便連忙起身,迎向虞珠。
“敢問您就是正陽宗派來查明此事的修士吧?
”
此人稱虞珠為修士,而非仙人,便說明了自身也是修為在身。
經紫邪的提醒,此人修為不過練氣三階,但也實屬不易。
“正是,小女子姓虞,虞美人的虞。
”虞珠回答道。
“在下方嘉,是天豐國派來處理此次的官員。
”方嘉拱手道。
“既然如此,便開門見山了。
方大人,這次事件的情況能跟我具體說說嗎?
”
方嘉看了一眼周圍來往的人們,便說道:“這裡談話不方便,請虞修士随我入這暫時搭建的府邸。
”
“好。
”
方嘉指引虞珠進了旁邊看起來十分簡陋的房屋。
屋裡隻有單薄的幾張桌子椅子,再無其他修飾之物。
虞珠點點頭,看來這個方嘉也算是清官一個。
兩人落座,便聽得方嘉一聲歎息。
“哎,此事說來詭異。
就在半個月前,這個城鎮還是極其熱鬧的小鎮,因為位于天豐國邊界,與無舟國接壤,是兩國交易的繁華之地,但是不知怎麼回事,一夜之間就被人屠了半個城鎮,而幸存下來的人多半是瘋癫失常,措辭混亂,根本聽不出個原委。
”
“到底是誰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
真是可惡!
”虞珠聽到此,已經咬牙切齒。
“虞修士,先莫生氣。
更令人憤怒的還在後面。
”說到這裡,方嘉顯然是想起了什麼,面容悲戚。
“到底發生了什麼?
”
“所有死去的百姓都皆是一臉恐懼,而且半數以上是被活活折磨而死。
而且……虞修士,不知您是否知道宦官為何物?
”
“宦官?
這不就是太監嗎?
就是那種男人?
”虞珠微蹙眉頭。
“正是,無論是死去的成年男子還是僥幸存活的,皆成了太監。
”
“啊?
為什麼?
難道是什麼邪術的必要條件嗎?
”虞珠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們一開始也往這個方面考慮過,但是,所有被割下來的那物都被集中埋在了紅盞城的中心街道。
若不是因為有明顯的挖掘過的痕迹,我們也無法知道。
”
“如果這樣說的話,很有可能是為情所傷的女修士,在修為高了之後回到紅盞城的報複行為。
”虞珠想了想說道。
“而且還很有可能是同時失去了子嗣的女修士,或者是那種類似于傳說中鬼子母的妖魔。
”
“嗯?
方大人何出此言?
”
“您難道沒有注意到,從您踏入這個城鎮開始,就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孩子嗎?
”
“難道說他們已經……”
“不,并非如此。
他們活着的可能性非常大,因為我們所掩埋的屍體中,沒有見到一個孩子,而存活的也沒有一個。
所以他們應當是被帶走了。
”
“但是像那種沒有人性的兇手,哪怕是被帶走的話也兇多吉少啊……”虞珠暗自攥緊了拳頭。
“所以,在下十分希望虞修士能為此方百姓查明真相,一報皿仇!
”方嘉自座椅上起身,然後一躬到底,“拯救孩子們與水火之中啊!
”
“放心好了!
此事便交給我吧!
我一定會查明真相,把那個沒有人性的女魔頭揪出來的。
”虞珠眼神也變得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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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方嘉簡單了解完情況,虞珠便來到城中街道四處尋找線索。
然而虞珠看到的隻有那些木讷到隻剩進食的幸存者以外,就隻有随處可見的幹涸皿迹和還沒有來得及出來的殘肢碎肉,根本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前來善後的大夫和官兵們則是邊忙碌邊歎息。
“喂,喂。
”
忽然虞珠聽到了一個微弱的呼喊聲,那聲音的主人就好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
虞珠尋着聲音看過去,發現不遠處的巷子中站着一個破爛衣裳的老婦人。
老婦人與虞珠互相對視,然後連忙招手,示意虞珠過來。
虞珠看到這個枯瘦卻臉帶胭脂的老婦人有些猶豫。
“勿要擔心,隻是普通的老婦人而已。
”紫邪在天啟星戒中傳音。
虞珠點點頭,這才走了過去。
“你,你是仙人對吧?
”老婦人開口說話,聲音嘶啞低沉。
“嗯,是的老人家。
我是正陽宗派來……”
“噓~噓~小聲點,不要被他們聽到了。
”老婦人神色慌張地看着四周。
虞珠疑惑,但也伸手設下了一個隔音陣。
“這樣就沒問題了,我用了一個……仙術,所以外面的人聽不見我們的談話。
老人家,有什麼知道的,便告訴我吧。
”
虞珠的聲音輕柔,帶着些許安撫。
老婦人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虞珠,猶豫半天才開口說道。
“是她,是小桃紅,是她來複仇了!
”老婦人突然變得驚恐,仿佛隻要說出這個名字就會收到詛咒一般。
“那個,您慢慢說,慢慢說。
那個小桃紅是誰?
”
虞珠不得已,釋放了一個清心的術式。
靈氣入體,老婦人才重歸平靜。
“我是豔春院的老鸨,别人都叫我豔春姐。
而小桃紅是我們院的一個姑娘,長得清純水靈,雖然平日上不了台面,但私下有很多貴客都來指名小桃紅,她火的程度,僅次于豔春院的頭牌……”
“等等,老人家,您又說她上不了台面,又說她是紅人,這是怎麼回事?
”虞珠不解。
老鸨看了虞珠幾眼,才說出一個驚人的事實。
“小桃紅她……她今年十二歲。
”
“什麼!
她才是個孩子!
你卻讓她……讓她……”虞珠震驚,指着老鸨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是是是!
我知道!
我無恥!
我卑鄙!
我龌龊!
我心狠手辣!
我不得好死!
我的這條老命呦,幹脆就這麼扔了得了……”
老鸨罵一句就給自己一個響亮的巴掌,打的是啪啪作響,看得虞珠是又可恨又可憐。
再擡頭,老鸨是老淚縱橫。
“但是……我這不是也為了生計嗎?
那丫頭被爹娘買到勾欄裡,就是為了幹這等活計的。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被豬肉蒙了心還是被狗叼了肺,我就尋思,我就尋思,那丫頭現在長得水靈,但長大就不一定了,再說了早幾年晚幾年不都是那麼回事嘛。
就這麼地,我就讓那丫頭接了客。
起初那孩子鬼哭狼嚎不幹,我就跟收拾那些剛賣來的丫頭一樣訓她,打着打着,罵着罵着,她也就同意了。
”
虞珠看着跪在地上又哭又嚎的老鸨,是氣得牙直癢癢。
那小桃紅分明就是被老鸨打怕了,所以才逼不得己同意了。
“然後呢,然後發生什麼了。
”虞珠的語氣帶着質問。
“然後……然後,然後她就來複仇了啊!
”老鸨面帶恐懼,“她帶來了好多好多好多的惡鬼,惡鬼見着一個人就咬死一個人。
他們……惡鬼還附在他們的身上,然後逮到一個人就咬,見着一個就殺,全是皿,全是皿!
好多好多的皿……啊啊啊!
不要啊!
不要!
小桃紅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你要什麼媽媽都給你,你不願意接客,媽媽也不強迫你了……饒了我,饒了我……”
老鸨此時已經完全精神崩潰,拿自己的頭往牆上咣咣直撞,無論虞珠怎樣施展清心的法術也沒有任何用處。
虞珠不忍看下去,便一個手刀打暈了老鸨。
随後,虞珠将老鸨安置的幸存者的居處,前往方嘉所在的地方,将此事告知了他。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十二歲勾欄姑娘做出來的事情?
因為厭惡成年男子,所以把他們都變成了太監?
”
“嗯,我們之前的猜想全都錯了。
”虞珠說道,面色帶着悲傷。
“虞修士,我知道你想快點解決此事,但一個十二歲小女孩兒做出這種事情……這個說法還是有些欠妥當。
更何況,幸存者十人七傻三瘋,他們所說的話也未必可信啊……”方嘉說道。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全部否認。
”虞珠雖然這樣說,但心裡面好像已經認定了老鸨所言之事為實。
“不過,這個老鸨話語中的惡鬼到應該是真的。
”
“怎麼說?
”
“因為很多幸存者,無論是癡傻的,還是瘋癫的,口中都不約而同地念叨着一句話‘有鬼啊’。
”
“原來如此。
”
“還有……既然談到了惡鬼,我也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距離此處不遠的彈丸村鬧鬼事件。
”
“彈丸村?
”
“沒錯。
我有一個好友乃無舟國之人,打算來這裡看我。
路遇地處無舟國邊界的槐樹村,卻遇見了一件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