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老者避開東堂的五位金丹之後,便兜兜轉轉來到了一處地點。
乍看此處和其它地方沒有什麼不同,但老者口中低語了幾句咒語,整個人便憑空消失。
不過眨眼間,這位老者便來到了位于地深百丈的地方。
這裡的空間被切割出了大大小小的房間,一直以來老者藏身之地便是在此。
一心光在地上搜尋的東堂衆人,自然是無法發現此處的玄機。
老者摸摸自己的白長胡子,搖了搖頭,說了句還是不習慣,然後便是身子一晃,換了一副模樣。
又瘦又高像竹竿,皮膚黝黑腦瓜尖,鷹鈎鼻子三角眼,陰狠狡詐裝神仙。
所謂相由心生,這副尊容才是他本來的模樣。
來到大廳處,竹竿老者果然看見一隻黑皮蜥蜴在靜靜等待着自己。
竹竿老者微微一笑,“辛苦你了暗影龍蜥,把我讓你帶來的人帶來了嗎?
”
暗影龍蜥通人意地點點頭,然後吐出來一個渾身沾滿鮮皿和唾液的人形物體。
竹竿老者瞬間臉色陰沉下來,“不是告訴過你要像之前那三個人一樣,把她給我帶來嗎?
她可是比那三個都要好的種子。
你你你……”
竹竿老者擡頭卻看見暗影龍蜥一副什麼也聽不懂的傻缺樣子。
“算了算了,跟你這頭畜生說什麼。
”竹竿老者無力地搖搖頭,然後走上前看了一眼這個不明人形物體。
“還行,挺頑強。
我在此救你一命,希望你能夠給我好好的活下來。
”竹竿老者眼神陰冷,擡手按了幾個穴位,算是暫時穩住了傷勢。
“龍蜥,把這個女孩兒擡進最裡面的房間。
”竹竿老者說完,覺得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記住!
動作要輕!
一點磕碰不能有!
”
暗影龍蜥點點頭,兩側的眼仁跟着它的動作上下晃動,然後猛地……不對,暗影龍蜥把吐出一般的舌頭收了回去,慢慢地輕輕地将舌頭吐了出來。
然後又慢慢地輕輕地将昏迷的小女孩兒用舌頭包了起來。
然後四肢爪子又慢慢地輕輕地,像走貓步一樣,向着最裡面的房間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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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李霜儀坐在床沿,替仍在昏迷中的崇小白小心翼翼地纏開繃帶,準備換藥。
身後站着小雀兒端着各種用具和丹藥,眼神卻躲避不去看崇小白那傷在腹部,如同食碗大小般觸目驚心的傷口。
說起來,能夠傷的這麼嚴重還能存活下來,這個崇小白簡直是個奇迹。
李霜儀也已經不是第一次替床上這個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換藥了,但每一次換藥,總能讓自己的敬佩多加幾分。
這般強烈的求生意志,她也不敢說她會有。
從第一次巧妙化解,到現在重傷不死,李霜儀越來越猜不出來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了。
李霜儀和小雀兒經過幾次合作也變得默契,一會兒工夫就将藥換完。
小雀兒轉身弄了一條溫熱的濕毛巾,李霜儀沒有說任何話便接了過來。
“我先把這些紗布處理了,再接一盆溫水過來。
”小雀兒說道。
“嗯,你去吧。
”李霜儀點點頭。
等小雀兒退出房間之後,李霜儀才用毛巾細心地替崇小白擦着臉和胳膊。
在門口等着的唐天耀急壞了,看到小雀兒一出門就拉着她問:“怎麼樣?
白妹妹的情況怎麼樣?
”
“傷勢恢複的不錯,但人還是昏迷的狀态。
”小雀兒說道。
唐天耀沉默着噘嘴,擔心卻又無力的模樣。
小雀兒歎口氣,端着東西離開。
他們四個人之中,沒有一個是不擔心崇小白的情況。
包括與崇小白交談甚少的小雀兒,也包括那位把崇小白綁架而來的竹竿老者。
在崇小白傷勢穩定後,竹竿老者用手段測了一下她的靈根,然後大喜過望。
她的靈根不但是上好的雙靈根,其中還有一個靈根是被濁氣所污染的靈根。
一般的修士都會稱其為廢靈根,但對于他們魔門中人來說,就是入魔的入門條件。
這樣一來,這個小女孩兒就一定能夠在自己的掌握之下,日後等魔門重現世間,也會是自己的一大助力啊。
再看慧根……雖然竹竿老者手上沒有來檢測慧根的東西,但憑借推斷,小小年紀就能察覺到自己的身份,想來慧根也不會低。
竹竿老者想,那部功法交由人類身份的她來學,一定不成問題。
王的第一層封印被解開也有希望了。
不過這樣的話,她就不能先修習魔門的功法了。
隻能在解除王的第一層封印之後再說了。
竹竿老者考慮到了這個,但随後想到她的靈根慧根……沒關系沒關系,耽誤便耽誤吧,以她的資質,到時候廢除心法功法,再修煉魔門的心法,也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竹竿老者的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很骨感。
崇小白就跟鐵了心一樣,就是不醒就是不醒。
而在百鳥林中東堂搜尋隊也跟鐵了心一樣,就是不走就是不走。
五個人加一隻蜥蜴,隻能在不分日夜的地下呆着,偶爾也就竹竿老者和暗影蜥蜴會出去透透氣。
反正這裡深百丈,也諒他們不敢自己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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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竹竿老者着急,那邊狐玉書與狐和兩人也着急。
自從察覺到了修煉靜室的異樣,把内受重傷的狐殺擡出來療傷。
狐和族長根本不顧其他族人的攔阻,狐玉書則幫着狐和攔其他族人。
他們把族裡大量的好藥都用給晉升失敗的狐殺,生怕他一口氣咽過去,也怕他醒來後就喪失了晉升金丹的資格。
狐殺不能晉升金丹,也就代表狐玉書自己也活不了。
說起狐玉書,他的資質跟李霜儀一樣爛,都是四靈根八品慧根的糟糕資質。
但鑒于狐玉書乃一向以修煉速度比人類差百倍的妖族,所以嚴格來說,他還不如李霜儀。
若是狐玉書真的晉升金丹,寫出的故事比李霜儀的還勵志。
俗話說的好,天道給你關上了門,就一定會為你開一扇窗。
天道給李霜儀關上了資質的門,但為她的毅力遠超常人,一個劍招别人練兩百次三百次就會厭倦,而她卻能靜下心來,反複不停地練幾千次上萬次,直到掌握熟練為止。
天道給狐玉書關上了資質的門,順便把他的房蓋掀了,還給他一根叫做幻之道的棍子。
這個根棍子無限長,卻隻有一個支撐點。
狐玉書爬得越高,摔的就越慘。
資質差,狐玉書的經脈也差,他的身體根本支撐不起幻之道的成長。
當然,萬事都有例外。
這個例外就在五年前來到了自己面前。
狐殺的資質,五靈根大圓滿。
也就是說,他的經脈是常人的五倍有餘。
再加上狐和族長早就掌握的一門秘術,便可以完全把狐殺的經脈轉移到自己身上。
隻可惜這門秘術,必須要求轉移者的修為高于被轉移者的修為。
而狐殺隻有突破到金丹期,他們才能使用這門秘術。
從那天起,狐玉書是日日盼望,夜夜期待。
每一次做夢,都是自己可以繼續修煉的場景,金丹、元嬰、化神……不過,這些還不夠,他還要變得更強!
更強!
兩年之前,狐殺要求回虹啟國看望母親。
狐玉書本來也想跟着同去,但身體的情況卻不允許。
而自己的親爹狐和作為一族之長,也不能随便離開。
也許,等他再回來,便是金丹了吧。
狐玉書如此盼望着。
沒想到,這一去便是兩年之久。
狐玉書掐算着日子,若再有一年沒有狐殺的音信,他便打算和父親一起去虹啟國探個究竟。
還好,天不亡他,狐殺終于回來了。
還是以半步金丹的修為回來的!
若不是狐殺帶來的那個小女孩昏迷不醒,他一定大擺筵席,宴請月空狐族的所有族人。
“我兒,先别高興。
”狐和對狐玉書說道,神色嚴肅,“咱們月空狐族不過是狐族最弱小的分支之一,族内隻有我一個金丹期。
咱們先要考慮的是,用什麼手段,把他乖乖地幫到秘術實施的祭台上。
”
一句話點醒了處于狂喜中的狐玉書。
狐玉書想了一會兒,回答:“父親,不如從狐殺帶回來的那個小女孩兒入手如何?
”
“玉書,想到了什麼,盡管說。
”狐和面色激動。
“我觀那女孩兒昏睡不醒的原因是出在魂魄,這女孩兒的其中一魄異常強大,甚至想要喧賓奪主,将主魂囚禁在幻境中。
而那狐殺救人心切,我看不如父親你将那本秘術給他如何?
”
“那本秘術,你是說……”狐和瞬間明悟。
“正是父親所想的那樣。
反正我們要的隻是狐殺的經脈,又不是靈魂。
既然從狐殺那方面下手有危險,到時便殺了那個丫頭就是。
”狐玉書面色陰鸷,全無往常溫和模樣。
狐玉書的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很骨感。
本來是為了方便他們到時候做事,卻沒想自己先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可氣的是,他們還不得不自己跳下去。
狐殺因崇小白重傷而導緻分神,晉階失敗。
狐玉書現在隻盼望那個小女孩兒千萬别提前死了,而狐殺也沒有傷到根基,能夠再度突破。
否則,他就隻能終生囚禁于築基期,不能随便動用靈力,無時無刻不面對着随時會突破而經脈破碎命喪一朝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