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實年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
蘇沐看着地上那些死傷同門,他的确過于震驚了,情緒堪堪平複下來,冷淡的笑道。
“怪隻怪你出頭太快了,出頭的椽子先爛,木秀于林有風摧之,大師兄累積多年的權勢不容挑戰,誰有這個心思,那他隻能去死。
”
領頭的黑衣人拉下臉上黑巾,是一張蘇沐完全陌生的臉,他也不想去記他的相貌,死人有什麼好記的。
黑衣人既然敢露臉,說明他有信心蘇沐必死,也代表着那些見到他面目的人同樣要死。
他一個眼色,衆人都把黑巾摘掉,砍瓜切菜般将那些受傷的駐地弟子統統殺掉,随後用火彈術焚燒,一地的黑灰随風飄散。
“既然沖我來,殺這麼多無辜的人不是多餘嗎?
”怨有仇債有主,蘇沐覺得他們的做法很不地道。
“滴水不漏才能保證未來的路更好走,他們就是你的陪襯。
”
“宋實年做事原來這麼狠。
”蘇沐再次覺得荒唐,失笑道。
“人不狠,站不穩。
”
黑衣人緩緩說道。
看他那淡然自負,一副虎狼之師圍攻小綿羊的高傲摸樣,蘇沐的心也漸趨冰冷,道:“殺了我再唱高調也不遲。
”
黑衣人把頭一點,後面衆人一同發動飛劍,不多不少一人一把朝蘇沐斬殺而去。
山谷沒有風,日頭高挂,可是衆人忽然覺得冷,随即看到的場面更令他們不寒而栗,心好似被人狠狠揪住一樣。
蘇沐的身後驟然冒出十把寒光閃耀的氣劍,在這不大不小的山谷中竟有滔天之勢,震懾了所有人的心。
他隻用了兩把劍,便斬斷所有來襲的飛劍,一擊即潰,他的劍卻完好無損,反而嗡嗡輕鳴,似是要再次請戰。
這麼兇的劍他們還是頭一次見。
黑衣人極為敏捷的後退幾步,一直躲到人群中間,大驚失色:“你是劍霸!
布陣!
”
蘇沐早就算準了時機,哪裡還會給他們機會,一個轉身,兩手同時掐訣,十把氣劍分别插入十人咽喉。
正要收拾其他人時,卻見那黑衣人首領撒出一蓬紅色煙霧,他對毒術了解不多,唯恐有失,連忙收回氣劍防禦,十把寒劍同時舞動,将他身前鼓作得如同飓風降臨,紅霧都吹了過去。
但是黑衣人的目标本就不是他,而是身邊的同伴。
“劍霸我見多了,這麼快這麼兇的劍聞所未聞,蘇沐,我們敗了,但你早晚難逃一死!
”
說罷,他們的身體開始腐爛,很快就成了一灘屍水。
蘇沐沒想到他行事如此極端,不給他任何鉗制的間隙,連個囫囵屍首都沒留下,就是想回去告狀也不好說辭。
馮幼财戰戰兢兢從鏡花洞走出,雖未見,但聲聲耳聞,他已是吓得魂飛天外,顫聲道:“宋師兄怎麼能這麼做,真是豬狗不如!
”
蘇沐心亂如麻,看着吓壞了的馮幼财忽然覺得有些愧疚,給了他一袋靈石,道:“這裡不是久待之地,宋實年很可能還會派人來,你快走吧。
”
馮幼财一點也不推搡,直接就把袋子握在手裡,道:“那你呢?
”
“我也要離開。
”
“蘇師弟,可是咱們能去哪兒呢?
我是不敢回舞央宮了,宋實年知道我還活着,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
“那你就走得遠遠的,他會以為你死了。
”
馮幼财還是問道:“那你呢?
”
“你别管了,我走了。
”
蘇沐将鏡花洞中一些日常所用全部裝進儲物袋,拍了拍仍是有些怔然的馮幼财,走出山谷,沒入山林,不知往哪裡去了。
馮幼财是聰明人,斷然不敢回舞央宮了,他一個小小的執事殿弟子,就算回去把這件事說的詳盡無缺,仍是無用,這群黑衣人太狠了,臨死也不留下一點痕迹,沒有十足的證據根本動不了宋實年那種地位的人,即便有證據他也不回去,他實力與地位都低微不堪,不敢跟宋實年鬥。
打開袋子一看,竟然有上萬靈石,沒想到蘇沐如此大方,頓時更加堅定了遠去的心思。
兩人走後的第三天,在虎狼峰圍追虎蜥的八名弟子回來了,地上焚屍的痕迹依然明顯,那一灘毒水也還殘留着一些污漬,均是吓得怔立當場,半晌才反應過來,在地上撿了半天的碎骨頭,連夜趕回了舞央宮。
多年來,凡是舞央宮在外的駐地向來都安然無事,即便當地戰亂不堪,也都會忌憚舞央宮三分,當那八名弟子回到門派,将此事告知執事殿後,舞央宮立刻就傳的沸沸揚揚,無不氣憤,一連七天,數千弟子聚集在執事殿廣場,要求立刻徹查此事,緝拿兇手,不能讓外人騎在舞央宮頭上踐踏!
在他們看來,這一定是門派仇殺,畢竟舞央宮随着這些年的壯大影響了不少門派的利益,所以凡是涉及門派之争的事,每個人都充滿了榮譽感,事關門派尊嚴,誰人不怒。
也是在執事殿知曉的當天,小珊瑚和苗月眉急急忙忙趕去坎門,找到了蠻牛。
小珊瑚已經有些魂不守舍,眉頭一直緊鎖,眼睛有些微紅,卻不是哭過的樣子,她并沒有哭,隻是初聞此事太過恐怖,執事殿的人說,根據現場的碎骨以及一些毒液的屍身碎末來判斷,死者最少有四十人,也就是說駐地留守弟子均遭毒手,他們并不肯定蘇沐的死活,但是據那八人交代,蘇沐這些天一直待在鏡花洞鮮少外出,生還的可能并不大。
她不肯相信蘇沐會死,可是事實太可怕,就像一記重錘将她打懵,還來不及将心安定下來。
“你們怎麼了,一臉驚慌的。
”
蠻牛正在練武場修煉戰兵,見狀笑道。
“仙源山西區的駐地被人圍殲了。
”
苗月眉臉色也不好,擔憂的說道。
“蘇沐出事了?
”
蠻牛一愣,急忙問道。
“不知道,據那幾個生還的弟子說,一地的碎骨中,很可能有他。
”
“什麼叫很可能?
誰幹的啊!
”
蠻牛熱皿上湧,扯着嗓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