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央宮的死活他不管,但舞央宮有幾個人他一定要管。
按說舞央宮那種龐然大物,就算正面對抗聖殿,也不會短時間内被打敗,不過薛海飛升之後就不好說了,如果他是在沒有繼任者的情況下飛升,那可真是坑了舞央宮,畢竟有靈劍皇坐鎮的話,會給人很多信心。
倘若薛海真是沒心沒肺的飛升,那舞央宮還不知如何水深火熱呢。
“公子,你在想什麼呢?
”
千黛見他出神,擔心的問道。
“這裡不是久待之地,我們先回到驕陽界。
”
這一刻,他心旌搖動,不知法陣那一端是何地,不過馮幼财現在明顯就是個倒客,做的是非法勾當,對面一定不會是名門大派,更不應該是聖殿,最好是荒郊野外,他想不知不覺的回到驕陽界。
有了乾坤石,法陣的殘缺立刻被彌補,緩緩轉動,靈光閃爍時,蘇沐祭出了靈盾,開始全神戒備。
驕陽界是故鄉沒錯,但那裡也是讓他嘗盡苦澀的地方,現在他回來了,帶着一腔熱皿與仇恨。
他能猜到馮幼财是個倒客,但他還是料不到馮幼财的鑽營手段有多強,因為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身處一個類似祭台的大院中,後面是一座金殿,房頂上有日月同輝的旗幟,這個标記蘇沐到死都不會忘記。
他笑了笑,滿是對聖殿的輕蔑,聖殿總是标榜着各種規則,仿佛自己是正義的化身,不容許一切惡行,雖然倒客的确能弄到别人弄不到的東西,但是誰都知道倒客對交易法則是一種深深的傷害,聖殿多年來對外宣稱對倒客的打擊多麼有成就,這麼看來全是狗屁,馮幼财他們明目張膽在這裡用傳送陣去異界倒賣東西,和聖殿一定存在着見不得人的勾當。
本來他對聖殿還有一絲尊敬。
現在則是蕩然無存了,絕對的權力導緻絕對的*往往是不會錯的。
馮幼财也說了,他的幾個朋友都是聖殿通緝的要犯……聖殿這樣徇私,外面知道嗎?
“怎麼回來了?
咦?
不是馮幼财的人。
你是誰啊?
不知道這裡是聖殿嗎,祭出靈光盾是什麼意思?
”
兩個白衣修士在守護着法陣,見了蘇沐都很陌生。
蘇沐收回靈盾,道:“我是上一批的人,馮師兄将我替回來了。
”
“上一批?
是什麼時候?
”
“兩位在次值守多久了?
”
“三個月了。
”
“我是半年前去的,不認識情有可原。
兩位如果懷疑的話,可以去找長老問問。
”
蘇沐暗自準備,兩人如果離開,他隻有将其殺害。
“這樣啊,不用了。
這個法陣這兩年才開放,除了馮幼财别人也并不知道,況且也沒人有權利來往,你一定是馮幼财的人,這次回來有什麼收獲嗎?
要不要我現在禀報長老?
”
“不用麻煩。
我自己去。
”
就這樣,蘇沐大搖大擺的從聖殿中離開了。
從聖殿寬闊氣派的正門走出,祭出氣劍,帶着千黛飛身入空。
一路上他什麼都不說,飛得也不高,緩緩看着下面的世界,尤其是到了城鎮居民區。
打鬥明顯多了一些,聖騎士巡邏的蹤迹明顯少了,不過也沒有什麼大的動亂,不像皿域,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時刻上演着不停的厮殺。
聖殿位于驕陽界的中心,周圍上萬裡都被劃為安全區。
在以前可以說是治安最良好的區域,可以想象偏遠些的安全區應該比這裡混亂多了。
飛了沒有多遠,看到一杆令旗高高飄揚,他有東西要采買,便落了下來。
大門兩側的日月旗提醒着人們這裡是聖殿開設的坊市。
幾個劍師初期的聖殿騎士坐在石階上,衣衫不整的在日頭下玩着猜靈石的小遊戲,這是介于賭徒與良民之間的樂子,但要是玩紅了眼,賭上萬靈石的也不乏其人,嚴格說起來也算賭博。
他們居然明目張膽在人來人往的修士眼皮底下賭靈石,至少說明一件事,聖殿對下屬的約束基本沒有了,以前的聖殿騎士,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聖騎士還是低階騎士,都是軍容整齊,冷漠嚴酷,一副執法使的摸樣,好似他們就是正義的化身,再看現在,簡直是一群遊兵散勇。
坊市面積很大,沒有攤位,幾乎每個賣家都有自己的專有店鋪,聖殿的坊市大多是這樣,極其正規,貨物也基本齊全。
他挑了家店面較大的法器店鋪,一進門默不作聲的循着貨櫃安安靜靜的看着。
千黛亦步亦趨的跟着,好奇的看着這裡。
這一路所經,在蘇沐眼裡很亂,沒有了往常的秩序,但在她眼裡卻驚訝極了,隻聽說驕陽界有聖殿管理,是個不容許随便打鬥的地方,但是沒想到治安狀況這麼好,蘇沐看到的那些打鬥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皿域可是一言不合就要生死相見的,相比之下這裡簡直太良善了。
在皿域,像她這樣的低階修士是不敢随意走動的,時刻都會被高階修士欺負殺害,但是在驕陽界一定不會存在這個問題,想到這裡,她竟有些喜歡這裡了。
“道友,你買什麼?
”
一個聖殿修士毫不熱情的問道。
聖殿開設的仙坊大多是這德行,根本不會将顧客當成恩客,他們不過是聖殿安排在這裡工作的,相當于那些門派讓弟子執行的任務,都是有一定期限,過不多久就會離開,所以也根本不屑于對顧客阿谀奉承。
“有沒有遮掩靈氣或者靈光的衣服?
”
“有,夜行錦衣,穿上之後不光遮蓋靈光靈氣,還有掩影效果,白天不甚明顯,但是到了夜晚,等于隐身潛行,整個坊市裡,相同屬性的衣服,這一件是最好的。
”
聖殿修士做生意就是這樣,開口就介紹最好的,買不起的話就等着接受他靈活的白眼與輕蔑的冷笑吧。
“拿出來。
”
蘇沐淡淡的道。
修士去内室取出一個錦盒,還未等蘇沐動身,千黛快步上前接過來,展開那件衣服,拎住兩個肩頭要他試穿。
蘇沐雖然曾經有過仆人,但是從未當下人使喚過,頓時有些不習慣,不過也不拘泥這個,轉過身穿上了。
衣服是靈絲所織,自動調整着大小胖瘦,直至完全合身,看得千黛目瞪口呆,好神奇的樣子。
衣服是黑色的,暗淡無光,但是摸起來柔軟舒适,手感極好,蘇沐挺喜歡的。
“我師妹是劍士後期,你挑最好的給她搭配一套,裝備法寶都要上乘屬性。
”
蘇沐指了指千黛,吩咐道。
修士連看都不看千黛一眼,走去最外圍的一個貨櫃,仰頭挑挑揀揀起來。
“公子,我什麼都不要。
”
千黛卻有些慌張,一身上乘裝備應該挺貴的,她可不想讓他有任何破費。
“在驕陽界修士最看重裝備,你現在完全是裸裝,除了一把氣劍你有什麼?
别管了,不值什麼,你好好修煉,以後我會給你更好的裝備。
”
蘇沐一邊看着還有什麼好東西,不甚在意的說道。
他是準備将千黛帶去舞央宮的,那種名門大派經常有會武,同階修士之間比的無非就是誰的法術強,誰的裝備好。
他可不想讓她去了以後有任何自卑感,不培養則罷,既然要培養她,就一定要每個階段都給她最好的。
不多時,修士将一套裝備拿來,靈光閃閃的,皆是她這個階段所能佩戴的小極品裝備。
“還需要什麼?
”
“不需要了。
”
“那就結賬吧,一共三十萬靈石。
”
“這麼貴!
我不要了!
”
千黛吓了一跳,隻要是上萬的靈石數目對她就是天文數字,幾十萬靈石數都數不清的,這些小東西哪裡值這麼多!
“你的東西不貴,那件夜行錦衣就值二十萬。
”
蘇沐不懂這些行情,但也知道聖殿坊市比外面貴多了,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道:“靈石沒有,拳頭你要不要?
”
“什麼?
”
修士眉頭一皺,隻見一個碩大的拳頭飛來,一拳打在鼻梁上,當即就懵了。
蘇沐又是一番拳腳,兩下就把他揍暈了。
“走吧。
”
他跟呆愣的千黛打了聲招呼,風度翩翩的走出店鋪。
“公子,我們是在搶嗎?
”
千黛不敢相信蘇沐會做出這種事,跟在後面不安的問道。
“當然。
”
蘇沐一本正經的道。
“為什麼?
”
遲了片刻,千黛不解的問道。
“我跟聖殿有點小摩擦,搶這點東西已經很克制了,他們不會介意的。
”
“哦。
”千黛一怔,點了點頭。
晚間,雲開月明,蘇沐和千黛已經飛行了上萬裡路,祭出靈舟,停泊在幽靜的夜空中。
千黛在船艙内熟睡,蘇沐站在船頂閉目練氣。
世界這般安靜,月光撫慰心靈,鳥兒飛不到這裡,蚊蟲更是可望不可及,點點靈光圍繞在蘇沐周身,這種好時光不修煉不免有些浪費。
“你二大爺那腿!
追了兩天了,有完沒完!
老子已經脫離舞央宮了!
”
恬靜的夜空被一聲氣急敗壞的喝罵打破,蘇沐緩緩睜開眼,雖然不甚熟悉,但光是聽聲音他就已經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