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攙扶起哭的快要氣絕的秦月思,将她擺在床上,手中的幽冥蒼炎針刹那間浮現,在她的穴道中刺了下去,讓她的身體強行鎮定下來,除非情緒平穩,否則不能移動。
這樣至少可以讓她的悲痛不至于痛絕五髒六腑,保護身體。
随後她看了一眼旁邊似乎早已經吓呆了的秦可可,轉過頭對着父親大聲喊道:“爸爸!
那個人殺了蕭阿姨!
我們快去幫助月思姐姐的爹!
我們……”
(欠債,這一次,我們不插手。
)
欠債一愣,雙眼猛地瞪大:(不插手?
為什麼!
那個人殺了月思姐姐的娘!
我們如果不插手的話,他可能連月思姐姐的爹都殺掉的!
)
(欠債,我再說一句,不準插手。
)
陶寨德的話嚴厲,而又不容拒絕。
欠債可能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現在會說出這種話來吧,此刻,已經完全愣住,說不出話來了。
(廣寒城的宗旨,就是仙人絕對不會插手凡人之事。
這個先例不可開,一旦開了,以後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列外”情況發生。
以後仙人插手凡人之事就會顯得越來越頻繁,并且失控,這樣下去,我們廣寒城和其他的門派又會有什麼兩樣?
)
陶寨德的視線依然看着那邊正在互相戰鬥的兩個念力團,面色冰冷:(我的腦子很笨,我也知道,這樣可能并非最好的答案。
我也知道,我的徒弟剛剛失去了相依為命二十二年的母親。
可即便如此,廣寒城,絕對不能因此而打開缺口。
否則。
恐怕我今後也會給自己找借口,用某種理由對凡人出手。
)
既然陶寨德已經決定,欠債知道,現在這個爹爹已經不僅僅是自己的父親,更是以廣寒城主的身份在說話。
當下。
她咬咬牙,對站在門口的已經吓得渾身發抖的店小二喝道:“去!
快點叫城市巡邏隊來!
”
“是……是!
”
那店小二慌忙答應,屁滾尿流地去了。
另一方面,秦可可看着昏迷不醒的秦月思,咬咬牙,顧不得下半身的月事。
連忙站起來趴在窗台看着下面。
欠債在稍稍處理了一下秦月思之後也是同樣沖到窗口,望着下面。
此時,秦無月已經占盡上風,他從下面的後院中提起一把鏟子,直接對着秦紫煙的腦袋砸去。
秦紫煙向旁邊打了個滾。
帶着哭腔地大聲道:“爹爹!
你為什麼要打我?
為什麼想要殺我?
!
我幫我們殺了那個可惡的女人啊!
我替娘親報仇了呀!
為什麼啊?
為什麼!
”
秦無月呼哧呼哧地喘着氣,擡起頭,看到了正在窗邊看到的欠債和秦可可,随即低下頭,對着那邊手持匕首護身的秦紫煙喝道:“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
你我不過是同居一所監牢,我看你十歲就因為殺人而被關入監牢同情你,所以才對你多加照顧!
你身上有病我也不怪你,整日幻想我是你爹。
你還有一個娘我也不怪你!
我那時不知素素有子嗣,所以也是将你當成義子看待!
但是你今日……你今日!
你今日竟然殺了素素?
!
你竟然……殺了素素――――!
!
!
”
說吧,秦無月舉起手中的鐵鏟再次狠狠敲落!
秦紫煙或許是被秦無月剛才的話給吼住了。
擡起手,手臂重重地承受了這一鏟,立刻整條右臂脫臼,他也是就此倒在了地上,臉上現出痛苦之色,抽搐不已。
此時。
房間内的秦月思的情緒終于稍稍平穩些許,她咬着牙。
掙紮着從床上爬起,想要走向窗口。
秦可可看到。
連忙上前來攙扶住這個堂姐,将她移到窗口,望向下方。
秦紫煙捂着脫臼的手臂,臉上的神情說不出來的驚訝:“爹……爹您說什麼啊?
什麼監牢……什麼生病?
您就是我爹……您忘了嗎?
我就是紫煙啊!
那日京城被破,我們一家三口出逃……結果路上遇到強人,娘被殺害,孩兒也是差點被殺啊!
”
秦無月高舉着鐵鏟:“胡說八道!
哪裡來的什麼強人?
你說的那些強人在哪裡?
!
”
秦紫煙看着那高舉的鐵鏟,情緒緊張起來:“那些強人……那些強人全都被路過的百藥門的人殺了!
爹!
我真的是紫煙啊!
我真的是您的兒子啊!
您不認識我了嗎?
!
”
“胡說八道!
你隻不過是幻想是我孩兒,我收你為義子,你自稱為秦紫煙而已!
你十歲時犯病在外殺了人,然後被關入監牢和我同住一囚室!
随後我們一起上了戰場,我擔心你有病産生幻覺會死的更快,就把百藥門随機給我們的軒金獅子盾給了你,讓你防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幻想了你的娘,然後幻想我是你的親爹?
然後你就跑來殺了素素?
?
?
!
!
!
”
“我真是後悔……我真是後悔!
如果不看在你年少的份上對你好,你也就不會殺了素素!
我也後悔不該把軒金獅子盾給你!
這樣你就會早點死在戰場上!
!
!
素素……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
!
”
說罷,高舉的鐵鏟随之落下。
那一刻,秦紫煙臉上的表情究竟代表了什麼呢?
他的瞳孔中充滿了恐懼,不解,驚訝與懷疑。
那沾滿他滿臉鮮皿的皿水還沒有幹涸,面前這個被他稱之為“爹爹”的人,手中所舉起的鐵鏟卻是已經迎頭落下。
在那鐵鏟觸碰頭顱,伴随着頭骨碎裂之聲響起,鮮皿混合着腦漿爆裂的瞬間,這個男孩的臉上依然寫滿了不敢相信。
他的身體向後倒下,那一聲“爹爹”還沒有等到喊出口,就已經被永遠地堵在了喉嚨口,再也發不出來了。
身體,倒下。
那雙充滿了絕望與不敢相信的眼睛,也是漸漸地開始變得模糊。
在視線的最後關頭,這雙眼睛越過了鐵鏟,看着那扇窗戶。
窗戶中,正是雙手捂着嘴巴的秦可可。
雙眼,最後的一抹對視……
随之而來的,就是那再也化不開的黑暗,永遠,永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