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陶寨德都看在眼裡。
默默地,他也是閉上眼睛,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
仆人,覺得不好對付了嗎?
)
(主鴨,您會在我戰鬥的時候和我說話,還真是稀奇啊。
)
(呵呵,我隻是很欣賞你面前這個拼了命也要阻擋你的人類而已。
不得不說,他很努力,又有天分,又努力。
隻不過修煉的仙法似乎有些問題,不過他還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克服了這一缺點。
)
(主鴨,您這麼說,是說……?
)
(呵呵,這孩子,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
他這份努力,這份拼命想要阻止你的執着已經快要耗盡他的念力。
就算他現在的攻擊力已經能夠勉強損害到你的冰雪護盾,但是就念力的厚度來講,他卻是絕對及不上你。
不過……呵呵。
)
(不過什麼?
主鴨。
)
(不過,就是他和你這麼打,這麼強烈的信念,這麼毫不保留地揮灑念力,不覺得和你與那個小丫頭打鬥的時候很像嗎?
)
(………………是啊,主鴨。
這樣的話,也的确是快了。
)
突然間,陶寨德猛地朝着笑逍遙的方向沖出!
渾身上下幾乎已經全部是鮮皿,并且被凍僵的笑逍遙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還不等他驚訝結束,陶寨德的拳頭,已經狠狠地轟在了他的肚腹之上。
(他很快……就要進入上仙的境界了吧。
)
轟隆聲響,笑逍遙的身體如同炮彈一般向着遠處的海浪彈飛而去!
伴随着他的身體被擊飛,那迅速攻擊的雲霧劍也是就此散去,劍靈散開。
宣布着這一戰毫無意外地結束了。
啪――啪啪――嘩啦啦――――――
笑逍遙的身體在海面上彈跳了好幾下,渾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像是要在這一刻完全被扭曲粉碎了一般。
最後的一下,他重重地跌入海中。
渾身乏力的他甚至連讓自己浮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眼看,就要沉入那漆黑的深海之中……
啪啦一聲。
一塊浮冰驟然間在他的身下浮現。
浮冰迅速上浮,将笑逍遙的身子直接托出水面。
“嗚……哈――――!
哈――――――!
哈――――――――!
”
浮出水面,笑逍遙這才能大口大口地喘氣。
可是,渾身上下的劇痛以及念力海中的空蕩,讓他怎麼樣都無法再次爬起來。
也是在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明白。
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究竟是有多麼大。
“宮主……我……輸……了……”
陶寨德輕輕巧巧地落在這塊浮冰之上,看着陶寨德,笑逍遙輸的心服口服。
閉上眼,已經完全放棄了。
“是啊。
這一次,我赢了。
”
陶寨德微微一笑,随即說道――
“等到你傷好了,我們再打一次怎麼樣?
下一次,就是兩個上仙之間的戰鬥了。
應該會有趣的多,對不對?
”
笑逍遙一愣,連忙捂着自己的兇口。
片刻之後,他的眼睛漸漸地開始瞪大。
臉上充滿了驚訝與興奮的色彩。
但是,這些驚訝與興奮并沒有持續多少時間。
很快他就放下手,再次擡起頭看着面前的陶寨德。
苦笑了一聲。
“每個仙人……都希望能夠成為的上仙……但又有幾人知道,即便是進入上仙之境,彼此之間也依然有着如此之大的差距……”
陶寨德也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笑逍遙提了一口氣,但是念力海中空空蕩蕩,沒有一點點的念力能夠讓他再次站起來。
現在。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隻有躺在這塊浮冰之上,任由這裡洶湧的海浪來回晃蕩。
一點點都動彈不得。
“我輸了……廣寒宮主。
我攔不住你……我總以為,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經過努力之後就能夠做到的。
但是……我也明白了。
這個世界上有更多的事情……即便是努力,也做不到的。
”
聽到笑逍遙的這句話,陶寨德并沒有轉身離開,前往海國主島。
相反,他卻是在笑逍遙的身邊坐了下來,看着這個手下敗将。
“………………宮主,您不去履行承諾嗎?
”
笑逍遙覺得有些奇怪。
但更奇怪的是,陶寨德現在臉上卻是浮現出那種十分單純的傻笑,似乎一點點都沒有立刻啟程的意思。
“嘛,我的确是在履行承諾啊。
笑兄,其實我之前一直都很迷茫,我為了遵守諾言而顯得有些痛苦,這樣的諾言到底有沒有遵守的必要?
”
陶寨德一邊天真地傻笑,一邊揮舞着手指頭,繼續說道――
“所以嘛,我就和我女兒好好地談了一下。
我知道,我那個女兒其實有些瘋瘋癫癫的,而且十分不聽話,叫她往東她可能偏偏要往西,讓她站起來她可能反而坐下來。
總之,這小丫頭一點點都不會讓我這個做爸爸的省心。
”
談論到小欠債的時候,陶寨德哪裡還有剛才那幅上仙的威嚴模樣?
他的嘴角帶着那麼一抹又寵溺,又無奈的微笑,手指頭也是在半空中不斷地晃悠着。
“但是呢~~!
我這個女兒至少有一個優點。
就是,她很聰明!
嘛,雖然她聰明的有些傲氣,而且聰明過頭很不聽話,還可能反被聰明誤。
啊,你看我說了那麼多廢話呢,我沒有那麼聰明,所以可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能夠讓你理解。
”
陶寨德稍稍停頓了一下,歪着腦袋,似乎是在思考究竟應該怎麼說才能夠說明白。
此時,那片灰暗的天空終于開始下起豆大的雨水,陶寨德幹脆讓這塊浮冰的邊角升起,将兩人完全包裹在冰層之中。
“嗯……我也說不好啦。
總之,我轉述我女兒的話吧。
我家那丫頭是這樣說的,‘爸爸,宴會開始的那一天,你就正兒八經地坐船出發吧。
既然龍姬媽媽說是要你在宴會那天殺掉就行了,但沒有說要你提前到達,所以你當天上午出發就行了。
’”
笑逍遙略微張開嘴,似乎有些不明白這裡面的邏輯。
雨水噼噼啪啪,落在這座全封閉的冰船之上,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可是呢,因為爸爸走掉了,所以我可能會有些懶惰,可能就會不怎麼着急地給這個笑叔叔喂麻藥。
所以,他可能醒過來也不一定。
在這之前,我覺得笑叔叔的那個傀儡鴿子很好玩,所以我就拿走了。
既然笑叔叔醒過來了,而且沒有傀儡鴿子傳遞消息,那麼他肯定會立刻前來阻止爸爸。
那麼,隻要一路之上爸爸走的慢一點,悠閑一點,這樣一來,爸爸就會被他給阻攔住,沒有辦法順利抵達宴會現場了,對不對?
而且爸爸走的慢一點,悠閑一點也是應該的,畢竟那是要在許多仙人的環視之下殺人嘛,十足的準備是理所當然的啦~~~’”
陶寨德在這邊簡單複述,但是這些話聽在笑逍遙的耳朵裡,卻是讓他漸漸有些合不攏嘴!
按理說,讓陶寨德這麼一個大男人模仿一個六歲小姑娘的聲音說話本身就是有些滑稽,可是現在,笑逍遙卻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東西。
“‘爸爸既然被笑叔叔追上了,肯定要打。
如果爸爸實在是不走運被笑叔叔打傷了,那麼當然不可能去執行暗殺了。
但如果爸爸正常發揮把笑叔叔打殘了,爸爸是個照顧朋友的人,那麼肯定要照顧笑叔叔,所以估計多半也沒有辦法去暗殺了吧。
’”
到這裡,笑逍遙終于明白了。
一想到自己今天到現在的所有行為,竟然全都被一個小丫頭玩弄在鼓掌之中。
還真的是讓他無言以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