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腿上的紅腫更加嚴重,擴散開去很多地方了,而且又長出了幾塊水泡。
這些養尊處優的兵頭平時都是要來喝去的,哪裡受過這等苦啊,此時一見自己的腿成了這個樣子,哇呀一聲就急得昏了過去。
大兒子一看這樣還好,就用一塊黑布直接将他的眼睛蒙了起來,問會館的夥計找來一些土鳝子,搗碎,并加點白醋捏勻。
随後用燒紅的縫衣針,将水泡挑破,迅速将已經捏勻拌好的土鳝子敷到傷口上,再用一層幹淨的白布将土鳝子綁好。
他剛收拾完,兵頭就幽幽地醒了過來。
大兒子嘻嘻一笑說,“過兩天就好了,不用擔心,而且也不會留下疤痕。
”
兵頭将信将疑,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大兒子知道,如果此時送他出去,隻會激化外面的矛盾,就故意吓唬他說,“不過,你隻能在這裡躺上幾天了,一走動的話我也不敢保證你這條腿還有沒有。
”
兵頭正想這就走,聽大兒子這樣說,又頓時洩了一口氣,結結巴巴地說,“還得多久?
”
“三天吧,最少三天。
”
大兒子看穩住了他的情況,趕忙讓二兒子看着,自己又來到樓梯口,此時樓底下已經打成了一鍋粥,甚至彼此不分了,還在還沒有傷及人命。
大兒子看樣子,今天不使出點手段,是過不了這一關了。
于是就大喊一聲:“都給我助手!
”一樓大廳紛紛擾擾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都楞楞地望着他。
“你們的頭已經被我醫治好了。
”
“不過,要是你們再繼續胡來,耽擱了治療,恐怕他的那條腿難保。
”大兒子用眼角餘光環視一周,慢慢地說。
府衙的兵古子最是團結不過,自己的頭被人制住了。
又聽說已經治好,那還打什麼打,隻得一個個丢下兵刃,傻傻地望着大兒子看他下一步怎麼安排。
大兒子卻不再說話。
轉身就往回走。
大力他們幾個人一見這樣,乘敵不備,二對一上去,直接将這些鬧事的兵古子捆了個結結實實,并擡到了二樓的一間房子裡。
整整齊齊擺在地上。
大兒子想不到大力他們竟然這樣,真不知該說他們好還是不好。
正在這時,本已安靜的大廳再次響起了吼叫聲,“誰他娘的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快快報上名來。
”
大兒子出門來看時,得知是剛才這裡打架,已有人悄悄報告了巡防衙門,巡防衙門千夫長趙長庚聽說拳匪鬧事,把去查看的兵丁扣住了,就點起一千兵丁把個黔城會館圍了個水洩不通。
隻許進不許出。
會館老闆一看事情鬧大了,大兒子這些人人多勢衆,而且江湖水深,非富即貴,而另一邊則是當地的府衙,誰都惹不起,幹脆直接躲進了後廚房裡不出來,任外面看怎麼打為好。
過了一會,又感覺這樣做不合适,如果這些兵爺一生氣。
一把火把這裡燒了,那自己辛辛苦苦一輩子的心皿就全白費了,于是就壯着膽子走了出來,老遠就跟披着盔甲、提着馬刀的趙長庚打招呼:“趙總爺。
您今兒個怎麼有空來小店轉轉啊。
來,夥計們,趕緊好酒好茶伺候。
”
趙長庚見這小子打馬虎眼,就将馬刀一橫,雙眼一瞪,惡狠狠地說:“轉你娘個鳥。
我的兵在你這裡被扣了,你好像才睡醒啊。
”
會館老闆王金泰雖然認得趙長庚,但趙長庚卻并不認識他,一見面當即來了個下馬威,不禁心裡憋屈,可是商人的本性又讓他迅速堆足了笑臉,“趙總爺,您是金貴之人,甭跟我們小民一般見識,有氣先消消火。
”
說罷,也不怕趙長庚亮晃晃的刀子,就扯了他的衣袖,朝一旁的桌子上引。
俗話說,擡手不打笑臉人,王金泰的這一招還真湊效。
趙長庚雖然有點不情願,不過還是罵罵咧咧走了過來并坐下來。
旁邊的夥計趕緊從肩上取下雪白的毛巾在桌子上擦起來,有的夥計一溜煙跑進後面起來開水,有的則從旁邊的櫃子裡迅速取出茶碗、冰糖、茶葉罐和小吃等東西,一一在桌子上擺上。
“吩咐後廚,趕緊擺一桌席面上來。
要最好的。
”
王金泰看趙長庚坐了下來,知道事情已經妥協了一半了,就不待征求趙長庚意見,就趕緊吩咐後廚準備酒菜。
這麼大的會館,一般的酒菜都是現成的,尤其是涼菜,老闆這麼一吩咐,立馬就有小厮門流水般地往桌子上擡東西。
大兒子一看下面場面似乎好些了,這才叮叮咚咚一步一步地從樓梯上走下去。
趙長庚正在低頭喝茶,聽見叮叮咚咚的樓梯響聲,很感煩悶,頭也不擡:“那個龜孫子,冇長眼睛啊,沒見老子正在吃茶了嘛。
”
大兒子知道此時不便得罪這個地頭蛇,隻得昂然抱拳說,“趙總爺,小的是鄉下進城做生意的人。
今天一番誤會,還請您多多海涵。
”
趙長庚睨着眼睛看了大兒子一眼,鼻子裡哼出一個聲音:“哪裡來的山娃子?
”
大兒子知道此時不是跟他鬥氣的時候,就謙卑地說,“小的從鄉下來。
”
同時,悄悄地遞給二兒子一個紙條。
二兒子看了一眼後,迅速交給了胖娃。
胖娃一看,嘻嘻一笑,就朝樓上走去了,此時要從正門走顯然已經走不通,隻有從屋頂翻出去。
大兒子不管趙長庚如何奚落,隻要他不翻臉就好。
會館老闆王金泰見氣氛緩和了下來,趕忙接上話茬說,“趙總爺,這位爺是進城飯賣山貨的,住在小店,也算是小店的客人,他們有不周之處,還請您高擡貴手。
”
同時向大兒子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大兒子從桌子底下悄悄向趙長庚遞過去一塊金餅子,趙長庚不動聲色地笑納了。
呵呵一笑,就說:“既然是你王老闆的貴客,那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剛才聽得有人說這裡有拳匪造反,看你還算良善老實。
也許是有人謊報了匪情。
”。
大兒子借機說,“我們山裡人生性善良,被人誤會也是常有的事。
”
他頓了頓,又說:“我這次進城帶了一些山貨樣品,也想請趙總爺移步上樓去幫忙把脈把脈。
看看能賣個什麼價錢。
”
趙長庚是人中之精,哪裡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所以也就順勢說,“看還是要看的,畢竟有人舉報了嘛,否則這麼多弟兄回去也不好交代。
”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着火了!
着火了!
”一個人慌慌張張從門外跌跌撞撞跑進來,兵丁們根本攔不住。
趙長庚一看是家裡的門人,虎着臉教訓道:“奶奶個熊,嚷什麼嚷。
有事慢慢說。
”
話還沒說完,門口又有人沖進來,“總爺,不好了!
”接着門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爺,家裡着火了,已經燒了半個院子了。
”
趙長庚一聽到這裡,哪裡還沉得住氣,“******,不早說!
”一腳将面前的兩個人踹翻在地。
連打了幾個滾。
說罷就朝門口沖去,“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回!
”
不到一會工夫,這百十來個兵丁。
連同前面來搗亂的兵丁,以及那個被燙傷的家夥,都跑了個無影無蹤。
胖娃看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接着大兒子和二兒子也哈哈大笑。
其他人看他們幾個人笑,都感覺莫名其妙。
不知是什麼意思。
按理說官府的人走了,也不至于這麼開心啊,說不定還會殺個回馬槍呢。
其實,這事隻有他們三個人知道。
原來剛才大兒子悄悄讓胖娃通知手下的人到趙長庚的後院放了一把火,接着又圍着對方糧食的幾個倉庫也放起火來,頓時火借風勢,風借火勢,呼呼地往上竄。
不一會就把半個院子給燒透了,那些滅火的火龍和家人大桶小桶地澆水什麼的,根本不管用,可能趙長庚做夢也想不到,他在那裡逞威風的時候,後院失火,更想不到這把火還是大兒子他們放的,他以為大兒子他們已經被他的兵丁團團圍住、插翅難逃,想不到還是大兒子前面有意無意的一招先棋,解了這個圍。
大家都深深佩服大兒子,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今晚會有麻煩的。
可大兒子隻是笑而不答,其實他哪裡知道這些啊,他又不是巫師、又不是道士,不會法術,隻是遵循一般的認識去做事而已。
從這個事情上看,一方面做事情要有遠見,善于布局,另一方面,要大方,絕對不要小氣。
如果前面不是自己給那些新加入的“三隻手”的弟兄們一人一塊小金角子,在緊急情況下他們聽不聽自己的号令,還真不好說。
今天的圍是解了,看樣子這個趙總爺今晚是顧不上這裡的事情了,不過明天還是要親自登門拜訪,以示安慰的。
大兒子知道今晚上能安然脫身,會館老闆也給自己不少幫助,必須要有所表示,當即大聲對王金泰說,“王老闆,您今晚為我們解圍,大恩不言謝,西言家的人永遠銘記在心。
今晚打壞的這些桌椅闆凳和所有器具,都由我們來陪。
同時,為表達我們的謝意,還有一點薄禮相贈,不成敬意。
”
說罷,向後一伸手,二兒子地上一個小小盒子。
打開,裡面是一截手指頭大小的像幹蘿蔔樣的東西,并不顯眼。
大兒子說,“可能王老闆有所不知,這是我們山裡出産的一點山貨,名叫水蘿蔔,有滋陰壯陽之功效。
”
王金泰一聽說還真是個蘿蔔,心裡就笑了,“這山裡人還真是沒見過世面,把一根蘿蔔也拿來賣錢、送人,也不嫌丢人。
”
但是他表面上還是裝作很欣喜的樣子,卻伸手把東西推向了大兒子,表示不敢承受他的謝意。
大兒子知道這王老闆還真以為這隻是一個普通的蘿蔔,就笑笑說,“從這棵蘿蔔的大小看,估計有兩千年左右了。
”
“啊!
”
“兩千年!
”
“啧啧!
”大兒子話音剛落,人群頓時就沸騰起來,他們根本想不到這麼一根幹蘿蔔樣的東西,竟然長了有兩千年時間了!
王金泰也被大兒子的話鎮住了,轉念一想也對,如果不是好東西,他也不會從山裡拿出來賣錢。
想到這裡,就爽朗一笑說,“既然這麼金貴,那在下就更不敢領受了。
”
經過好一番推脫,最後王老闆才小心翼翼地手下了這個水蘿蔔。
其實這棵水蘿蔔如果按照常理來生長的話,他長這麼大還真的需要起碼一千年到兩千年,可是在大兒子電磁光的作用下,隻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就長成了,功效自然跟兩千年的是一樣的。
周圍圍的一圈人都羨慕王老闆獲此珍寶,臉上盡是羨慕之色。
王老闆也是一時高興,竟然吩咐大排筵宴,招呼各方賓朋,一時之間,剛才還是打打鬧鬧的兵戎之地,轉眼之間又是猜拳劃令起來。
大兒子跟大家随意吃了幾杯水酒之後,就悄悄回到了後院。
他們要對今天遇到的這些情況作一個充分估計,并對明天拜會趙長庚總爺的事情作出個安排。
不知道後來這個千年水蘿蔔,怎麼流落到了趙總爺的手裡。
大兒子知道新加入的這些弟兄們對自己這一路上的豪舉都羨慕不已,也想不到自己一個山裡來的泥腿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弄來這麼多金子,能弄來這麼好的山貨。
對此,這些弟兄們肯定是心有疑慮的,也肯定很想知道答案。
大兒子待大家坐定,吩咐管好大門以後,又親自給大家一一倒上茶水醒酒,這才坐下跟大家叙話。
他說:“你們不說,我也知道,對很多事情,你們肯定有很多疑問要問我。
既然是兄弟,我肯定會跟大家交心交底。
”
接着,他簡要地把自己這麼些年行商做生意的事情給大家說了,說通過多年的行商,積累了不少的金子,當然這是整個西言家族的财富。
至于他屏蔽周圍的本事,他隻淡淡地說,大家最好不要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知道了有可能會損陽壽,而且害怕大家的身體吃不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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