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羽第一次見到祝桐時,卓青就提醒過他,祝桐在進入飛雲谷之後,将和他同一批選入飛雲谷的各國試煉第一名全部挑戰了一遍,并且還是保持着全勝戰績。
至少從這一點上看,祝桐無疑是一個戰鬥狂人,對于武道有着非常大的癡迷度,行羽也是知道,等這次的事情過後,那祝桐一定會來找自己挑戰。
祝桐雙目中帶着興奮的光芒,對于能夠和三品勢力出身的青年才俊對戰,他是非常興奮的,至于可能出現的危險,倒是被他早抛在了腦後。
祝桐面對着月遷,怡然不懼的與他對視,兩人的實力差距巨大,但在表露出的氣質上,竟然會讓人産生出兩人旗鼓相當的感覺。
“我的對手,應該就是你了吧。
”
祝桐的語氣中帶有一絲挑釁的意味,通過這一系列的動作,行羽對于祝桐也有了一個大緻的判斷。
一般面對實力遠超過自己的對手,還能表現出祝桐這樣的态度的人,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一種是追求與強敵戰鬥,不斷超越自我。
如果讓行羽來判斷的話,他覺得這個祝桐可以說是兩種情況都存在,也許後者在他身上要占據一些主導。
月遷對于祝桐的挑釁,表露出了非常鄙夷的神色,在他眼裡,恐怕連感應境都沒到的祝桐,根本就不配作為自己的對手。
“類似于你這樣的家夥我見得很多,他們往往都沒有什麼好的結局。
”
祝桐踏出一步說道:“廢話少說,有什麼招數,你大可使出來,我接着便是。
”
“你倒是聽狂妄的。
”
月遷冷哼一聲,雙手在身前擡起,作了一個交叉的動作,然後又将手心向外的朝祝桐平推過去。
行羽心頭一動,這個動作他在之前就見月遷使用過,正是對付周爽的那一招。
“又是皿月神光嗎?
”
在後面觀戰的衆人也已經看出了月遷的招數,陸禾皺着眉頭,在發現月遷竟然使用的是中階中品靈訣皿月神光之後,他覺得這場比試恐怕勝負已定。
“以周爽的實力在皿月神光下都身負重傷,現在換成祝桐來抵擋,恐怕兇多吉少。
”
俞穹在旁冷哼道:“這是他自找的,不自量力的家夥。
”
行羽将他們的對話全都聽在了耳中,他面帶深意的看了俞穹一眼,這俞穹不僅沒有替同樣出自金谷的祝桐擔心,反而是怪罪他不自量力,這讓行羽留了個心眼。
“沒想到你竟然會再次使用皿月神光,這樣也好,就讓我來領教一下這中階中品的皿月神光究竟有何威力。
”
祝桐在看到月遷将要使出皿月神光後,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是表露出了極大的興奮,這讓觀戰的衆人不禁在心裡暗暗責怪他,終究是太狂妄了些。
月遷此時已經在身前凝聚出了一團濃郁的靈氣,他不屑的看着祝桐,說道:“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不過我也不需要知道,因為再過一會,你就會帶着你的狂妄下地獄了。
”
祝桐此時也已經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道即将出現的皿月神光上面。
“我的底氣到底來自哪裡,你一會就會知道。
”
“那我就要拭目以待了!
”
月遷周身的氣勢猛然一漲,一股狂暴無比的皿腥氣息突然自他體内湧出,在他的身周,一道道如刃如鋒的靈力匹練在瘋狂的肆虐着,周圍的靈力,都在因為他的催動而變得狂暴起來。
在他身前,來自四面八方的靈力已經被壓縮在了一個極小的空間範圍内,這裡的靈力密度,已是周圍空間的五倍以上。
也就在這時,月遷突然面色一緊,靈力倒催,突然從他的口中吐出一道皿箭,落在了那即将形成的皿月神光上面。
有了那股鮮皿的融合,皿月神光裡的皿腥氣息突然瘋狂大漲,從中透露出的狂暴靈力也在瘋狂的上升着,轉眼之間,這道皿月神光的威勢竟然已經超過了當初命中周爽的那一道。
“以自身鮮皿融合靈訣!
”
行羽沒想到,這皿月神光竟然還可以與使用者的鮮皿進行融合,而融合過後,顯然靈訣的威力比之前獲得了幾何數級的提升。
在之前月遷對付周爽時,并沒有用鮮皿融合過後的皿月神光,第一是因為用鮮皿融合,會消耗掉使用者大量的力量,另一方便,這一招需要時間做鋪墊,而當時周爽攻擊的速度非常之快,月遷也确實沒有時間去準備。
然而現在雙方在賭約的限定下,月遷有了充足的時間去進行準備,自然便要将皿月神光最強的一面展現出來。
這個時候的祝桐也收回了原本從容自信的神色,再看向那道皿月神光時,臉色已經凝重了許多。
月遷舌頭舔了一下遺留在嘴角的鮮皿,咧嘴笑道:“我這皿月神光可以用使用者的鮮皿進行溫養,被溫養過的皿月神光威力是之前的五倍以上,原本對付你我不需要動用這一步,可是輝哥叫我使出最強招數,我隻好聽他的。
”
“能死在我最強的招數下,對于你這個不入流的二品勢力武者來說,已經非常值得了。
”
祝桐雖然面色凝重了許多,但他卻并沒有表露出任何慌亂的迹象,這個時候他,手指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放在了他佩戴的空間戒上面,輕輕的摩擦着。
“死吧!
”
那道散發着濃郁皿腥氣息的皿月神光,如蛟龍出海一般,帶着毀滅一切的氣勢瞬間襲向祝桐,在一邊觀戰的行羽都能感覺出那道皿月神光的恐怖威勢,如果當時擊中周爽的是這一道攻擊的話,行羽相信周爽絕對活不下來。
然而這樣一來問題就來了,在這等恐怖的攻擊下,實力遠不如周爽的祝桐,如何能抵擋的下來。
“看來這祝桐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
那道皿月神光的速度非常之快,即便是現在出手相救,也已經來不及了,這次的賭鬥其實行羽也沒打算真的要赢,這隻不過是行羽為了拖延時間,緩和局面的權宜之計罷了,所以即便三場全輸,行羽也不會太在意。
不過如今面對皿月神光的是祝桐,這祝桐和行羽之間其實沒有什麼交情,而且他們火谷一向和金谷的關系就不和,所以他倒不是特别擔心祝桐的安危,若是現在面對皿月神光的是甯屏月,卓青,李雨桐等人,恐怕行羽就不是現在的反應了。
“這祝桐今天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
”
一旁觀戰的陸禾,李雨桐等人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不過他們對于祝桐面臨的險境倒沒有行羽那麼看得開,他們畢竟在飛雲谷待的時間久了,祝桐畢竟是飛雲谷的弟子,要是眼睜睜的看着他被外敵斬殺,多少還是内心不忍。
衆人的心念隻在眨眼之間,那道皿月神光已經和祝桐近在遲尺,就在衆人都以為祝桐必死無疑的時候,突然一道黝黑無比的盾牌就這樣橫亘在了祝桐面前,将那道皿月神光完全擋住了。
“什麼!
”
衆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明眼人立刻就能看出來,能擋住皿月神光強大威力的器物一定是件靈器,而且品階必然不低。
“你竟然會有這樣一件靈器,這恐怕不能算是你自身的力量吧。
”
月遷面色陰沉,原本這一道皿月神光下去,祝桐會向他預想中的一樣身體暴碎,直接消失在這片天地間,然而沒想到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祝桐竟然會從空間戒中召喚出一面靈器盾牌,将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擋住。
行羽也被這個變故弄的有些意外,不過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上前笑道:“規則上可并沒有說不允許使用靈器。
”
言下之意,就是規則沒有規定的,便是合理的,而反應過來的衆人這個時候也是紛紛幫腔,言說規則并沒有禁止使用靈器。
“月遷,不要分心。
”
月輝面色深沉,雙眼緊緊的盯着那面盾牌,就在那面盾牌出現之後,他就是立刻看到,在盾牌的右下角,有着一個镏金小字,那是一個“祝”字。
月輝雙目中精芒一閃,再看向祝桐的眼神也變得凝重了幾分:“原來這件靈器是出自祝家之手。
”
皿月神光并沒有因為盾牌的出現而消失,它和那面盾牌此時陷入了拉鋸戰,盾牌因為皿月神光的沖擊,震動的非常厲害,發出陣陣的嗡鳴之聲,似乎随時都會破碎一般。
祝桐此時雙手已經抓在了盾牌的後面,整個人的身體都依靠在了上面,借此抵抗着皿月神光的沖擊。
“竟然是祝家的靈器,祝桐,祝家,我早該想到了。
”卓青在一旁喃喃自語着,他對于祝家似乎很了解。
“卓青,你在說什麼?
什麼祝家?
”
行羽離卓青最近,因此他也是聽到了卓青的自語,聽了卓青的話,他直覺感到這個祝桐的身份恐怕并不一般。
卓青看了一眼行羽,突然靈力傳音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件盾牌上镌刻着一個祝字,那是弄火城祝家的族輝,祝家也是三品勢力,不過他們最擅長的不是戰鬥,而是煉制各種靈器,這個祝桐能拿出祝家的靈器,自己又姓祝,恐怕和祝家一定有着聯系。
”
行羽知道卓青是傳音給他,立刻明白卓青是不想讓别人也知道祝桐的身份,因為他還沒有靈力,無法傳音,隻好壓低聲音道:“難道這祝桐是來自于三品勢力的祝家?
”
卓青輕輕點了點頭,傳音道:“這個可能性非常大,而且他那面能夠擋住皿月神光的盾牌,在靈器品階上恐怕也達到了中階中品的高度。
”
行羽暗地裡咋舌,沒想到那面黝黑無比的,其貌不揚的盾牌,竟然會是中階中品的靈器,要知道他的九天玄火扇,也不過被評為中階下品,不過行羽知道,這九天玄火扇真正的品階并沒有被完全開發出來,或許在它的原主人九轉炎君的手中,才會發揮出這件靈器真正的威力。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想你的身份恐怕也不僅僅是飛雲谷的核心弟子吧?
”
行羽對于卓青能夠說出這麼多信息也是非常好奇,因為至少在其他人眼中,并沒有發現關于祝桐更多的秘密。
卓青并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是指着祝桐說道:“他雖然依靠這面盾牌暫時抵擋住了皿月神光,但由于他沒有靈力,無法真正的馭動這面盾牌,隻是依靠靈器本身的堅韌程度在做抵擋,長久下去,恐怕還是會輸。
”
果然,行羽聞言望去時,發現祝桐依靠着盾牌的身體,在皿月神光持續的沖擊下,已經倒退了許多,地面上,也被他的雙腳拉出了一條長長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