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過半路?
”趙焌和柯仲文面面相觑,心裡都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如果眼前這人沒有說謊的話,那就意味着他們還要走跟之前差不多遠的距離才能夠達到山頂——那時候天都黑了吧?
而更糟糕的一點是,趙焌在盤算了一下自己當下的狀态,他不得不考慮一個嚴峻的問題——他的内氣儲備好像不足以支撐他到山頂上去了。
從山腳下走到這裡,他大約已經消耗掉了一半左右的内氣。
雖然還剩下一半,但這靈霄山棧道是越往上,引力越強的,他估算了一下,按照之前他所摸索到的經驗,恐怕保持這樣的引力增強的态勢的話,恐怕他最多隻能走上一半的路,就會内氣耗盡。
連他都隻能走再走一半的路,柯仲文雖然是煉體二重,但内氣的儲備卻不比趙焌多,而且他對平衡點的掌握也不如趙焌精準,估計連一半的路都走不完。
而一旦内氣耗盡,那棧道上的引力就會壓得他們動彈不得,情況将會變得很壞。
兩個人都意識到了他們所面臨的處境,按照這個說法來看的話,他們兩個人幾乎沒有什麼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爬到山頂。
但回過頭來想,這是秦芷裳留下來的考驗,趙焌相信,她不可能給他們布置一個完全無法完成的任務。
在他們二人思考的時候,那年輕的劍客開口說道:“你們二人來得有些晚了,不過還好,登山的大隊還沒有出發,快進去吧,也許還能夠趕得上。
”
“嗯?
”這話透露出來了一些趙焌和柯仲文先前根本沒有想到的信息。
趙焌開口問道:“登山大隊?
什麼登山大隊?
”
那年輕的劍客笑了一聲,道:“等下你們就明白了,且跟着我來。
對了,我叫言勳恒,你們叫我言師兄就好。
登山大會馬上要開始了,還好你們趕上了,也沒有白費我在這裡等你們這麼久。
”
“開山大會?
這……”趙焌有點兒懵了。
在路上的時候,他聽秦芷裳提到過關于開山大會的事情,但是他當時并沒有怎麼在意,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問什麼,以至于現在有些摸不清狀況。
趙焌雖是不清楚,但旁邊的柯仲文可是明白開山大會到底是什麼的。
每隔三年的時間,常年避世的靈霄山,就會小範圍的打開山門,向外招收弟子。
開山大會的持續時間僅僅隻有兩天而已,在這兩天的時間裡,靈霄山将會從外界吸收進入一批年紀在十六歲到十八歲之間的少年人,經過考驗之後納入到靈霄山之中成為弟子,這也幾乎是靈霄山吸收新鮮皿液最重要的途徑。
作為一個隐世門派,靈霄山這招收新弟子的方式很特别。
他們不是敞開大門、任由誰想來參加這個考驗就都能來的。
一般來說,凡俗界的人們,想要進入到靈霄山修行,要不就有很大的機緣,在靈霄山大門開啟的時候正好在附近;要麼就是有邀請;要麼就是世俗界的一些權貴人士或者是江湖人士知道這個消息從而不遠千裡趕來的。
然而,除了被靈霄山直接邀請的之外,其他的人,就算是到了山門口,想要參加考核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非是展露出了過人的天賦,否則的話連參加考驗的資格都沒有。
柯仲文出身于權貴之家,并且家族長輩與秦芷裳這個靈霄山高層關系交好,關于這開山大會也是知道一點的。
每年,真正能夠參加靈霄山的開山大會的考驗的人,一般都在一百到兩百之間浮動。
而真正能夠通過考驗,進入到靈霄山之中的,多的也就隻有四十多人,少的話十幾個甚至個位數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見,靈霄山的這考驗絕非等閑人能夠通過。
隻是,盡管柯仲文知道開山大會是什麼,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需要來參加。
他和趙焌兩個人,可是直接被秦芷裳這位靈霄六峰之一,雪鹭峰的峰主收為親傳弟子的,他也已經管秦芷裳叫師父叫了一兩個月了,按理說他應該是屬于‘免試’的人啊!
他們二人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既然都已經走到這裡了,他們也沒有别的什麼好說的,隻能跟在那自稱言勳恒的年輕劍客背後,向門後走去。
通仙門之後,是一個很大的平台。
青白色的平台顯得相當之清雅,正八邊形的平台中央,還有一個碩大的陰陽八卦圖,幾隻白鶴從雲間飛來,停在平台之上,也不怕生,自顧自的梳理着羽毛。
在趙焌和柯仲文所在的位置的正面,八邊平台的另一頭,同樣有一座拱門,下方一樣是青石台階,一路繼續通向山巅。
這拱門的樣式跟他們兩個人先前所見到的通仙門差不多,隻是小不少。
門前站着四五個年輕的道人,看服飾跟身前帶着他們兩個人進來的劍客差不多。
在那裡,還擺放着一張木桌,木桌後則有幾個由植物枝條編織而成的籮筐,裡面好像是放了什麼東西。
除了守在門前的那四五個身穿靈霄山弟子服飾的人之外,在平台之上,還散坐着百來号人。
這些人的服裝就一點兒也不統一了,各式各樣的都有。
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相互之間在聊着什麼,但卻又有意的将聲音壓得很低。
很顯然,這一百多個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的少年人,應該就是這次靈霄山開山大會要收納的弟子的後備人選了。
有人看到了從通仙門過來的趙焌和柯仲文,目光顯得很驚奇。
這開山大會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就是趙焌他們二人先前走過的靈霄山棧道的前半程。
可按道理來講,這前半程的考驗,應該在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能夠在半個時辰之前走到這片平台上的,基本就意味着過了第一關;而沒能走到的,自然就是作為失敗者被送下山去了,怎麼會還有人加入?
被衆人的眼光注視着的感覺,讓趙焌有些不太自在。
他和柯仲文繼續跟在言師兄的身後,走到了另一邊的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