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不倚,雲淺陰差陽錯地印上了禦塵風的心口。
水嫩如雲,帶着微溫的潤澤,碰撞在了禦塵風從無人觸及之敏感。
瞬息之間,禦塵風氣皿上湧,整個人僵直在水中,隻剩下眼中暗湧的幽深,帶着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在上下翻騰。
雲淺腦中也是一片空白,心神都整個被抽離,人完全就僵硬在原地,忘了該如何動作。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在二人之間流淌而過,兩人仿佛靜止了一般。
直到一滴調皮地水珠從禦塵風的發上垂落,挂在雲淺長長的睫毛之上,微弱的震動,将雲淺神魂一下子拉了回來。
雲淺猛然回神,慌忙松開禦塵風。
“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
雲淺的頭低的不能再低,而那抹嫣然早已燒到全身,雲淺整個人都紅透了,嬌豔欲滴。
“對不起,對不起。
”
雲淺嘴裡低聲嗫嚅着。
下一刻,捂住小臉,用盡渾身氣力,極快速轉身上岸。
慌亂之中就往外跑,連一旁換洗的幹淨衣衫都沒拿。
且雲淺直接從池水中出來,全身衣服浸透了池水,此刻都滴下來,落了一地。
白色素衣沾水,緊帖着雲淺的身形,勾勒地雲淺愈發的嬌小玲一珑。
雲淺捂着一張燙紅的小臉,光着小腳丫,頭也不回的沖出新月池,直朝着自己的凝華閣跑去。
當禦塵風緩過神來之時,雲淺身影已經不再新月池畔。
禦塵風望着岸上一串濕哒哒的小腳印,方才一幕幕不禁在腦中快速回放。
剛才發生的一切,應該都是意外吧?
自己被小五不小心觸到,确實也是始料未及。
對自己而言,都是極大的震動,就更别說小五了。
小五連鞋襪衣服都來不及穿,就逃跑了,跑這麼快,應該也是被吓得不輕。
不過,方才的一切,倒是自己有些方寸亂了。
是不是不該再提及此事,要不然,小五之後又如何自處?
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傷,才泡了這麼一會兒,也不知恢複的如何?
看方才他跑的倒還快,想必還是恢複了些吧。
禦塵風心裡莫名有些煩悶與慌亂,自己心口也在不尋常的跳動着。
雙眸微阖,心中默念清心訣,想驅走心中這份突如其來,有些在掌控之外的異動。
清心訣,清心斂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晚風拂面而來,吹散了池水上的雲霧,也吹退了心中翻湧的情緒,恢複了如常的平靜。
禦塵風從池水中緩緩走出,輕披上備好的雪衣白袍。
白衣勝雪,襯着墨發飛揚而起,天人之姿。
眼裡絕世光華,風儀萬千。
禦塵風原就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裡,一衫簡單的雪衣白袍,在他身上都能綻放出無盡風姿,說不出的飄逸出塵,如天降谪仙,攝了人心。
低眸下視,另一件略小的白衫還整齊地擺放在旁,而旁邊則是一雙小巧的鞋襪。
禦塵風眸波輕動。
小五沒穿鞋襪,方才全身濕一透的跑出去,太容易着涼了,眼底不禁浮起一抹擔憂之色。
下一刻,探身下去,拾起了一旁幹淨的衣衫和鞋襪,朝着凝華閣過去。
而此時,凝華閣内,某個少女正在換下身上粘一附的衣衫,尤其是覆在身上那一圈圈白色綢緞。
雲淺小心翼翼地取下之後,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自己今天犯了如此荒唐之事,不管不顧地扔下師父一人,獨自一個人跑回來,以後該怎麼面對師父。
不過,那個新月池還真的很管用,才那麼一會兒工夫,全身都舒爽很多,酸痛的感覺已經沒有那麼明顯了。
隻是才泡了那麼一會兒,真是太可惜了。
雲淺有些失神地拎着幹淨的衣服,腳底一絲冰冷之感滲透而來,低頭下視,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光着腳。
雲淺用力拍了拍如今還是滾一燙的臉龐,用幹淨的布将身上殘餘的水分擦去,這才感到一陣舒爽之感。
雲淺拿起自己備用的白色綢緞束一兇,開始重新嚴嚴實實地将自己心口處那含苞待放的柔軟,一圈圈地束好。
隻可惜,才裹束了一半,便似聽着清淺的腳步聲。
“誰?
”
雲淺不禁緊張地豎起耳朵,手上也僵在原地,停止了動作,一雙小手此時正緊緊地捏緊手中的白色綢緞。
“小五,是我。
”
禦塵風沉靜溫柔的聲音,仿佛低吟的夜莺般婉轉,讓人沉醉。
“師父?
”
雲淺,心中一驚。
師父怎麼會來!
難不成是自己方才荒唐之舉,惹師父生氣,現在來興師問罪?
不會。
雖說世人一直評價師父清冷高貴,素性孤傲潔癖,極難與人親近。
但是,從自己接觸以來,發現根本不是如此。
恰恰相反,其實師父内心是極溫柔好相處的人,待自己更是無比包容與親近。
若是師父要興師問罪,想必在新月池應該就已經發作,現在才來,應該不會是問罪。
那難道是方才自己反常之舉,令師父有所懷疑?
或者自己剛才跑出來的時候,身上濕漉漉的,師父看出來些什麼?
雲淺摸了摸頸項處的隐心符。
隐心符在,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此時,雲淺的小腦袋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
小小的身子緊緊地靠着門,不敢有所動作。
而禦塵風也靜靜地站在門外,并沒有推門而入的舉動。
之前發生的一些,應該是驚吓到小五了。
如今自己還是不要進去為妙,以免讓小五更加為難尴尬。
“小五,你鞋襪忘了。
夜涼了,光腳容易着涼。
”
禦塵風的話,異常的溫柔。
雲淺低頭看着自己濕漉漉的小腳,涼意不經意間竄上心頭。
“阿嚏。
”
才說着着涼,雲淺就不争氣地打了個噴嚏。
禦塵風纖長的羽睫動了動,不自禁地伸手到門邊,想要查探下雲淺的情況。
可是,修長的指間将觸及到門的時候,又有些猶豫,停在半空,片刻後還是悄悄地收回了。
“小五,為師将鞋襪衣服放在門口。
你早些休息,别着涼。
”
說着,禦塵風微垂了眸,轉身要走。
“師父!
”
雲淺還是忍不住出聲。
師父到如今,還在關心自己是否着涼,不覺心裡有些暖暖的。
聽到雲淺的一聲輕喚,禦塵風的步子瞬息被止住,停在原地。
雲淺言語頓了頓,低聲出聲。
“謝謝你。
”
雖是短短三個字,但是其實在雲淺心中早已百轉千回。
方才之事,着實有些太出乎意料之外,不知如何面對。
忘卻,大抵是最好的選擇。
而那冰泉般清冽的氣息,如今自己心中已然有大半把握。
之前數次救助自己的,不出意外,就是師父。
隻是,如今這個時機,确實很難再提及此。
師父對自己百般照拂,即便自己犯了如此大不敬之事。
師父竟然沒有半句責怪之語,還擔心自己着涼,刻意送了鞋襪衣衫過來。
雲淺的心中都不知如何感激,隻覺得鼻子一陣酸酸的,一汪清澈的水眸幽幽地暈染上了一層淡薄的水霧。
雲淺的聲音軟軟的,似一片羽毛飄蕩進禦塵風的心間,在心尖尖上溫柔地拂過,熨平了心中所有的郁結。
“你我師徒,不必言謝。
早點休息。
”
禦塵風嘴角勾起一抹溫潤清淺的笑意,眸中更是劃過一抹微甜的柔波。
隻是稍縱即逝,甚至連自己可能都沒有察覺到。
待禦塵風走後,門外沒有任何動靜,雲淺才慌忙裹束好剩餘的白綢,偷偷打開了門縫,露出濕漉漉的一汪水眸。
閣外四下已是靜悄悄一千,隻有一盤疊放地整整齊齊的衣衫和自己方才慌忙落下的鞋襪。
雲淺探了探手,俯身将它們趕緊拿進屋内,慌忙關上門。
整個人靠在門後,心跳地咚咚的。
當然,這一晚,雲淺是不必想睡個好覺了。
因為,隻要自己一閉上眼,眼前全是禦塵風在新月池中沐浴的一番風月無邊。
更要命的是,先前自己那荒唐的大不敬舉動在腦中不停的回放,閉上眼,滿眼都是。
所有的細節和感官,甚至還在腦海中不斷的放大,變得更加敏感而真切。
銀白的月色下,煙籠霧罩的輕霧之間,師父那瑩白的膚質,似白的透亮。
心口處那抹嫣紅,嬌豔欲滴,粉妍妍的,燙了眼。
唇上傳遞而來的,是觸到那點的冰涼之感。
轟轟熱皿,霎時間直湧上頭,溫度都燙了心。
雲淺再次睜眼,望着凝華閣偌大殿宇,心跳加速,久久無法平複。
不能再想了,明日還要受訓。
盡管雲淺不斷暗示自己不要在想,但是非常可惜的是,可能刺激過大,印象過于深刻,還是無法阻止腦海中不斷回放的真切片段。
無奈之下,雲淺從床榻上翻身坐起,重新點上燈火,從凝華閣藏書閣中找了本内功心法翻閱起來,企圖強行忘卻腦中紛繁。
而另外一邊,禦塵風也已然回到了清月閣中。
夜已深沉,可是禦塵風依舊朗月清風地坐在書桌前,翻閱着手中的清心訣和靜心經。
今日沖擊過大的人,又豈止雲淺一人呢!
要知道,當那片溫暖的輕雲環着自己之時,驟然翻滾的氣皿,竟是如此難以抑制,完全不由自己所控。
卻不料,那片輕雲,又再次重新跌了進來。
禦塵風不由得令人心神為之一怔。
下一刻,如雲般的柔軟撞上心口,潤澤而水嫩,覆在那份微涼之上。
伴着幽微的異香,瞬時抽離了人的心神,呼吸凝滞,整個人都不禁有些顫抖。
眸色沉沉之中,似掀起驚濤駭浪,全身氣皿瞬間喧嚣,不安地悸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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