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沖過了前方的出口,這裡就是深淵墨海。
高聳的懸崖上,有一圈兒大概寬有兩裡的石台,長有百裡的石台附近有着一些零散的洞穴,這裡就是整個深淵墨海唯一能居住人的地方。
在石台下面,是高有近百米的懸崖,站在懸崖頂部向前眺望,一片黑漆漆宛如黑夜的水波向前延伸了過去,也不知道有多少裡寬廣。
這一片黑色的水波就是墨海,整個黑淵神獄自然條件最惡劣、甚至還有一些兇猛的水生魔獸潛伏的墨海。
在石台的盡頭,那一片高有近千米的懸崖上,天生無數拳頭大小的孔洞,從裡面不斷噴出急促的水流。
巨大的壓力讓這些水流向前噴出數百米遠,無數的水柱彙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一條白色的水牆從高有千米的地方轟然落下,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這一片瀑布高千米,綿延數百裡,正是這深淵墨海的水源。
距離這個小小的平台大概有百多裡的地方,在那浩淼的墨海上空,一座巨大的金字塔狀的立體神陣正穩穩的懸浮在那裡。
這座神陣和林齊在狩獵草原旁火海上空見到的神陣架構一模一樣,緩緩旋轉的神陣散發出讓人無法接近的強大威壓,尋常人就算是正視它都會被灼傷了靈魂。
就在林齊一行人眺望深淵墨海的環境時,距離平台大概有兩三裡的虛空中突然一道光芒閃過,一頭巨大的三頭魚龍怒嘯着從空氣中憑空湧現,然後重重的摔進了百米下的水波中。
這頭魚龍通體散發出強烈的魔氣,顯然也是被神陣從深淵的某處水域中随機傳送過來。
魚龍剛剛如水,一條體長過百米形如皇帶魚,但是頭生利角一張嘴有數米長的兇猛水獸就無聲無息的從墨海深處浮了上來。
這條長長的水獸通體散發出危險的藍色幽光,然後‘啪啪’一連串的巨響傳來,水獸周身放出了刺目的電光,剛剛摔得頭昏目眩的魚龍措手不及之下被電了個渾身酸麻,被水獸糾纏着拖進了深水之中。
深淵墨海雖然以‘墨’為名,實則它的水極其清澈,林齊等人站在石台邊緣,可以看到那條水獸拖着魚龍一路下沉,起碼沉進了千米深的深水,這才逐漸失去了它們的身影。
這一片墨海如此的寬廣,水深又如此驚人,造物之奇實在是讓人驚怖不已。
在如此廣袤的汪洋中,三十根巨大的孤峰聳立。
這些石峰高出水面有上百米,每一座石峰都有百米粗細,在石峰的頂部開鑿出了一個小小的石室,完全就和阿爾圖特被囚禁的那座神牢一樣布置着。
這些石峰有的距離石台有百裡遠近,有些距離石台隻有數裡。
就在距離石台最近的那座石峰上,神牢中正不斷的吹出狂暴的魔力飓風,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氣勁不斷從神牢中飄散出來,更有大量螢火蟲一樣的晶瑩光點急速從神牢中飛出,迅速沒入了空氣中。
那些光點瑰麗到了極點,宛如煙花爛漫四處飛舞,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一些光點甚至飛到了石台上,林齊舉起手來輕輕的一抓,就有幾顆光點融入了他的掌心。
一絲熱力順着林齊的經絡直入他的氣海,林齊的鬥氣頓時增強了這麼一絲。
驚訝的叫了一聲,林齊拍了一下雲的腦袋:“這,這是。
。
。
”
雲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看着那些光點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是一個魔武雙修,而且都達到了聖士境界的強大存在啊。
他的魔力化為魔力飓風吹襲整個黑淵,他的鬥氣就變成了流散的鬥氣精華散失。
真可惜,如果在他死的時候,附近能有人運轉鬥氣修煉的話,很可能繼承他的一部分鬥氣修為,突破天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
林齊的臉劇烈的抽搐了一下。
眼看從神牢中冒出來的光點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光點的密度越來越小,看樣子沒多久這些光點就會徹底消失。
但是這種失望的情緒隻是在林齊的心頭迅速滑過,然後沒有留下半點兒痕迹。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也好,也好,他的所有力量都來自于這個天地,如今還給這個天地,這也是自然之道!
”
換了兩年前的林齊,他說不出這種話。
他隻會捶兇頓足的懊悔為什麼他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吸收這個強大存在死亡時散失的鬥氣精華。
但是現在麼,林齊卻能從這些遊離的鬥氣光暈中參悟中自然的規律,不得不說林齊有了極大的進步。
無論是從智慧上還是心性上,林齊都成長了許多許多。
四個聖徒靜靜的看着那不斷噴射出狂風和光流的神牢,他們同時低聲的念誦起一篇林齊從來沒聽過的經文,想必是安撫靈魂的咒語吧。
林齊不由得惡意的看着這四個聖徒,堂堂魔武雙修的聖士被囚禁在這裡不知道多少年,如今身死,如果他變成惡靈的話,肯定會找這些神棍出氣。
所以一篇安魂咒語是肯定不能缺少的,要不然聖士級别的存在轉化成惡靈,林齊想到這個就有點頭皮發麻。
一篇經文結束,四個聖徒帶着數十個狂信徒,押送着那個倒黴的被抓來的老人順着石台下的一條台階走了下去。
在石階的下面是一個粗陋的碼頭,一名聖徒從戒指中取出了一條長有二十幾米的木船,一行人踏上船,然後迅速向那座石峰駛去。
林齊的目力驚人,隔開幾裡地,他能清楚的看到那些船上每個人臉上汗毛随風舞動的樣子。
他看着這些人來到了石峰下,然後順着石峰外盤旋的石階走到了神牢外,一個聖徒破開了神牢門前的光幕,帶着那個倒黴的老人走進了神牢。
石峰的高度和石台一緻,神牢的洞口正對着石台,所以林齊能清楚的看到神牢内發生的一切。
和阿爾圖特一樣,神牢内的金色光柱前綁着一個老人,這個頭發胡須都掉光了,老得已經難以形容的老人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張大椅上,他的身邊有一個劍架,上面擺放了十三柄寒光流溢的長劍。
這些長劍長短寬窄樣樣不同,但是毫無疑問,每一柄都是極佳的魔法兵器。
一名聖徒随手一揮,這些長劍連同劍架都被他收走。
另外一個聖徒繞着神牢走了一圈,将裡面所有的物品收拾得幹幹淨淨。
等将所有的一切都收了起來,四個聖徒才站在了那個死去的老人面前。
兩個身披黑袍的狂信徒走到了老人身邊,毫不客氣的将老人的衣衫扒得幹幹淨淨,仔細的檢查起老人的身體。
他們足足勘檢查了一刻鐘,然後同時搖了搖頭,向四個聖徒低聲禀告了幾句。
林齊也搖了搖頭,這個老人的身上沒有外傷。
四個聖徒點了點頭,然後随手一揮,老人屍體上三條鎖鍊飛起,一名聖徒随手将老人的屍體抱在了懷中。
幾個狂信徒拖拽着那個從黑淵市集抓來的,渾身都在哆嗦的老人,一把将他按在了椅子上,然後他們拿起那三條鎖鍊,将它們用力的貫穿了老人的身體。
兩根鎖鍊鎖死了老人的肩胛骨,一根鎖鍊和老人的椎骨融為一體。
老人發出凄厲的慘嚎聲,隔開數裡遠,他的慘叫聲清楚的飄到了石台上,可想而知他遭受了多麼可怕的痛苦。
四個聖徒也不知道和這老人說了些什麼,他們将兩枚空間戒指交給了這個老人後,就這麼轉身走了出來。
一名聖徒手一揮,神牢門前的神力結界再次開啟,金色的光幕籠罩了整個洞穴。
收服阿爾圖特後林齊才知道,所有神牢前的結界都隻針對被囚禁在内的聖境大能。
他們自己是無法自由出入的,但是其他的外人卻是可以随意進出。
也正是因為這一重結界的這個特性,阿爾圖特才會強擄了一名誤入混亂洞窟的月魔皇族女子,強行和她結合剩下了阿爾達這唯一的皿脈。
四名聖徒攜帶着那名死去聖士的屍體乘船返回,他們緩步走上了石台。
林齊和其他勢力的探子都湊了上去,仔細的打量着這個老人赤露的屍體。
這些聖徒似乎也沒有尊重死者的意思,他們就任憑這老人的屍體赤身露體的袒露着。
看樣子他們要将這老人的屍體帶回去,也不知道他們帶走這玩意到底還有什麼用。
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陣,林齊的心裡突然一震。
這老人看上去好像是自然死亡,但是他的身上,卻有一些奇怪的征兆是在創神錄的某些隐秘藥劑中有記載的。
輕咳了一聲,林齊跳下半人馬,又往前湊了幾步,然後深深的吸了吸鼻子。
随後林齊在狂信徒們警惕的目光中退了回來,一言不發的跳上馬背,催動半人馬迅速向狩獵隊的駐地趕去。
那老人的身上散發出一絲極淡的怪異味道,錯非林齊的五感都比常人敏銳許多,他根本聞不到這股味道。
但是從老人的屍體色澤,還有他身上的這股味道林齊可以肯定。
這個魔武雙修的聖士不是自然死亡,他是死在了深淵魔域的絕毒‘魔精龍涎一刻花’上。
這人,是被人謀殺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