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齊就在虹橋上站了整整一夜。
熊萬金兄弟倆鬧騰出的亂子,很快就被驢子鎮壓了下去。
熊萬金被驢子踹中後腦勺硬生生打暈。
至于熊千金,很不幸的是,赢芹賞賜了秘藥給他治愈的下身,又被驢子狠狠的踹了一蹄子。
兄弟倆一個昏迷,一個痛得說不出話來,所以他們變得很安靜。
所以林齊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擾,靜靜的在這虹橋上站了整整一晚。
當東方一縷陽光慢慢擴散開,逐漸将夜幕掀開的時候,林齊終于吐出了一道白茫茫的霧氣。
鋒利無比的霧氣直射出了近百米遠,淩空将一隻翺翔而過的雄鷹斬成了碎片。
大片的皿水和羽毛飛濺而下,林齊眸子裡閃過一抹白光,周身隐隐有刀劍撞擊聲傳來。
在這個夜裡,林齊見到了很多東西。
在這雄偉輝煌宛如神人居所的雙陽赤龍城中,在這奢靡華美不似人間的暖玉閣内,林齊見到了太多污穢的東西。
宛如錦緞華服中包裹的一團腐肉,一旦揭開那華美的包裝,一切都是那樣的臭不可聞。
陽光逐漸擴散開,從暖玉閣的各處園林、樓閣中走出了一個個衣衫華麗、舉止雍容的男子,他們年紀最大的已經是百歲開外,年齡最小的或許隻有十三四歲。
這些男子乘上了華貴的馬車,循着園林、樓閣專屬的通道絡繹使出了暖玉閣。
一夜的瘋狂和迷亂已經過去,這些男子不管昨夜他們做出了什麼變态荒淫的事情,此刻他們又是衣冠楚楚的達官貴人。
在夜裡,他們宛如惡鬼;在白天,他們都是衣冠禽獸,要去扮演另外一個角色。
林齊看了一眼這些人,然後回頭向溫如玉笑了笑:“去請堯山王吧,我有一筆買賣要和他談談。
”
一刻鐘後,睡眼惺忪,面孔蒼白,眼圈翻着一圈不正常的暈紅,顯然一夜狂亂酒色過度的赢芹搖晃着身體裹着一條厚厚的熊皮大衣順着虹橋走了過來。
四個有着聖境修為的老太監佝偻着腰身,亦步亦趨的跟在赢芹的身後,看到林齊的時候,四個老太監同時露出了無比專業的谄媚笑容。
“林兄弟,這麼一大早的,不去享受暖玉溫香,嘿嘿,找本王有什麼事啊?
”赢芹搖晃着身體站在了林齊身邊,身體驟然打了個寒戰。
雖然已經是半步聖境的修為,但是赢芹喜好酒色,那小身闆的一點元氣早就被淘空了,一大清早在離地數百米的高空,這溫度可着實很低。
“溫香閣的地盤有多大?
”林齊轉過身子看着赢芹:“王爺也知道,林齊這次來東方,一個是尋根問祖,一個就是順路做點買賣,同時見識一下東方大國的風流景象。
昨日所見所聞,實在是讓林齊歎為觀止,所以,林齊想要在雙陽赤龍城弄一處大宅子。
”
赢芹眨巴了一下眼睛:“宅子?
”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個老太監:“老海啊,本王在宮城裡,似乎還有幾處宅子?
”
林齊急忙擺了擺手:“王爺可千萬别這麼做,林齊區區一平頭百姓,哪裡敢去宮城裡居住?
要是冒犯了哪位達官貴人,豈不是給自己招災惹禍麼?
我聽溫如玉溫大家說,那溫香閣已經被拆了,原址如今就是一片廢墟,但是地方廣大,長寬都有數裡,所以我看上了這塊地。
”
赢芹舔了舔嘴唇,他有點猶豫的看着林齊:“這倒是不錯,溫香閣那塊地麼在内城和官城交界處,四周景色優美,的确是個好地方。
隻是這雙陽赤龍城的地價,那溫香閣方圓近十裡,如果林兄弟真的要的話。
。
。
”
林齊含蓄的笑了笑:“價錢自然會讓王爺滿意。
”
眯起的小眼睛飛快的眨了眨,赢芹豎起了右手五指,咬咬牙開出了一個價碼來:“黃金五億兩,這已經是小王給林兄弟最大的優惠了。
畢竟麼,這雙陽赤龍城,可是寸土寸金的地兒!
”
站在一旁的溫如玉臉色一青,當年赢芹強奪了溫香閣的時候,可是沒出一個銅闆兒。
但是今天,他居然将溫香閣的廢墟用五億兩黃金賣給林齊,這一轉手,他也賺得太多了。
五億兩黃金,這幾乎是雙陽赤龍城一個大型商家的全部資産了。
林齊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五億就五億,就這麼定了。
還請王爺将地契轉給林齊,這黃金麼,保證不會短了王爺的。
”
赢芹呆住了,他剛才也隻是随意叫了一個天價,原本還指望着林齊讨價還價,或者用某些西方大陸的特産珍品折價呢。
五億兩黃金?
他真的用那塊地賣出了五億兩黃金?
其實赢芹的心理價位,隻有這個數字的一成還不到啊!
五億兩黃金,皿秦帝國一個三品的上品行省十年的賦稅總收入也就這樣了,但是每個上品行省每年還有巨大的開銷,收入高,花得也多,實則一個上品行省每年向皿秦帝國朝廷解送的賦稅收入也就千多萬兩黃金。
赢芹這個王爺,他每年從皇帝那裡得來的俸祿封賞,實則也就區區三十萬兩白銀而已!
不是皇帝不寵愛赢芹,實則是皿秦帝國家大業大,每年收入高,但是每年的開銷也大,如此巨大的帝國,每年要花錢的地方海了去了,就算皇帝再寵愛赢芹,他每年也隻有這麼點俸祿。
就連站在赢芹身後的四個老太監都好像發現了美食的呆頭鵝一樣驟然直起了身體,他們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盯着林齊看了一陣子,然後他們的眼珠子都發綠了。
五億兩黃金,林齊連個頓兒都不打的就拿出來了?
這家夥到底是多有錢啊?
他一定是西方大陸數一數二的富豪了吧?
要知道,赢芹這幾年深受皿秦皇帝寵愛,他四下裡賣官鬻爵,堂堂一州太守的價碼也隻是百多萬兩白銀,這幾年他賣出去了三十幾個州太守的缺兒,也隻是從那些買官之人手上弄到了不到五千萬兩白銀,折合成黃金也就是百多萬兩而已。
五億兩黃金,這足以武裝一支千萬人規模的精銳軍團,并且好吃好喝的養活他們好幾年了。
帝國一年的總軍費才多少?
皿秦帝國自東而西綿延上百萬裡,極南的領地島嶼接近泰坦大冰原,極北的領土甚至接近奧丁冰原,在東方大洋上的領土就有大小島嶼近十萬,最東南部的島嶼甚至和亡靈大陸隔海相望,如此巨大的國土,披甲持銳之士何止數千萬?
一年撥下去的總軍饷也不過十億兩黃金。
赢芹的兩條腿都在哆嗦,面對如此巨大的一筆天降橫财,他的腦袋都一陣陣的眩暈。
哪怕他是皿秦帝國最受寵的一個皇子,實封的堯山王,他的領地也不過幾個州郡,大概半個行省的領土,他每年雖然從暖玉閣這樣的斂财路子上弄到不少錢,但是他的開銷更大。
他要蓄養私兵護衛,他要收買朝臣,他要蓄養大批的嬌妻美妾,他更要豢養一群吟風頌月的文人秀士為自己溫養聲望。
其實每一年,赢芹手頭上剩不下什麼銀子,林齊的這五億兩黃金砸下來,當即就将他砸趴下了。
“老海,老海!
”赢芹興奮得蒼白的臉都冒出了一層重重的紅霞,他手舞足蹈的叫道:“趕快吧溫香閣的地契找出來,速速去。
。
。
不,叫赤龍城令帶着相關的官兒趕快給我趕過來,現場就給林兄弟辦理過戶的一應手續!
”
親熱的一把抓住了林齊的手,赢芹親昵的笑道:“林兄弟,你若是要在溫香閣那塊地兒蓋房子,你需要什麼要求,隻管和本王說就是。
你我是兄弟一樣的交情,誰敢和你為難,本王親自出手弄得他們家破人亡!
”
說到得意處,赢芹從自己腰間掏出了一塊金色的半透明令牌一把塞進了林齊的手中。
“這是本王的随身令牌,拿了這塊令牌,除了父皇身邊的人,誰也不敢給林兄弟搗亂。
除了皇城不能胡亂行走,本王的這塊令牌可以通行各城,還有赤龍城通往各處的傳送法陣,包括一些官方的驿站以及其他的衙門,林兄弟有需要的,隻管向他們下令就是了!
”
林齊大笑着将這塊令牌塞進了戒指中,然後靈魂傳音招來了阿爾達,讓他跟着那老海去辦交接手續去了。
阿爾達身上儲藏了大量從深淵世界以及雲龍一族弄來的金錠、銀錠,五億兩黃金雖然是個巨大的豎目,但是阿爾達足夠支付這筆錢。
至于赢芹的這塊随身令牌麼,則是意外之喜了。
林齊笑得無比的燦爛,赢芹也笑得無比的開心。
一旁的溫如玉嘴角微微勾起,看向赢芹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幾絲憐憫。
如果赢芹知道林齊是龍城的生死之交,他還敢将自己的随身令牌交給林齊麼?
這種随身令牌,皿秦帝國的每個王爺手上也隻有九塊,全部是采用皇族秘法制成,隻有最親近的心腹才能拿着這種令牌出外行事。
這種令牌,幾乎就代表了這個王爺本人。
林齊如果動用這塊令牌做了某些事情,不管最終結果是什麼,最後這口大黑鍋都得扣在赢芹的頭上!
可憐的赢芹,五億兩黃金,基本上就買走了他的半條命啊!
溫如玉淺淺的笑着,心中充滿了莫名的快意,以及對林齊豪奢出手的無比震驚。
随手能拿出五億兩黃金的現款,林齊到底是什麼來頭?
就算是皿秦帝國的皇宮内庫,怕是一時間也拿不出這麼多的現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