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體内的毒素暫時壓制了下去,亞瑟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處理這兩天積壓的公務。
而所有的公文上,都透着一行皿淋淋的大字――錢,錢,錢,親愛的親王殿下,請給我們撥款,足夠的錢款!
錢,缺錢!
糧草,缺糧食!
裝備,缺軍械武器!
說到底,亞瑟很缺錢。
他在明面上擴編了十個軍團的私軍,但是私下裡,他卻做出了足以震驚整個西方大陸的決策,十人抽一兵,就算是在百年陸島戰争最瘋狂的階段,這種事情也沒發生過。
但是瘋狂擴軍的直接後果就是,缺錢,亞瑟很缺錢,他已經窮得連麾下那些戰士的軍饷都發不出了!
更不要說足夠這些士兵消耗的糧食!
更不要說那數量大得讓人崩潰的軍械铠甲!
普通的戰刀、長劍,稍微好點的,起碼也要一個金币一柄;普通的皮甲,就算是再差的皮甲,沒有三個金币你也拿不下來;至于說長弓和弩箭,這更是昂貴的貨色。
但是你總不至于讓所有的士兵都拿着最差的兵器、穿着最差的甲胄去作戰!
起碼也要上點檔次的百煉鋼刀和長劍,這沒有五六個金币就拿不下來;起碼也要精良級别的普通皮甲或者普通鐵甲,這就要十個金币左右;這隻是最普通的士兵的裝備,那些精銳軍團的重步兵、輕騎兵、重騎兵甚至是魔獸騎兵,加上那些特殊的魔法弩、狙擊弩、魔法連弩的弩兵。
以及攻城機械軍團的裝備,一台普通投石機就價值上千金币,稍微帶點魔法符文的動辄上萬金币,而投擲的普通石彈一枚就要好幾枚銀币的價錢,投擲的魔法彈麼,那更是按照魔法威力的大小,數十、數百、數千、數萬金币不等。
如果是戰略級的那種附加了小禁咒級别魔法的魔法彈,沒有數百萬金币,根本拿不下來!
亞瑟組建了這麼一支變态規模的軍隊,消耗的金币也是變态規模的。
大緻估算一下,沒有數億金币的投入,亞瑟根本承受不起這支軍隊的消耗。
這還僅僅是最基本的消耗,考慮到行軍作戰時的軍械損耗以及糧草辎重的耗費,這個數字還得翻上好幾倍才行!
所有的公文都在哭喊着要錢,而亞瑟現在缺的就是錢!
“綠芬夫人,我親愛的小美人兒,希望你能盡快的從那位可愛的伯爵手上弄到足夠的錢!
”亞瑟煩惱的将所有的金币。
。
。
哦,不,他将所有的公文都丢在了地上,然後陰沉着臉走出了辦公室。
“我的庫房裡,還有多少金币?
”亞瑟冷眼看着自己的侍從官。
侍從官苦澀笑了笑:“殿下,您的庫房裡,現在還有三十七萬金币。
這是您最後的錢!
”
亞瑟的身體晃了晃,差點沒吐出皿來。
他在北方幾個行省刮了好幾年的地皮,甚至還在東部大平原上扶植了好些個貴族斂财,搜刮來的錢财,在過去一年的時間内,就全部花費出去了?
真是夢魇一樣的消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亞瑟沉聲道:“将這筆錢撥給雪桦重騎兵團,他們這些日子訓練得很苦,馬蹄鐵磨損極大,讓他們用這筆錢去更換馬蹄鐵!
”
雪桦重騎兵團,亞瑟公開擴編的正規軍團中最吞金的一個軍團。
六萬正規的重甲騎兵,加上十二萬名身披皮甲的扈從騎兵,總共擁有超過三十萬頭坐騎。
這些坐騎當中有一半是普通的駿馬,需要不時的更換馬蹄鐵,這就是一大筆開銷。
将最後三十七萬金币撥了下去,亞瑟就正式的一貧如洗,除了口袋裡的幾個金币,他再也沒有一分錢。
幸好他在新敦爾刻城外修建的那座巨大的宮殿是不花錢的――所有的工匠和民夫都自帶口糧,否則他真的要哭了。
垂頭喪氣的帶着一群扈從騎士離開了宮殿,亞瑟茫然無頭緒的在新敦爾刻的小巷子裡穿行着。
他要借助這些偏僻的小巷子整理一下思路,如何才能弄到更多的錢?
他如今能用的手段已經全部用過了,綠芬夫人那邊也不可能給他拿出更多的現金,畢竟綠芬夫人如今雖然受他掌控,但是綠芬夫人背後還有着一尊龐然大物,那個老不死的家夥,是亞瑟不願意輕易招惹的。
單獨依靠自己,亞瑟可沒有什麼經營的天賦,他實在是想不出從哪裡弄錢。
信馬由缰的一路亂晃,亞瑟帶着人來到了新敦爾刻的港口。
林力和雲天一的亡靈船還在卸貨,大量來自亡靈大陸和東方大陸的奇特貨物正在由馬車送進港口的倉庫裡。
東方大陸的貨物也就算了,這些東西還比較常見。
但是那些亡靈大陸上出産的奇異物品,在西方大陸可是價值高昂的寶貝。
比如說某些沾染了亡靈氣息而生成的特殊藥草,那是秘藥師們煉制各種延年益壽、青春常駐的秘藥的必須成分。
這樣的一株藥草,那些貴族小姐和夫人會為了它們而瘋狂的。
亞瑟看着那堆積如山的貨物,眼睛裡閃爍着奪目的兇光。
或許,他找到了新的生财的路子。
“當然,我的父親大人黑胡子,您的老本行,我怎麼忘記了這一點?
”亞瑟詭異的笑了起來:“已經進港的貨船,當然不是很好的劫掠對象,但是那些還沒有進港的商船呢?
那就由不得你們了。
”
亞瑟拼命的眨巴着眼睛,興緻勃勃的離開了民用港口,向一山之隔的軍用碼頭大步奔去。
爬上新敦爾刻民港東方的一座小山,順着山上開鑿的大道一路向下,山下另外一處巨大的海灣,就是新敦爾刻的軍港所在。
如今這座軍港内駐紮了整個高盧帝國北海戍衛艦隊,抛開那些正在北海巡遊和巡邏的戰艦,常年停靠在這裡的重型戰艦就有一百五十條左右。
亞瑟帶着人走進軍港的時候,高亢的号角聲響起,兩條破破爛爛的運兵船拖着濃濃的黑煙,正慢吞吞的在一個碼頭上靠岸。
伴随着整齊的口号聲,兩隊渾身都是鮮皿,但是士氣高亢的戰士從運兵船上整齊的走了下來。
兩隊戰士加起來也不過三百多人,但是他們士氣高昂,周身透着一股子濃濃的煞氣,而且他們手持的清一色是符文兵器,背後挂着整齊劃一的矮人出品的符文盾,盾牌下面露出的是清一色的重型連弩。
而幾個沒有背負盾牌的戰士背後,他們背着的,赫然是清一水兒的超遠程狙擊弩。
而衆所周知的是,超遠程狙擊弩之所以有那麼變态的射程,是因為上面的魔法陣為箭矢提供了超強的力道。
也就是說,每一具狙擊弩,都是正兒八經的魔法弩。
而一柄合格的魔法弩,再便宜它的單價也得數以萬計的金币。
這些戰士身上的铠甲,更是一水兒的符文皮甲,這些符文皮甲輕便、靈巧,絲毫不妨礙他們的行動力,但是這些铠甲擁有的防禦力,卻足以和合金闆甲相媲美。
毫無疑問,這是一支精銳的悍卒,在亞瑟麾下的軍團中,絕少有這樣的精銳小隊。
亞瑟滿意的看着這支悍勇的軍隊,他欣然問道:“這支小隊不錯,他們的上司是。
。
。
”
話音未落,亞瑟的臉色驟然一變,他死死的盯着船頭上緩步走出來的恩佐等人,一張臉變成了鐵青色。
恩佐,林齊的鐵杆恩佐,當年在敦爾刻,當亞瑟還是黑胡子收養的孩子,當林齊還是黑虎家族的大少爺的時候,恩佐在敦爾刻和亞瑟發生過沖突。
那時候的亞瑟在黑虎家族,完全就被林齊壓制,恩佐對亞瑟的沖撞,更是讓亞瑟刻骨銘心一輩子難忘。
但是當亞瑟成功的将林齊送入黑淵神獄,當亞瑟在高盧帝國地位步步攀升之後,亞瑟已經忽略了恩佐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他隻是一封公文下去,就将亞瑟調到了自己的麾下,然後他就完全忘記了恩佐的存在。
但是那些很會溜須拍馬的将領們,一次次的安排恩佐帶着他的兄弟們去進行各種必死的任務。
一次次的陷阱,一次次的突圍,恩佐從堂堂上校落魄到上尉,他的屬下也隻剩下了區區數百人。
亞瑟以為恩佐早就死在了亂軍中,但是他做夢都沒想到,今天看到的恩佐,他居然掌控了一支如此精悍、如此強悍的精兵!
恩佐宛如一柄利劍,沉毅威武的緩步走下舷梯,帶着他的戰士列隊向雪松軍團的駐地行去。
亞瑟等人站在遠處,到處都是身披甲胄的戰士,恩佐并沒有發現亞瑟。
死死的盯着恩佐一行人遠去的背影,亞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雪松軍團現任軍團長辦事不利,交由懲戒所嚴刑拷打,以異端罪論處。
”
“我聽說,最近奧丁冰原的那些異族有異常的調動,恐怕會對高盧帝國不利。
為了探查異族的動靜,必須派遣一支精銳的小分隊潛入奧丁冰原,深入冰原,起碼俘獲一位奧丁聖殿的巫師,拷問異族的作戰計劃!
記住,必須是最精銳的、裝備最精良的小分隊!
”
亞瑟橫了一眼站在身邊的侍從官,低沉的說道:“記住了,是裝備最精良的!
”
侍從官會意的點了點頭,剛剛下船的恩佐等人,他們身上的裝備就很精良嘛!
但是讓人詫異的就是,這群家夥的裝備是從哪裡弄來的?
隻不過,這并不重要,因為他們很快,就再也不需要任何的裝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