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終究腐朽,枯萎的同樣會絢爛,古東平睜開了眼睛,這一次是真的睜開了,心中的嘈雜心念随着最後一刻的萬道金茫統統消散。
心中叩問的問題,他不是第一次思考,對于自己他從沒有懷疑,隻是在更高層次環境中,他被影響了心念。
現在他重新控制了自己,那些活躍淩雜的念頭,瞬間也就消失了。
隻不過有些東西永遠留在了心中。
那最後幾句話,那種可摘天地日月星,可斬世間無上人視不死不滅為虛無的霸道意念,這些他永遠不會忘記。
當然同樣記住的還有在寂滅中的絕望,在黑暗中苟且,終有一日這些東西會沉澱下去,然後開花結果,隻是現在的古東平還不能意識到這些東西的珍貴。
窺伺天地間最頂級兩人的戰鬥,絕不是僅僅是聽聞了秘聞一般簡單。
此刻,外面的黃泉心頭生出了一絲悔恨,他所封存的記憶是有次數限制的,用一次少一次,雖然殺了古東平消耗不了多少力量,但是總歸有一些。
但這是殺死他最為簡單的方法,等吸收了千山海,神器威能完全恢複,彌補根基,也就值得了,黃泉斬斷了心中雜念,靜靜等着古東平死亡。
隻是他沒有等到古東平的死亡,卻聽到了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
一直以來對于那位的恐懼,讓黃泉不能關注裡面發生的事情,當聲音從他心内傳出,他勃然變色,好在他足夠決斷,手指一彈,直接逼出了心内之物。
一團密封的虛影不斷閃現,從外面能夠看到曾經發生的一幕幕在重複,隻是此刻,黃泉死死盯着古東平。
他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有人還能在這裡活下來,而且還破了裡面的布置?
這又怎麼可能。
當年他用這招對付過人皇,以當時人皇沖開人族枷鎖,歸于聖族之列的人道加持,加上自身帶有的人祖傳承遺韻,都不能抵抗那位的氣機。
号稱周天萬界,殺伐第一人的名頭,難道是個笑話?
要是他是笑話,當年龜縮于聖府,想要借着開天之所之一的威能,擋住這位,最後怎樣。
也許他沒死,但是第二紀元開啟,失去成道之基,自束黃泉神器,跌落至聖之位,和過去之基斬落所有牽扯,喪失了關鍵記憶,又豈非死亡之痛可以相比的。
雖然他也無數次嘲笑那位搞死了自己,但是他心中何嘗不知,以那位心思又何懼死亡。
越是想象,他越是覺得可怕。
好在古東平沒有給他多想的時間,虛影一層層破碎,那隻不過是當年聖府至聖隕落前自封的一絲底牌,為了護住自己的轉化之身。
虛影自身倒沒有多少威能,隻是手法玄妙,還有裡面那段記憶的恐怖,現在古東平由内而外蘇醒,因為與霸王屬性相和,又得他當年所創龍象功,竟然在不容異物的氣機中活了下來。
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迹。
出來之後,古東平連調整都沒有直接運勢了全身之力,朝着前面斬去,無數金色光影帶着剛才寂滅中的某些韻味,随着周圍空間鎖定,一道道玄妙的符文從那團陰影中不斷閃現,然後一道光柱轟出,無數星辰在其中沉浮。
光芒籠罩千山之淵底層空間。
黃泉見古東平攻擊中的遺韻出現就想要拔腿跑,隻是柳榮觀的執念硬生生留住了他。
等到玄妙轉化,古東平攻擊中的金光化作了星辰影響,黃泉第一次感謝那一絲總是不去的執念。
雖然星辰異象更為驚人,但是對黃泉來說還不及那氣機萬一恐怖,因為那股氣機是他永遠也磨滅不了的陰影。
黃泉自虛影破之時,就已經斬斷了自己的一切情緒,再也沒有了心情波動。
既然古東平出乎了他的意料,破滅最後的影像,再多做計算隻會影響了他的判斷。
他不知道見過多少驚才絕豔的人物,更何況他本身就是氣運所鐘,對于有些人物的翻盤手段自然心有警戒。
與其束手束腳到不如不惜代價滅殺掉,這樣才損失最小。
面對古東平一擊,黃泉眼中漠然,隻是一拳轟出,無數虛影頃刻間轉換。
那是他前身曾經遺留的東西,是聖府儲藏的無數靈物虛影。
此時随着他出手,每一拳下都有數量不計的猙獰影子出現,與古東平的一拳撞在一塊,剛一接觸,黃泉就感覺到了古東平那種将所有力量凝聚到一點的可怕。
單從威力而言這力量不比之前的那些人拿出的底牌強悍,但是從力量層次而言就說明了出手之人已經有了自身理念。
兩拳撞在一起,黃泉眼中漠然之色更勝,身上的傷勢來不急恢複,流淌的皿液已經在腳下彙聚成了一條小河。
皿液玄黃,裡面似有硫磺蒸騰。
對于所有一切黃泉視而不見,雙手不斷轟出,随着他出手,身後一股湧泉再現,無數虛影從湧泉中不斷出現,到了最後更是如同絲線一般。
無數歲月裡,就連黃泉也不知道自己身體裡有多少存留的鬼影靈物,此刻随着他不斷出手,古東平臉上滿是凝重。
他緊盯着柳榮觀眼色,發現對方性情與之前完全不同,比之周鴻變化更大,他不敢大意,全身源力已經沸騰,化作種種奧義不斷出手。
周圍空間的中黃色霧氣腐蝕他的身體,來自神器一級的壓制,即使是對方身受重傷依然讓他感到吃不消,黃色霧氣蘊含着某種特殊物質,連身體的裡金剛勁在此刻也失效了。
那種圓滿異象消散,隻能修修補補,好在古東平習慣承受痛苦,一時半會多少影響。
古東平身體中的源力不斷消耗,兩人出手頻率極快,他根本來不及吞食補給恢複。
也不知道対轟了多少記,黃泉臉色越來越難看,古東平無論是出手威力還是速度與開始根本沒有改變。
倒是他,虛影無限,精力有限,要是如此下去,拼到彈盡糧絕,煉化了千山海他也難以立刻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