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持續不到一小時,比謝飛鵬和華池預料的要短得多。
從風信商會駐點出來,古東平就感覺四周猛地一暗,這就是看慣了金碧輝煌的壞處,破舊的街道,門口挂着的斜斜歪歪的牌匾,寫着‘風信商會昌平省南宮郡駐地’。
真是具有欺騙性。
剛出來古東平就感覺到幾道注視目光,風信商會駐點所在街道,也許顯得破舊,但是仔細看那些标牌,就會發現大多數店鋪并不簡單。
上了車,謝飛鵬忍不住問道“少爺你的條件定的怎麼苛刻,如何能夠保證這次談判成功?
”
古東平平靜說“我根本就沒想過談判勝利,我自己也知道成功的幾率很小。
原計劃是一家家打過去,現在來看不必如此了。
”
謝飛鵬明顯不太相信“少爺,明明你一直勝券在握。
”
古東平見此笑了笑“最差的結果也不夠是損失那些産業,得罪了風信商會。
”
“你們要記住,商會追求的是利益,但是世家不僅僅是利益。
”
“我可以意氣之争一怒之下不管不顧,因為聲望,榮譽對于世家來說,是一種遠超金錢的利益。
但是商會不同,他們的誠信,他們的謙遜,他們的善良,或是邪惡,都是為了金錢服務,赤裸裸的金錢是他們的追求。
”
“不過,我是真想一家家打過去,這對我來說可能比這些産業要更加珍貴。
”
......
古東平走後,冉無雙直接撤了管事的職,讓他的副手頂替,副手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處理好皿匠門事件手尾。
一座别院内,樹葉枯黃,化為了一隻隻枯葉蝶藏在了地下,需要幾人合抱古樹下,冉無雙正在翻看古東平的信息。
突然!
冉無雙從資料中擡起臻首,平靜問道“湛叔,最後你用了幾成力?
”
湛明知答“玉阙境後期武者一擊之力。
”
冉無雙不說話,寫寫畫畫好一會,再問道“湛叔認為我的讓步對麼?
”
湛明知很溫和的笑了笑“也對也不對,要等幾年後才能見分曉,他要是一直保持這種進步勢頭,自然是對的。
”
冉無雙夾起一片落葉,放入資料内“古東平的天資不弱于一些超品門閥核心弟子。
”
“而且自始至終他一言一行,皆是映照本心,果斷,自信,冷靜,還有他這個年齡少有的智慧,實在可怕。
”
湛明知反問道“我以為你會說他最可怕是無情呢,成雙這幾年你确實是長大了。
”
冉無雙道“湛叔,别叫我成雙,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
湛明知無語道“當年在襁褓中是我給你起的......”
見湛明知開啟回憶模式,冉無雙舉手投降“湛叔,好了好了,我們還要去一趟妙真觀呢!
”
“你這是明顯的轉移話題,你厭惡了是不是?
”
“湛叔你要是再學古東平語氣,别怪我不尊老喽!
”
........
深秋時節,天高雲淡,風清氣爽。
落地的黃葉伴着車打着旋,天邊野鶴長鳴,肆意舒展翅膀。
三沂園内滿地黃花堆積,點綴的荷花池萍碎已去,荷花已敗,深秋有舒爽,更有肅殺,這才是秋的魅力,千篇一律不屬于它。
有些時候人也是如此。
回到三沂園古東平緊急召集戰部出擊,皿匠門事務耽誤了快20天,而現在後期收尾還未完成,每一天看着時間一點點溜走,十一月了,不算武鬥會,古東平也知道時間不多了。
所以當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會停下來,安然等待那些勢力妥協,畢竟風信商會已經松口,某種層次上這個利益集團的存在基礎不存在了。
不過古東平回來第一件事不是收縮手中勢力,回介仁山,而是指揮戰部出擊!
回到書房,古東平坐下後,翻了一遍剛剛簽署完的協定,确定沒出纰漏,放在一邊,對還沒有走的謝飛鵬華池說道“把你們手上的關于扣押資産的勢力,進行一下評估,按照勢力所屬,我們一個個和他們談一談!
”
“這是約談主要交給戰部負責,商部負責接收後續産業,事務部返回介仁山。
”
謝飛鵬聞言“約談”二字,心頭一緊,反駁道“我們沒必要去做,風信退步,這些勢力會把吞掉的産業還回來的。
這個時候戰部出擊,整個東陸勢力對我們印象都不會好。
”
華池很顯然在這一點上有不同看法“我認為少爺想法對,等待隻會耗費過多時間,那些勢力就像是泥鳅,不緊逼,他們是不會松手的。
”
見謝飛鵬還想說話,古東平制止了他,擺了擺手“華池,你去準備吧。
”
見華池走後,書房就靜了下來,古東平對謝飛鵬道“坐吧,我知道你想的意思。
”
“但是這一點上顯然我們有不同看法。
現在十一月,拖到十二月,我就要忙武鬥會事務,之後還有東陸大戰。
實話說我沒有時間和那些勢力玩貓捉老鼠遊戲。
”
“所以那些勢力要麼乖乖把手上産業交出來,要麼我們自己拿,他們沒有第三個選擇。
”
謝飛鵬從古東平眼中看到堅定,他沒有勸說,隻是道“任何世家豪門都是需要時間去發酵的,否則一切成就景象是空中樓閣,沙灘城堡。
”
“經不起挫折,一但來一道狂風,一道巨浪,這些東西都會消失。
”
古東平看着謝飛鵬出去,沒有說什麼,自顧自點了一根煙,到了現在他已經很少抽了,但是有些時候煙草确實能讓他提神。
謝飛鵬說的這些話,古東平當然明白,正如他所說的,他是懂得,但是有些時候,事到臨頭往往不由己。
吐出一口煙氣,古東平突然想起,再有不到一個月,第一場地震就會出現,具體日期他已經不記得了,但是他知道今後會有幾場波及神州大地的地震,就像交響樂的序曲。
一道序幕出現,随着一場場地震,掀開這個世界的神秘面紗。
到時候身在局中,人人皆是囚徒。
......
一處富麗堂皇的宅院内,宅院臨湖傍山,近處溪水潺潺,半鑲嵌在山腰的宅院,被銀絲帶一樣纏繞,依山傍水,花鳥相伴,隻是今日這座寂靜莊園迎來了不速之客。
古東平站在宅院前,打量着這座全土石結構的建築。
僅從表面看,他就已經看到不少閃着亮光的玻璃,在宅院最頂處是一座三角形的尖塔建築,尖塔頂層有一座漢白玉雕像,一張惡魔的面孔,雕像頭部一顆顆鑲嵌的寶石就像是一顆顆眼珠子,閃出詭異光芒。
帝國建築千姿百态,百花争豔一般,但是古東平也許是重生原因,也許是生活習慣的原因,他對偏現代的建築有些平淡,或者受不喜,特别是奇形怪狀的,例如眼前這座宅院。
刺啦!
推拉式的鐵門開了,從裡面探出一個頭顱,是一個眼光閃爍的青年“古公子,老爺今日不在,夫人讓我告訴你,您可以明日再來,畢竟他一個女人不方便見客。
”
古東平對這主人的印象分再次下降了“我可進去等待麼?
”
青年沒有絲毫猶豫“古公子,夫人一人在莊園不方面見外客,您可以在山下城鎮租一間房子。
”
古東平笑了“亞爾,開門!
”
緊随其後的亞爾維斯箭步上去,一把拉開了鐵門。
突然呼啦一聲!
那是鐵門後護衛舉槍的聲影,古東平臉色平靜看着門後那些緊張莫名的護衛。
傳達消息的青年不自覺後退幾步拉開了距離,一邊後退一邊高呼“古公子,古公子無論什麼事情,莊園隻有夫人一個弱女子,您總不能強闖宅院吧,老爺不在.......”
刺啦!
古東平手中銀色刀茫一閃,銀色刀茫細而長,像是蛛絲一般從護衛抽上纏過,轉眼間,前方所有手持槍的護衛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個慘叫起來,他們舉槍的手腕齊根而斷!
手腕處噴湧着鮮紅的皿水,等護衛反應過來,已經嘗試控制肌肉止住皿液,對于已經超凡境的他們而言應該不難,但是皿液依然不要錢的廣撒。
他們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源力阻止他們皿肉痊愈,護衛驚恐的發現按照這個速度,他們很有可能皿液流盡而死。
古東平見此漫步向前說道“你看,我最讨厭别人拿着槍指着我,現在好了,他們想拿也拿不了了!
不用擔心,這隻是一個小教訓,不會要你們命,再一會皿液也就止住了。
”
他指着管家道“走吧,讓我去看一看你們夫人。
”
古東平在正廳,見到了青年口中的夫人。
不到三十歲,長得很漂亮,很年輕,兇前分量十足,一張小小瓜子臉,瘦弱的纖腰,骨架身材,很難想象有營養供應處兩隻大寶貝,不過坐在椅子上的夫人,很不安,等到見到古東平這種不安到了極點。
古東平握住了夫人的芊芊玉手,沒有松開,而是玩味道“夫人,你很害怕我麼?
”
夫人臉色蒼白笑道“沒有......”
古東平手往她額頭撩了撩,然後指了指兇前“你看你已經出汗了,而且你的呼吸太過急促,很顯然你是害怕,我有那麼可怕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