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演一笑,雲散氣清,古東平臉上再見不到一絲陰翳。
這恰恰是森巴最不想看到的。
昨日發生的事情,他作為局外人,全程目睹從張強舍身赴死,古今億甯死不屈,張欣去而複返,這一家三口給了他很深的印象。
以他千年閱曆,不知見過多少人間情,但也少有昨日之事。
有那麼幾次,
他都想插手結束聖子碾壓式的謀算,但是他忍住了。
異獸是敵人,帝國也是敵人,若是靈族與異獸做出頭鳥,先踢帝國出局。
那他們首當其沖受到帝國的報複。
相應的,會給異族的發展争取更多的機會。
森巴前來東陸,除了拯救異族衆勢力,也未嘗沒有一個蘿蔔一個坑的原因,安德魯點燃了他複蘇的種子,但是獅族如今是有王者的,森巴若不想上演窩裡鬥,出走是必須的。
如今神州,稍大一點的州陸多是有主之物,小島嶼式的州陸,森巴又看不上。
東陸大小合适。
如今帝國擺明了沒有精力理會東陸之事。
南陸都已經放棄,東陸帝國又怎麼會将東陸看在眼裡?
具有東陸,首要踢帝國出局,帝國出局,首先是要解決古東平。
某種意義上聖子等人做了森巴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他冷眼旁觀看着古東平一步步入甕,他知道古東平有黑羊,最後很可能是他與聖子等人拼個兩敗俱傷。
于是半推半就,昨日之事就來了個順水推舟。
隻是他沒有想到古東平不僅有黑羊在手,還有其他底牌,以黑虎和青牛聯合之力也不能抵抗,昨日順義省死傷數目龐大到他都難以相信的地步。
若是單單嗜殺,古東平還不足以讓他忌憚。
現在,心有怒火,有戾氣,卻如沐春風,若無其事,才是讓森巴最為忌憚的。
以他之力打敗黑虎不成問題,加上青牛也能夠抵抗,但最好結果不過平手。
反觀古東平,手裡握着好幾張牌,群毆極境在他手裡竟然成了現實。
森巴沉默了一會,說道“我若是不答應,你又怎樣?
”
“也不會怎樣,隻是卧榻豈能讓他人酣睡,東平會有所表示是真。
”古東平道。
森巴不答應,古東平一定會親自葬送了異族之人,他能夠屠戮順義省混皿,又怎麼會下不了鏟除異族的決心。
隻是不必明說。
擋在他前面的人,要麼是戰友,要麼隻能是敵人。
東陸,是他的。
他想要的。
從此之後,帝國也好,異族也罷,在他的地盤上就要守他的規矩。
森巴似乎是被古東平氣笑了,一時間天空變色,金色的源力如同發怒的雄獅,白雲變幻,金色的光輝帶着不可一世的霸氣,直直壓向古東平。
“你這是強人所難,東陸之大,還容不下你伸展身軀!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夠殺光所有人,你要是破壞規則,我要看你拿什麼保護你的手下?
你父母已死,難道其他人你也不顧了麼?
”
古東平視漫天金光如無物,那些金針一般的源力,到了他身外一裡外,自動被無形的牆所抵擋。
他聽到森巴的威脅,反而笑容越加燦爛“堂堂救贖之子以普通人威脅我,我倒是覺得慶幸。
”
以森巴的氣度與尊嚴,要不是古東平的話擊打到了他的軟肋,又怎麼做這種沒有價值的威脅?
“隻是到時候,恐怕你我要比一比究竟誰的手段多。
希望到時候殿下動手可以快一些。
”古東平朗聲一震,下方的黑羊就沖破了森巴的氣勢籠罩的界域,直沖他身下的黃金巨鷹。
黃金巨鷹雖然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異種,天賦絕倫,但是與黑羊之間的差距就不足道理計。
就像是踏淵巅峰的人窺探極境交戰就要做好莫大的心理準備一樣。
黃金巨鷹與黑羊看似差了一階,不如說差了一個天地。
所以黑羊怒沖,森巴還沒有做什麼,來自生物本能的東西讓黃金巨鷹展翅退了出去。
古東平隻是沖破森巴界域,沒有任何攻擊準備。
隻見黑羊一頭紮了進去,森巴籠罩的金光加身,如鎖鍊一樣,要将黑羊禁锢,隻是橫沖直撞下,異獸的恐怖肉體顯示的淋漓極緻。
瞬間沖了出去。
黑羊與黃金巨鷹交叉而過,巨鷹不過堪比極境挪移,又怎麼能夠躲得了黑羊的追擊呢?
古東平矗立在黑羊上。
此刻,單論氣勢他不足與森巴相提并論,實力即使屠夫在手,黃泉加身,他也不敢說能夠可以戰森巴而勝之。
但是毫無疑問,古東平不需要能夠打敗他,因為他殺不掉森巴。
同樣,森巴也幹不掉古東平。
那麼比的是什麼?
是黑羊,是小黃泉,是屠夫,是古東平可以牽扯住他,卻又完全可以操控的力量。
而森巴,極境中的強者,可以一個打兩個,但是古東平在乎麼?
黑羊與巨鷹交錯中有了一瞬間的停滞,古東平停住了。
“殿下想好了随時可以走,要是想不好......”古東平停了停,沒有再說,但是森巴明白了古東平的決心。
這是一個屠夫,屠戮順義省時就已經斬掉了心中某種憐憫的屠夫。
“黃金巨鷹倒是神駿,足夠神駿。
”古東平轉而贊了一聲巨鷹,黑羊一騎絕塵,直接走了。
金光璀璨,雲朵氤氲,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森巴俊朗威武的面孔黑的像是黑炭,古東平的話他聽懂了。
有威脅嗎?
古東平沒有他那種殺你全家的威脅,但是卻比殺了全家還要嚴重。
巨鷹神駿,卻比不上黑羊,因為那是極境力量。
極境分身也是極境力量,那就不是黃金巨鷹能比的。
古東平真實意思是什麼,森巴活了怎麼多年又哪會不明白?
你再強也不過是一個人,而我,我連自己都知道自己有多少人。
從始至終,古東平隻言三天期限,沒有戾氣,沒有殺氣,但是他腰間的屠夫,那種直沖雲霄的怨氣、戾氣,腰間的清風劍,那戰戰兢兢的意識表現,比強調一萬遍要有用得多。
相反,森巴知道自己落入了下乘,倒不如直接開打,有魚死網破的氣勢,也好過比現在讓古東平看清。
森巴臉色陰沉不定,短短一夜,在古東平身上,他再也看不到那種不協調的感覺。
他隻想說一句話:去你的聖子!
你滾粗了,就圓潤的滾好了,何必如此,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