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巨怪的實力絕對很強悍,至少有着武尊級别的戰鬥力。
然而世間事物,往往是一物降一物,樹木再強也怕火,一旦它燃燒起來,實力再強也枉然。
強大的樹怪瞬間就被火焰包圍了,火越燒越旺,它終于發出哀求之音。
“饒命,饒命!
”
簡短的意念波動傳達到葉銘識海之中,這樹妖無法口出人言,隻能用意念與其他的生靈交流。
葉銘眼看再燒就要把樹妖燒死了,于是一揚手,又是數十道水符激射過去,頃刻就将火焰澆滅了。
樹妖身上黑一塊灰一塊的,受了不輕的傷,它那巨大的頭顱上,鑲嵌着兩枚青色的眼珠子,大如鍋蓋。
“謝謝,不殺之恩。
”樹妖沒敢再對葉銘無禮,而是表達了感謝。
葉銘問:“你攔殺于我,我原該将爾誅滅。
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放你一馬。
不過,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今日之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做一個端茶遞水的奴才,你可願意?
”
樹妖對于尊嚴什麼的沒有概念,葉銘讓你了跟在身邊,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反而覺得能離開這片荒涼之地不算壞事。
但他随即告訴葉銘,他的本體是在此地誕生的,若是就這樣離開,萬一此間荊棘樹被人損壞,他将無家可歸。
葉銘道:“這個容易,你把本體劃出一個範圍,我在附近布下迷幻大陣,等閑生靈無法進入。
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我還可以在迷幻陣中布下傳送陣,這樣一旦此間有事,你可以随時返回救援。
”
樹妖的智慧尚淺,可也明白葉銘表達的意思,一聽說他的本事這麼大,頓時連連點頭。
葉銘倒是知道,像這種樹木精靈沒什麼壞心眼,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不然他也不會收在身邊使喚了。
他道:“你這麼大身闆,跟在我身邊行動不便,你可有變化的手段?
”
樹妖巨大的身子一晃,瞬間就縮小了,化作一尊與巨靈戰士差不多高的中年人,而且他的形象居然與葉銘有三分相似,看來他是照着葉銘的模樣變化而成。
隻不過人,他變化之後的皮膚依然幹硬,沒什麼人類的顔色,猶如僵屍般。
葉銘也不介意,就讓他跟在身後,與行軍隊伍繼續前進。
有了樹妖的陪伴,一路上的荊棘自行讓開道路,這一路的行程十分順利。
等趕到了荊棘樹森的邊緣,正好是八百裡範圍的地方,葉銘便使巨靈兵在此安營紮寨。
露天地裡,巨靈士兵們搭上桌椅,葉銘坐在中央。
樹妖老實地蹲在一旁,樣子有些委瑣。
小寶和小強也跳了出來,好奇地在樹妖身上跳來步去。
小強道:“這笨蛋是什麼妖怪,怎麼長得這麼醜。
”
樹妖看了小強一眼,道:“我最喜歡吃蛇肉。
”
小強大怒,上去就要幹架,被葉銘喝止了。
他對樹妖道:“你以後跟着我,為方便傳你,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就叫荊刺。
”
樹妖連忙道:“謝主人賜名。
”
這時小寶突然“吱吱”一陣叫,小鼻子抽了抽,然後直勾勾地看向遠方。
葉銘知道尋寶鼠擅長尋寶,他心中一動,問:“小寶,有什麼發現?
”
小寶吱吱亂叫,小爪子不停朝前方指指點點。
他倒沉得住氣,先問荊刺:“前方是什麼地界?
”
荊刺露出向往之色,道:“前方是神湖。
”
“神湖?
什麼樣的地方?
”
“神湖很久之前就存在了,湖水甘甜,擁有神效。
我之所以能夠化為妖靈,就是因為龍卷風卷來的水,落在了此地,我才得以開啟靈智。
”荊刺流露出感恩之色。
葉銘:“既然如此,你怎不搬到神湖岸邊居住?
”
荊刺連連搖頭:“神湖被‘神湖宮’霸占着,别說住進去了,就算是靠近它,都有可能被那些強大的人類斬殺。
”
“哦?
神湖宮的人那麼強?
他們的人實力如何?
”葉銘微驚,預感到這神湖宮隻怕是勁敵。
荊刺道:“神湖宮之人,修的是神道,其中有四位神明,可算是玄天大世界較強的勢力之一。
”他随後告訴葉銘,神道修行的終極就是成為神明。
神道修行的境界劃分,與武道有巨大的區别,它隻有下境、中境、上境,每境九轉,差不多能對應武徒到武神九大層次中的諸多小層次。
當然,到了上境九轉,即可證道神明。
而神明之中,又有諸多劃分。
神湖宮的四尊神明,大緻擁有武神層次的戰鬥力。
葉銘于是敲了小寶一記,道:“笨蛋,神湖宮裡當然有寶貝,可惜不能随便拿。
”
小寶不滿地叫了幾聲,表示很不服氣,非要去神湖宮走一趟,葉銘哪能讓它亂來,直接将它關進口袋裡。
他問荊刺:“你定居在此,對于玄天大陸的情況可有了解?
這大陸之上有多少勢力?
神湖宮能排在什麼位置?
”
荊刺說雖然他多數時間會逗留在樹林之中,可有時也會外出闖蕩,而且他殺過不少人類,從他們口中知道了不少玄天大世界的情況。
目前的玄天大世界,劃分九大勢力,除了神湖宮之外,還有星宿海、藏劍山莊等,每個勢力之下都把控着諸多的小世界。
玄天大世界的環境相對惡劣,此間人口遠無法與天元大陸相比,總數量連後者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荊刺還提到,在很久之前,玄天大世界并非這個樣子,那時候的玄天大世界人口稠密,環境适宜,風景優美,也曾建立過一個巨無霸的皇朝。
然而忽有一天,天崩地裂,整個大世界變了樣子,越發的荒涼,大量生靈滅絕,漸漸形成了今日之模樣。
葉銘好奇地問:“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導緻玄天大世界變成這個樣子?
”
荊刺撓了撓頭:“有人說是天意崩滅所緻。
”
“天意崩滅?
”葉銘一愣,“天意還會崩滅?
”
荊刺道:“是的,據傳大世界的天意,每隔一個紀元,就會崩滅一次,然後涅槃重生,形成新的天意。
”
葉銘:“你是說,老的天意崩解了,新的天意還沒有形成?
所以如今的玄天大世界喪失了天意轄制,才變成了如今的情況?
”
“應該是這樣吧。
”荊刺也不太确定,“總之别人都這樣說。
”
葉銘摸着下巴,心想,朱雀皇朝所說的機遇,難道就是指這件事嗎?
那天鬼軍那邊知不知道?
由于奉命在此駐守,葉銘便按兵不動,等待進一步的命令。
他還把神湖宮的位置情況告知後方大軍。
入夜,葉銘小心翼翼地從身上取下一枚消息符,這道消息符是成對存在的,另一枚放在了蘇蘭身上。
由于蘇蘭離開天元大陸,導緻他無法與之聯絡。
如今兩在位于同一個大世界,理論上他現在是可以與蘇蘭取得聯絡的。
一絲真罡輸入其中,消息符發出亮光,他連忙道:“小蘭,我在神湖宮附近,你聽得到嗎?
”
良久,消息符都沒傳出回應。
等到符的能量消耗一空,化為飛灰之後,他長長歎息一聲,内心中充滿了憂慮,難道蘇蘭遇到危險了?
否則為何沒收到他的消息?
遠藏劍山莊,一名青年男子正在拭劍,忽然,他身旁的一枚符亮了起來,上面傳出一陌生男子的聲音:“小蘭,我在神湖宮附近,你聽得到嗎?
”
青年男子眸射寒芒,他冷笑一聲,自語道:“蘇蘭,難怪你不願從我,原來心中已有人。
呵呵,如果這個人死掉,你也該死心了吧?
”
話落,他的人與劍化作一道劍光,“絲”得一聲射入空中,向着遠方急馳而去。
同一時刻,藏劍山莊的密室内,蘇蘭正在潛心修煉。
如果葉銘看到她,一定會大吃一驚,蘇蘭的境界居然已達武君層次,而且似乎又要突破某個小境界。
葉銘沒能聯絡到蘇蘭,心情很糟糕,他取出玄天寶劍,于劍下起舞。
他的玄天白帝劍,已然修出劍意,再下去就是凝聚劍心了。
什麼是劍心,劍譜中并未明說,他一時半會也摸不到頭緒。
隻覺得此刻心情起伏不平,想以劍意抒發出來。
然劍光一起,他心中的憂慮、感傷卻越發明顯了。
劍光如同經天長虹,激射如電,一劍縱橫十九洲,氣勢飛揚。
可葉銘握劍的手,卻十分不穩定,因為他的心不穩,心不穩,手便不穩,手不穩,劍光就有幾分渙散。
“我不該讓情緒影我的劍,我的劍。
”他喃喃道,強行壓下心中煩亂的心緒,劍光果然越來越穩定了。
他将所知的劍法全部施展了一遍,突然心中一動,道:“人心易受情緒感染,喜怒哀樂悲驚恐,這些都會影響劍術的發揮。
如果我有一顆心,不受萬物所染,精誠絕倫,專一劍道,那豈非就是劍心?
”
思及此,他便進入了一種無我的奇妙狀态。
這一刻,他仿佛代入了劍中,他就是劍,無情、理智、殺伐果斷,如同鋼鐵一般冰冷,不可戰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