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怅然若失,他與水凰兒接觸不多,可感覺上仿佛認識了很久。
“她到底是什麼人?
”他自語道,然後搖搖頭,準備返回太子府。
他剛出來一品樓,正想叫一頂飛轎,忽見對面賭坊走出一個人,嘴裡罵罵咧咧,鼻青臉腫,眼裡居然還含着淚。
一看到他,葉銘就邁不動步了,因為這位不是别人,正是段慶段二爺。
他對段慶的印象十分惡劣,所以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心中頓時一爽,笑呵呵地走了過去,問:“怎麼,被人揍了?
”
段慶一擡頭,就看到葉銘那張笑嘻嘻的臉,他頓時用袖子遮住臉,扭頭就走。
“哎,别走啊。
”葉銘拉住他問,“誰欺負你了,我替你出氣。
”
他隻是這麼一說,故意消遣段慶,哪知後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抱住他手臂,叫道:“姬哥,借我點錢翻本吧,不多,一百萬就夠。
”
葉銘一愣,問:“你賭錢了?
”
段慶點頭:“賭了。
”
“輸了多少?
”葉銘問,瞧他這鬼樣子,不用想就知輸錢了。
段慶苦起了臉:“兩億三千萬,其中一億八千萬是從賭坊借的高利貸,一天一成的息。
”
葉銘瞪大了眼睛:“你找死啊?
借高利貸!
”
段慶痛苦地抓住了頭發:“我以為能翻本,誰知越輸越多。
”
葉銘歎了口氣,這事他既然遇到,看在段喜的面子上,他必須要幫。
再者大家都是親衛團的人,低頭不見擡頭見,不宜把關系搞得太僵。
想到這,他道:“翻本可以,不過這次我來。
”
說完,他拉着段慶重走進賭場。
把門的人把段慶攔住,冷冷道:“段二爺,你已經輸光了,還欠了賭債,今天就不要賭了吧?
”
葉銘揚手就是一巴掌,差點沒把那把門人的牙齒抽掉,他寒聲問:“老子過來賭錢,身邊就不能帶個人?
”
那把門的大怒,可一咬牙硬是忍住了,所有來賭錢的人都是财神爺,他絕對不能得罪,否則就要受到老闆的嚴懲。
最終他把頭低下,道:“小人走眼了,請大爺不要見怪。
”
葉銘不再理他,直入賭場。
這家賭場名叫一品賭場,因為建在一品樓對面的原因,才取了一品賭坊的名字。
不過論知名度,一品賭場遠無法與一品樓相比。
一品賭場裡的賭客很多,其中最熱鬧的當屬中間那桌,三個人在玩一種紙牌遊戲,名曰鬥牛。
鬥牛的規則很簡單,憑運氣悶大小,而且下注上不封頂。
莊家之外的人随意下注,然後看牌面大小,并分别與莊家比較。
如果牌面比莊家小,則輸;如果牌面比莊家大,則赢,簡單刺激。
葉銘把段慶帶在身邊,站在桌旁看了很久,那坐莊之人已經連赢七局,可以說氣勢如虹。
憑借着七元算陣和因果環,他推斷此人并未出千,确實正處于鴻運當頭的時刻,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無人能勝。
段慶低聲道:“我的錢,九成都輸給這個人了。
”
“你認得他?
”葉銘問。
段慶恨聲道:“他是黃金福家的人,今天不知怎地走了狗屎運,坐莊後就沒輸過。
”
葉銘看了一會,道:“這種人已經養成了勝勢,要想赢他,就必須在氣勢上蓋過他。
”
段慶眸子一亮:“對對,我感覺也是,可怎麼才能在氣勢上壓他一頭呢?
”
“當然用錢。
”葉銘淡淡道,“錢能役神,錢也能買勢!
”
這時恰好有人退出,那退出之人已輸了很多,臉色灰敗,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葉銘當即坐在他的位置上,笑道:“二位,我加入。
”
坐莊之人是位青年,此刻的他滿面紅光,雙目有神,葉銘甚至隐約看到他頭頂有一層紅光閃爍,這表示他正在行運,最好别跟他賭。
青年人“呵呵”一笑,道:“在下福龍在,朋友怎麼稱呼?
”
“姬無咎。
”葉銘淡淡道。
牌奴已經發好了牌,段慶也換來了籌碼,葉銘看都沒看,就押了一萬武神币。
牌奴當即開牌,葉銘和另一人小,福龍在大,二人輸掉。
福龍在“呵呵”一笑,道:“承讓。
”雙臂一攬,就将籌碼圈走。
葉銘面色如常,第二局押十萬,另一人大約受他感染,也押了十萬。
不幸的是,這回他們又輸了,福龍在臉上的笑容更濃郁了,道:“多謝。
”
第三局,葉銘押一百萬,另外一人也押一百萬,可惜終歸是輸了。
至此,那人終于放棄,退出賭局,桌上隻剩下葉銘跟福龍在。
段慶有些着急,已經連輸三把了,這樣輸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他再着急,也想不出辦法,隻能幹瞪眼。
第四局,葉銘押了一千萬,這次福龍這下收斂了笑容,動作表情都變得鄭重起來。
奈何葉銘還是輸,可他面不改色,微笑着繼續加碼。
第五局,他押了一個億。
一個億對于福龍在還說,絕不是小數目,他的身家也隻有十幾個億,而且大半是今天才赢來的。
一個億砸出來,他頓時就感覺到一絲壓力。
幸好,這次他又赢了,不禁眉開眼笑,道:“姬兄,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
葉銘淡淡道:“一點小錢,談不上自信不自信。
”說完,他一把就押了十個億。
由于福龍在一直赢,所以他還在莊上,無法拒絕葉銘下的賭注。
眼看葉銘瘋狂地押下十億,他的眼角都一陣亂跳,叫道:“姬兄好氣魄!
不過我對自己有信心!
”
開牌之後,福龍在長舒了一口氣,第七局,他仍舊是赢!
第一次,他的心髒“怦怦”狂跳,内心既興奮又緊張。
葉銘笑了,他第八次下注,而這一次押了五十億!
福龍在整個人都驚呆了,像看瘋子一樣看着葉銘,對方到底有多少錢?
他難道會一直這麼押下去?
他又是什麼來曆?
他有一萬個疑問,可都不能問出來。
牌奴發牌的手已經在微微發抖了,他也很激動,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很少遇到這種大場面,往往幾年十幾年才能碰上一回,将是他一生的談資。
福龍在呆呆看着版面,心情極為緊張,他手頭所有的錢加起來也隻有三十幾億。
按照賭場的規矩,不足的可由賭場補足。
如果他這把輸了,就會背負十數億的債務,而且是驢打滾的高利貸,一輩子也休想還清。
福龍在患得患失之際,牌奴已經開牌了,看到牌面的一瞬間,他幾乎昏過去,這一次是葉銘大!
他竟輸了!
段慶興奮無比,“嗷”得一嗓子叫出來,把周圍人都吓了一跳,他恨不得抱住葉銘狠狠親一口。
福龍在臉色慘白,喃喃道:“我輸了。
”
葉銘将對方的籌碼全部圈過來,淡淡道:“福兄不必憂心,賭場上輸赢很正常,要不要再來一局?
”
福龍在哪裡還敢玩,他所有的運氣和鬥志,都在剛才那一局中用光了,已經提不起勇氣繼續賭下去。
他歎了口氣,道:“欠你的錢,能不能先緩幾日?
”
葉銘想了想,道:“你欠我十三億六千五百萬。
這樣好了,你明天先想辦法将兩億三千萬,還給段慶。
剩下的十一億三千萬可以分期還我,每年兩成的利息。
”
福龍在大為感激,葉銘這樣做,他就不必欠賭場的錢了,對他而言,兩成的利息真心不貴,他當場就寫下了欠條。
欠條上寫明他将于明日先行付給段慶兩億三千萬,剩下的十一億三千萬将分二十個月還清,每個月歸還六千七百八十萬。
身為福家世子,福龍在掌控着大量的産業,每月賺幾千萬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隻是這樣一來,在接下來的二十個月裡,他就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走出賭場的時候,天色已微微發亮,葉銘正待回太子府,身後的段慶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葉銘吓了一跳,他跳到一邊問:“段慶,你搞什麼?
”
段慶正色道:“姬哥,我之前對不起你,可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僅不惱恨于我,反而出手幫我。
姬哥放心,那兩億三千萬,我一定還給你。
”
葉銘心說這小子還不是無藥可救,起碼知道感恩,他淡淡道:“算了。
我再不喜歡你,你也是親衛團的人,大家一個鍋裡吃飯,幫你是應該的。
再說你哥是團長,我要是不幫你,他說不定會給我小鞋穿。
段慶一臉愧色,道:“姬哥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計較,可我不能原諒自己,這樣吧,明天我請姬哥去一品樓賠禮道歉,完事後再去群芳樓耍姑娘。
”
葉銘連連擺手:“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近期要修煉,沒功夫出去玩,再說吧。
”
段慶是真心感激葉銘,道:“姬哥,那這樣好不好,我把我妹妹介紹你認識?
”
葉銘差點一口老皿噴出來,瞪着眼問:“你***有病啊!
我要你妹妹幹什麼?
”
段慶也不惱,笑道:“姬哥聽我說,我妹妹是南都有名的美人,今年剛好十八歲,不知有多少王公貴族打她主意。
不過我覺得,世上隻有姬哥這樣的俊傑能配得上她。
”
葉銘連連擺手:“算了,我已經有意中人了,你還是找别人當姐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