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羲玉手輕揮,上古戰台便飛到半空,輕輕旋轉,射下一圈奇光,籠罩了大概一間房屋的範圍。
奇光之内,布下一層奇異的力場,在此力場中,武者的修為會被壓制在同一水平。
葉銘第一個站入了光圈中,公羊絕随後也走了進去。
落下的光幕微微震蕩,似乎分析出了兩人的境界,強大的力場立刻作用于公羊絕的身上。
後者就感覺自己的修為不斷跌落,從武神到武聖,從武聖到武尊,最後退到了武宗修為。
當一個人從強者變成一個弱小者,頓時就有各種的不适應,公羊絕忽然就有點後悔接受葉銘的挑戰。
他堂堂武神,又何必跟一個小小武宗鬥氣,并以身犯險呢?
不過當他看到葉銘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時,兇中怒火騰得又蹿了起來,“嗆”得一聲抽出腰間寶劍。
葉銘也亮出了玄天寶劍,淡淡道:“請!
”
公羊絕忽然動了,他一動,仿佛一道幻影在閃爍,快到不可思議。
在十分之一個刹那,全便向葉銘攻出了數百劍,每一劍都直取要害。
葉銘雙腳不動,面前布下一層綿密的劍光,任對方劍法如何快,他都輕松封擋下來。
公羊絕畢竟是武神的體質,純粹以肉身而論,他此時的力量不在葉銘之下。
雙方寶劍“叮叮”一陣急響,每一劍都震得雙方手臂發麻,暗暗心驚。
“我是武神之體,上古戰台雖能壓制我的境界,卻不能壓制我的力量。
我一身力量超過三億斤,對上他居然都占不到便宜,他是怎麼做到的?
”公羊絕想不明白,于是出劍速度更快了,想要在速度上壓制葉銘,将他斬于劍下。
面對越來越快的劍光,葉銘的動作反而慢下來,他的招式很奇異,給人以無迹可尋的感覺,原來他動用了無相武意。
借助無相武意,他的一招一式都不着于相,不拘于形,揮灑自如,天馬行空,奧妙莫測。
公羊絕身為劍池天才,劍術之高超天下少有,可此時此刻,他的節奏卻瞬間被葉銘打亂。
不知為何,越是出劍,他内心就越加煩悶,似乎潛意識中知道一旦拖延下去,他就會輸給對方。
葉銘的劍法飄逸靈動,不着一絲煙火氣,在場之人居然沒有一個能瞧出他到底施展了何種劍法。
青龍大帝微微揚眉,對風羲道:“小羲,我跟朱雀曾在這小子手底下吃過虧。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他較之前更強了。
他的這種武意很奇特,我從未見識過。
”
風羲眸子雪亮,道:“公羊絕如果不出殺招,葉銘百招内就能勝他。
”
“公羊絕的來曆很神秘,據說擁有一種強大的皿脈,不知葉銘能否将他的潛力逼出。
”青龍大帝十分期待,他摸着下巴道,“如若葉銘取勝,那麼他确實配得上小羲你。
”
風羲微微一笑:“我的眼光從來都強過皇兄。
”
“隻是……”青龍大帝苦笑,“他隻是個毛頭小夥子。
”
“那又如何,待他成就神靈,我們便可永享極樂。
”風羲道,她對葉銘極具信心。
“沒想到你是認真的。
”青龍大帝很意外,“我原以為你隻是要遊戲風塵,看來你的執念還真是強烈。
”
兄妹二人談話時,葉銘忽然刺出一劍,猶如天外飛仙,妙不可言,以不可能的角度刺中了公羊絕的手臂。
公羊絕長嘯一聲,閃電飛退,葉銘如影随形,緊追不放。
此時此刻,公羊絕承受巨大的壓力,他自知若再不暴發,隻怕五十招内就要敗北。
“小子,讓你見識一下‘至尊劍體’的強大!
”話落,他整個人仿佛化作一柄刺天寶劍,犀利無比,鋒銳無雙,無數劍氣出現在他周圍。
它們仿佛活了一樣,閃電般遊走,能夠自行結成強大的劍陣。
“絲淩淩!
”
這劍氣就好似公羊絕的手,指揮如意,迅速向葉銘刺殺而來,速度較他出劍又快了數倍。
“飛劍!
”觀衆中有人叫出聲,“葉銘這下要輸了!
”
葉銘輕歎一聲,對方實力太強,他還真不敢用真罡硬拼,于是悄然喚出無形劍,輕喝一聲:“破!
”
一道透明的,幾乎看不到的虛影閃了一下,就聽一聲刺耳的尖嘯,那無數刺向葉銘的劍光便灰飛煙滅。
與此同時,公羊絕感覺脖子一涼,他的身體立刻僵硬起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放棄了出手。
不知何時,一道細細的劍氣纏在了他的脖子上,隻要輕輕一割,即可讓他身首異處,當場身亡。
公羊絕面如死灰,厲聲道:“你這飛劍從何而來?
”
他雖看不到無形劍的樣子,卻感覺此劍非同小可,應該隻有劍池才能誕生才對。
葉銘冷笑:“與你有關系嗎?
倒是我要問你,你是要命,還是要錢?
”
之前雙方約定,若公羊絕輸了這場,就要支付五萬億武神币,或者放棄生命。
聽這麼一問,公羊絕臉色更陰暗了,他的目光看向了林羽生。
劍池聖主林羽生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皿來,他沉聲道:“劍池願意支付五萬億!
但五萬億是筆大數目,我們需要一個月時間去籌集。
”
“可以。
但這一個月的利息是一成,一個月後,劍池要交出五萬五千億。
”葉銘淡淡道。
林羽生即使一萬個不樂意,可還是咬着牙點頭答應。
五萬五千億就這樣沒了,那可是劍池近乎一年的收入!
然而公羊絕對劍池太重要了,無論如何都得保住,相比而言五萬億也算不得什麼。
現場一片死寂,人們萬沒料到,葉銘竟真的赢了,這豈非說明他的資質還在公羊絕之上、如此之前,公羊絕之前所謂的葉銘不配長公主,無異于自掴其面。
葉銘回到風羲身旁,低聲道:“一百萬億,我已經幫你籌了五萬億。
”
風羲輕輕一笑,說:“你得罪了劍池,就不怕劍池的報複嗎?
”
葉銘道:“我好歹也是驸馬吧?
起碼明面上,他們不敢對我怎樣。
”
風羲點頭:“劍池若敢對你不利,我便平了劍池。
”她語氣平淡,可那種霸氣和自信卻是實打實的,讓葉銘暗暗心折。
公羊絕惱怒地回到了原位,時不時狠狠瞪葉銘一眼,五萬億就這樣沒了,他的心在滴皿。
别人不知道,可他心裡清楚,劍池幾乎就是他家族的産業,家族的損失近乎就是他的損失。
壽宴繼續進行,不過接下來沒誰敢再小瞧葉銘了,一個資質超過公羊絕,财力不弱于大教的人,誰敢小瞧他?
不久的将來,他必是風雲人物,成就會超過在場的絕大多數人。
葉銘已經和風羲會在一起,他此刻身為驸馬爺,有資格接受達官貴人們的敬酒。
姬如雪也跟過來了,這是她提的要求,這會兒她老老實實地站在葉銘身後,負責給他倒酒夾菜。
一開始,風羲沒怎麼在意姬如雪,即使她容貌極美也終究是侍候人的丫頭。
可當姬如雪靠近她之後,她忽覺得脊背生寒,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讓他看向了姬如雪。
“對我家主人好一點。
”風羲腦海中,響起姬如雪的聲音,冰冷冷的不帶一絲人類情感。
風羲一驚,問:“你是什麼人?
”
“我是少爺的丫頭。
”姬如雪道。
“我感覺你的實力不在我之下,一尊神靈甘做凡人的丫環?
你潛伏驸馬身旁,到底有何圖謀?
”風羲質問。
姬如雪冷冷道:“我的事情,沒必要告訴你。
倒是你,既然嫁給了主人,就要乖乖聽他的話,做一個貼心的少奶奶。
如果你做不到,或者純粹是在利用少爺,我不介意除掉你!
”
“口氣不小。
”風羲冷笑,“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
“我敢露面,就不怕你,更不怕你的大帝皇兄。
”姬如雪語氣平靜。
風羲沉默了片刻,道:“既然你在維護葉銘,我沒必要與你為難。
而且我是真心要與葉銘在一起,并非是要利用他,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
“天下男子何止千萬,你為何相中少爺?
”姬如雪仍不相信,“我可不會相信你的什麼誓言。
”
“誓言隻是一部分,葉銘戰勝了我的雕像,所以我嫁他。
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與葉銘的姻緣是天注定,我隻能順勢而為。
”風羲道,“你口中的‘天’,到底是何方神聖?
”
“正如你有秘密一樣,我也有。
”風羲不肯說出,“有你這位強者在葉銘身邊,我倒是放心了些。
”
“除非生死關頭,否則我不會出手。
”姬如雪道。
葉銘哪裡知道姬如雪和風羲的那番對話,他正在迎接一輪比一輪猛烈的敬酒,不片刻就數壇美酒下肚。
而每喝一杯,每見一人,他都不忘提及通利錢莊,并表示如果對方存錢,一定給予優惠。
衆人歡飲之際,公羊絕提前就離開了,他心頭氣憤無比,實在待不下去。
戴書生和紫衣侯也提前離開了,作為風羲曾經的追求者,他們對于葉銘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越看越來氣,幹脆眼不見心不煩。
宴會結束之後,賓客散盡,葉銘租來的八位神靈也離開了,就連姬如雪也被安排到了專門的房間。
此刻,長公主風羲的閨房裡,隻有葉銘和她。
葉銘有些拘謹,在他看來,雙方的婚姻隻是表面文章,如此共處一室難免有些尴尬。
風羲似乎明白他的心境,道:“你這驸馬爺還不算正式,什麼時候我平定靈洲,皇兄才會真正賜給你驸馬爵位。
在青龍皇朝,驸馬等同侯爵,會有一小塊封地,并非簡單的一個稱謂。
”
葉銘:“籌款的事我已經在做,第一步就是要在東都開設錢莊,這件事由公主做比較好。
”
風羲點頭:“這個容易。
”
“我已經請三位‘太爺’聯手,籌款并非難事。
隻是,我心中有些擔憂。
”他皺眉道。
風羲問:“哦?
你有什麼好擔憂的?
”
葉銘:“如果我是青龍大帝,我一定會把通利錢莊變成皇朝的私産,畢竟這可是一大塊吃不完的肥肉。
并且用不了多久,類似的錢莊也會遍地開花。
”
風羲道:“你的擔心不是沒道理,連我都不能保證皇兄不會打錢莊主意。
但不管怎樣,我會始終站在你這邊。
”
葉銘擺擺手:“無妨。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把三成股份轉交給你,你隻需給我一筆錢就夠了。
”其實他有自己的想法,玄天大世界不比天元大世界小,他在那裡同樣可以賺錢,而且安全上更有保障。
風羲一笑:“未來的事未來解決,眼下我希望你盡快加入黃金衛。
”
葉銘:“加入黃金衛?
”
風羲:“黃金衛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勢力,你不是有一個黃金衛的名額嗎?
”
葉銘拿出黃金令牌,道:“我還有這塊令牌,而且是兩塊。
”
風羲眸子一亮:“能否送我一塊?
”
葉銘奇怪地問:“當初青龍大帝随便就送我一塊,這令牌應該不算珍貴吧?
公主怎麼反而問我要?
”
風羲苦笑:“我曾求皇兄,想讨要一枚黃金令牌,可皇兄始終沒答應,你說它珍貴不珍貴?
”
葉銘一驚:“你這麼一說,青龍大帝倒是對我很上心啊!
當時我隻是一個小人物而已,他未免太高看我。
”
“不是高看。
”風羲攏了攏秀發,“我皇兄能坐到皇位,統領萬億子民,他的眼力和智慧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
葉銘若有所思,道:“這令牌可以送你一個,不過我要怎樣才能加入黃金衛?
”
風羲接過令牌,稍稍催動神力。
旋即,令牌就開始微微發光。
“很快就會有接引使前來,帶你去黃金衛。
”風羲道,“到了黃金衛,把你全部的本事都拿出來。
在那裡不怕張揚,越張揚就越受重視。
”
就在這時,一道柱形神光從天而降,神光中有一張戴着黃金面具的人臉,冷硬刻闆,它嘴唇未動就發出聲音,問:“你叫什麼名字?
有何身份?
”
葉銘道:“在下葉銘,青龍皇朝驸馬。
”
黃金面具沒再說話,神光一縮,葉銘就被帶走了,進入一片朦胧的空間,周圍影像不斷變幻,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