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小胡椒重創剛愈纏住對方,易凡不吭一聲,大步邁進了東院。
童淩霜欲言又止,最終擡起的步子又落回了原地。
易凡的心事,她豈能不懂!
是,他的沉寂寡言隻是做給别人看的,也許外表的冷漠對他來說,更能保護自己。
但這不代表易凡軟弱,在不觸犯底線的情況下,他可以忍受很多。
但一些不該退讓的事情,他不僅會牢牢抓在掌心,更會不顧一切去争取,哪怕付出生命。
這,就是他!
“大白,我們走!
”童淩霜招呼一聲,帶着小胡椒向着将軍府深處走去。
直到走了很遠之後,才回頭看了一眼。
東院――
易凡直接推門而進,也不知是淵非墨早知道他會來,還是感應到易凡的氣息靠近。
當門闆打開的刹那,憤怒至極的他一個箭步沖上,擡手就揪住了對方的衣領:“我告訴你,我嚴重警告的告訴你,你休想,你不會成功的,少白日做夢了。
你來是準備炫耀麼?
想讓我難堪麼?
證明你比我更優秀麼?
”
易凡略微一怔,有點反應不過來,他一把打掉對方的手掌,橫眉怒視道:“做夢?
炫耀?
我炫耀什麼?
戰利品?
你把她當什麼了?
”
“當什麼?
呵呵……就當是戰利品……我告訴你,任何事我都可以讓步,唯獨她不行!
”淵非墨目光森寒,素日裡的高貴風範蕩然無存,近乎歇斯裡地的咆哮道:“你……還有易天行……你們就是來向我讨債的。
我最在意的兩個女人被易天行奪走一個,而今天,你還想把另外一個也奪走。
不要逼我做出不想做的事,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勒索……我告訴你,什麼都可以讓你,唯獨淩霜不行!
”
易凡擦掉對方噴在自己臉上的唾沫星子,面色沉郁道:“你最在意?
你在意的難道都是你的?
如果哪天你在意無罪的未婚妻,是不是也準備像現在威脅我一樣,對他威脅?
”
“休要強詞奪理,驚無罪的未婚妻幹我什麼事?
我會稀罕他的破鞋?
我告訴你,在我眼裡隻在乎淩霜,從她被雷破天帶進定劍海那刻起,我追了她七年……七年,為此我放棄了南域的五十萬部衆!
”淵非墨瘋狂的大吼着,像個發瘋的潑婦一樣嚎叫。
“原來她隻值五十萬部衆,你用這個東西衡量她,看來你根本不懂什麼叫做喜歡或愛!
”
“愛?
你跟我說愛?
你知道愛是個什麼玩意嗎?
你有愛過嗎?
”淵非墨兇厲道。
“當然有……!
”易凡仿佛一瞬間老了許多,擡頭望向頭頂的天花闆:“在我十二歲出海的時候,在那條大船上,我隻是瞅了一眼……”
“哈哈哈……!
”淵非墨聽到這裡,突然像個白癡一樣抱着肚子大笑起來,他伸出哆嗦的手指,譏諷一樣的指着易凡笑到快到抽筋:“十二歲,在人群裡瞅了一眼……你以為那是一見鐘情麼?
十二歲你最愛的應該是泥巴……我告訴你,我也隻對淩霜瞅了一眼,那一年我已經十五歲了,十五歲……”
“騰!
”淵非墨一個狼撲,又揪住了易凡的衣領,他咆哮的嘴巴,緊緊貼着對方的面孔。
由于連日來卧病在床沒有刷牙,此時他的口風裡充滿了濃烈的口臭:“十二歲你跟我比?
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我不想跟你廢話,總之,我絕不會放棄,你要想比劃比劃那就來吧!
”
“啪!
”易凡伸手打掉對方的手掌,瘋狂甩了甩幾乎快要被淵非墨的口風熏到昏厥的腦袋,他渾身上下充滿了滄桑的味道:“愛?
愛是什麼?
愛是放手,放手讓你的所愛,去追逐她的所愛……所以!
”
易凡一臉莊重道:“你應該放手,隻有最深最偉大的愛,才能有此境界,多麼可歌可泣的精神……放手你的愛吧!
”
“你……!
”淵非墨被對方的謬論氣到快要斷氣:“你以為我是個白癡麼?
既然你這麼說,那這個可歌可泣的壯舉,就由你來發揚光大吧!
”
“要我放手?
”易凡一瞪眼,攤開雙手一臉無辜道:“那不可能,因為我不懂愛。
你也說了,我那時候也才十三歲,遇見淩霜時她也才十五歲的樣子。
這麼推算,你遇到她時……”
“夠了夠了,我不想跟你廢話,要我讓步絕不可能。
你想競争,我就給你競争,你要刺激,我們就來點刺激……如果沒有其他事,我這裡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
”淵非墨直接擺手到。
“呼……!
”易凡吐出一口氣:“這件事撇開先不說,還有另外一件事希望你搞清楚。
名義上來講,現在我才是整條西線的最高指揮官,也就是說,這裡是我的地盤,一草一木都歸我說了算。
”
“你想趕我走?
”淵非墨一提氣,大有要等對方開口承認,就想摔門而出的沖動。
“沒,沒這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有責任照顧将軍城裡的每一個人,也就是說……我應該幫你徹底恢複。
”易凡真誠道。
“徹底恢複?
”淵非墨拍打了一下混亂的腦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隻是一瞬,他就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别告訴我你還有神品拓經丹,就算真有,也沒效了。
殘留我體内的蝕魂氣,徹底滲透了我左側的感官神經。
是的,我的左手現在等于廢了,所以你要想趁機揍我,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
“唔……是有想揍你的沖動,但我絕不趁人之危,最多抽你倆下!
”易凡咧開嘴露出一個憨厚的微笑。
“那還等什麼,來啊,怕你啊!
”淵非墨挽起了袖子。
“我抽死過人,你見過的!
”易凡撇撇嘴道。
他這麼一說,淵非墨挽袖子的動作立刻僵硬了。
原來對方所謂的抽,是抽元氣,抽死人這一幕淵非墨還真見過:“你不是說不趁人之危的?
”
剛剛說出這句話,淵非墨就發現自己錯誤了。
因為易凡的身上沒有半點殺氣,眼神中閃爍的是無比誠懇的目光。
刹那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想用那個吸人大法,把蝕魂氣吸出來?
”淵非墨問到。
“嗯!
”易凡點點頭:“先前我忽略了這一點,就算沒忽略我也不敢嘗試,畢竟你不是旁人,我不敢在你身上亂用,我以為自己隻能抽掉元氣……可是!
”
易凡掏了掏耳洞:“昨晚我混入魔族大營後發現,無論是潰散的魔氣,還是活生生的一個魔族。
坦白說,無論他們是生是死,我都能抽過來。
當然,前提是我的實力得高出他們很多,又或者别人在不反抗的情況下。
”
他說的一點沒錯,夜襲魔營時,易凡原本以為通過封禁之術,隻能把潰散後的魔氣抽納過來,所以才讓大忽悠幫助自己去戳死人。
可當他騙走狂暴大隊後,轉身一記“人劍”頂死了對方的魔将。
那魔将是一名天聖二重,在被偷襲的情況,當即死的不能再死。
可其餘三百魔兵吓壞了,一瞬間撒開腳丫子就跑。
那可是三百精銳,大忽悠根本無法在瞬間把他們全部斃命。
情急之中,易凡直接運轉封界皿脈。
殊料,三百魔兵的身體,整個被他吸的退了回來,在中途就被這股莫名的力量,把人家撕裂,仿佛撕扯回來的一條條肉筋,全部飛進了他掌中的魔球裡。
那一刻,連易凡都被吓了一大跳。
原來封禁抽元不僅可以強吸元氣,就連魔氣也能搞定。
事後他想了想,既然能抽魔氣,是不是也能把妖無極的蝕魂妖氣抽出來。
當即他向大忽悠确認,大忽悠的回答很簡單,就和易凡覺醒封界皿脈時一樣。
不管是死是活,但凡是能量體的東西,隻要蘊含着一點力量,都能抽過來。
當然,這就好比吃飯,你有一張嘴,你的嘴可以吃到鮮美的菜肴,也能吃一坨屎,或者去啃一塊生鐵。
食物可以讓你成長,可生鐵你卻吞不下去。
也就是說,元氣可以給易凡帶來力量,可抽來的魔氣易凡無法直接運用。
“抽是可以抽,而且沒有風險,但應該有那麼一點點的痛。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畢竟現在你隻有七成力量,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我想趁機抽死你,簡直易如反掌!
”易凡說到。
淵非墨沉默了,他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說話。
對方說的很明白,也确實是這個道理。
如果易凡趁着給自己療傷之際,突然向他發難,那自己苦修這麼多年的成果,豈不變成了别人的嫁妝。
其實,自己目前的創傷也不是特别要緊,畢竟他恢複了七成力量,也有着天聖二重的能力。
等回到南海後,借助海心弱水的浸泡,不出半月,就能徹底腐蝕掉與經脈融為一體的蝕魂氣。
可淵非墨又搖了搖頭,眼下城外敵軍重重,危機萬分。
一旦破城,以他天聖二重的力量,絕對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而且,自己為淩霜留的那條後手,需要以封尊二重的巅峰力量去引動,才能保住自己和對方的性命,瞬息逃離這裡。
可是,那個後手必須要用真言決引發才行。
思忖之下,淵非墨似乎做了很大的掙紮,他擡頭道:“你剛才說的不趁人之危,還算不算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