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噷城,書府——
書府不虧是書府,名副其實!
滿府中人,不管是高層還是下人,言談舉止之間,皆咬文嚼字,一舉一動,都很有門道和學問,顯示得很淵博,得體大方。
此刻——
易凡被書禦風請到了家中,請在了自己身為長子的獨立别院,“禦風書香齋”。
優雅别緻的“書香齋”。
花香盎然,假山流水。
一座玉亭内——
書禦風溫文爾雅的擺起了茶道。
他揮動着手中的白紙折扇,文質彬彬的對着落座的易凡說道:“易兄弟,此番風波,實在是書某的管教不嚴,還望兄弟多多擔待。
”
易凡坐在玉亭内,幫小胡椒梳理着滿身雪白的毛發,他淡淡的說道:“有話請直說,我還有其他的事。
”
易凡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淡,在他看來,書禦風絕對不是閑的蛋疼,定然是有什麼事情。
否側,怎能一口一個兄弟的稱呼,顯得倆人好像很有淵源一樣。
“呵呵!
”書禦風笑了笑,給易凡優雅的沏了一杯茶:“飄鳥苦境我雖然不得知,但橫穿整個西海,别說是你,哪怕是強如四大傳奇的東皇南冕之流,恐怕也不會很輕松,除非是有天靈寶船,但是你出身在苦境……”
“我确實是坐船來的,冰城的船,書兄到底有什麼事?
請直言吧。
”易凡直接了當的說道。
“冰城?
難道是……?
”書禦風突然話聲一頓,臉上的笑意漸漸攀上了眉梢:“我早應該猜到了,大白菜兄弟,是千雪妹妹帶你來到天風大陸的吧?
”
“轟!
”易凡的腦海為之一震。
“大白菜”——
這個稱呼,他怎能忘記?
這是他與飄千雪的口頭語。
書禦風的一句話,讓易凡再也坐不住了,他滕然起身,急切的問道:“你怎麼認識卷心菜?
你是她的什麼人?
她回到冰城了嗎?
她還好嗎?
還生我的氣嗎?
”
易凡一口氣問出了心中所有的話,不難看出,他很想她。
“卷心菜?
”書禦風一愣,再也顧不得自己的風度,哈哈的大笑起來:“看來真的是沒錯了,你确實是‘大白菜’,啊哈哈哈……”
易凡連忙分開小胡椒,來到書禦風的面前,激動到:“禦風大哥,她現在過的好嗎?
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
書禦風揮了揮手,示意易凡坐下,笑到:“易凡老弟啊,若是我早一些說出小雪,也不會受你的冷淡了,唉!
”
“這……”易凡有些尴尬。
書禦風把手裡的折扇一合,緩緩說道:“你不要急,聽我慢慢說,其實,我跟小雪認識,那時候她才三歲,我曾去過冰城。
關于你的消息,我是通過儒門的高層下發的一條命令知道的。
”
“命令?
”易凡一臉的糊塗。
書禦風點點頭,說到:“沒錯,這條消息,是冰王身前的冰座大人向三門六隐一起發出的。
我們書家與冰城交好,自然放在了心上。
這不……我先前一聽你說橫穿西海,所以才問你是如何來到我們天噷城的。
”
易凡此時有些焦急,他現在一心牽挂着飄千雪:“書大哥能給我說說卷心菜嗎?
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
“唉!
”書禦風歎了口氣:“易兄弟啊,你可是苦了小雪了。
你除了長的頗為俊俏之外,我還真沒看出你究竟哪裡好,可小雪身邊不缺才俊驕子,那都是數以千計……”
易凡的臉色扭曲了一下。
書禦風知道他現在很着急,改口說道:“你放心,她現在已經回到冰城了。
不過?
你們分别之後,她整天悶悶不樂,天天都罵‘大白菜沒有良心’。
”
書禦風搖了搖頭:“她把自己整天關在房裡,即便是她的皇弟‘千燼殿下’,千雪也閉門不見。
儒門送下的信中提到,冰弘前輩交代我們,若是三門六隐的人遇到你,可幫你在求劍的路上,行個方便,為你置辦一二。
免得你一路荊棘,寸步難行。
”
書禦風面帶微笑,觀量着易凡說道:“如今為兄見到了你,看來……冰弘前輩的擔心是多餘的了,你現在的實力,在這個年齡段裡,已經是很出色了,不虧是飄鳥少年呐。
”
“卷心菜!
”易凡安靜的聽書禦風把話說完。
他一聽說飄千雪整天悶悶不樂,把自己關在房門,易凡不由傷心,拳頭漸漸握起。
她在怪自己,怪自己為什麼不去找她!
怪自己那天推了她,把她傷了。
易凡現在的情緒,明顯的很落寞,在心中喃喃說道:“你肯定還在怪我,卷心菜你不要急,我發過誓,一定會去冰城找你的。
”
“汪汪!
吱吱!
”小胡椒發覺到易凡的難過,用頭蹭了蹭他的大腿。
易凡擡起頭,一臉認真的請求道:“書大哥,能差人幫我送封信嗎?
”
書禦風瞬間會意,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務須兄弟交代,我自然會通過本家的體系,一層一層的上報,直到告知冰弘前輩你現在的消息,好讓千雪她放心,她……很想見你啊。
”
“卷心菜!
”易凡默默的低下頭,腦海裡浮現出飄千雪的樣子。
“嘻嘻……大白菜!
在本大小姐面前你隻會變成亮晶晶。
”
“諾……有飄千雪大人在,這下不冷了吧?
”
“大白菜……你不要命了?
”
“你……你居然打我,連小雪的爺爺都不舍得打罵我……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
易凡回想着每一個畫面,熱皿從心頭流過:“好……如此,就有勞書大哥了,信中還請幫我帶一句話,就說……就說大白菜不負約定,不管千難萬險,待劍成之日,便是踏向冰城之時,死不毀契。
”
“好說,好說!
兄弟你莫激動。
”書禦風拿着紙扇點了點座位,示意易凡座下:“我本以為你來到天噷城時,也會在倆年之後。
呵呵,看來,為兄還真是小瞧你了,這才剛剛一年之許,你就到了。
”
易凡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大飲了一口,如今,他知道書家跟飄家交好,與書禦風相處起來,也再不像當初那般的冷漠。
“我一心隻為趕路,中途确實遇到過不小的麻煩,還險些喪命,不過還好,有驚無險。
”
“哦?
……何人膽敢向兄弟你出手,告訴為兄,我來為你出氣。
”書禦風仗義的說到。
易凡面露艱澀,不知該從何說起,路遇小胡椒一事,确實是九死一生,但真正令易凡感到頭疼的,是東皇幕氏的子弟。
“他們身穿青龍長服,自稱姓幕!
不過,已經被我殺了!
事情是這樣……”易凡在書禦風的面前一陣的比比劃劃,開始編造起故事。
自從遇到大忽悠以後,它說謊的功夫倒真被易凡學到了精華,編起故事來,真假參半,再配合易凡一向嚴謹的冰冷面孔,表演起來,更是令人難辨真假。
易凡細細的想了想自己,自己真正的出身乃是南冕的嫡系,可他這個嫡外孫,人家根本不認,未免樹大招風,玄水真言決最好能糊弄過去。
易凡對書禦風說道,他在路徑天風大陸的時候,遇到有人在打鬥。
那幾個自稱姓幕的人,在圍毆一個渾身冒着水氣的青年。
那青年正在突破關頭,愕然遭受偷襲,身負重創。
但他從口中念誦出來幾個字,落到最後,将那幾名姓幕的人給打成了重傷,這個時候,易凡挺身而上,擊殺了東皇的人。
可惜的是——
那名青年傷勢太重,易凡無力回天,作為報答,那青年臨時之前凝聚了幾個玄水字體,轟進了易凡的腦袋,要易凡去告訴淵氏的人,為他複仇。
“書大哥請看,滴水石穿……一式留痕!
”
易凡伸手一拍亭内的石桌——
“嗡!
”的一聲,震起金鞘,易凡伸手一拉,霎時,青芒飚射。
電光火石的一刹那,易凡手中的青鋒劍,居然釘在了七米外的假山上,齊柄沒入!
速度之快,令書禦風根本就沒從易凡的故事中反應過來。
“好快的劍,好一個‘一式留痕’!
”書禦風看到易凡露出這一手,大為的震驚。
這一劍的速度,力度,強度,簡直是匪夷所思。
書禦風暗自揣測了一下,雖說自己可以擋住這一擊,但必然也會被“一式留痕”。
輕則擦傷,重則傷殘,若運氣不好,甚至會喪命。
“這便是南冕的神訣,玄水真言訣嗎?
”書禦風一臉的震驚,他起身走到亭子外,揮起手中的折扇,朝着流水的假山,打出了一道罡風。
“砰!
”
水花四濺,假山崩裂,被一式留痕灌注的青鋒劍破石而出。
“回!
”書禦風撩起扇子,扇出了一道卷風。
“嗖嗖嗖!
”
青鋒劍被風卷起,吸扯而歸,易凡恰時接在了手中。
“唰!
”寒光一收,青鋒劍被易凡送回了金鞘裡。
“玄水真言訣,果真名不虛傳!
”書禦風在亭子内來回的渡步,輕輕的煽動着手裡的扇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易凡也沉默下來,剛才他從書禦風的出手裡,不難看出,這書禦風雖是一名書生,但出手的掌控力,那股自信和把握,令易凡自愧不如。
“東皇?
”書禦風的臉色漸漸變的嚴謹起來,他坐回到石凳上,面對着易凡說到:“你真殺了東皇的子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