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門的掌門搓着手臉上的笑意怎麼都藏不住,綠豆般的小眼睛内精光閃爍,“哎喲,幾位宛山亭的道友遠道而來,莊某無甚款待,一點薄禮,不必介懷,不必介懷啊,徐中!
還趕緊把東西拿上來給幾位道友!
”
莊掌門面色一震,對着底下的小弟子時道友有了幾分掌門的威勢,指揮着徐中不知道将什麼東西往大殿内拿,不過帶着幾人來到金一門的徐中倒是淡定的很,“我說着掌門,咱能穩重一些嗎?
”
無視了莊掌門瞪着自己的小眼睛,徐中擡手一揮,方林三人面前分别出現了三個精緻雕花的白玉盒子,瑩白色的流光不時閃現,端的是一個富麗堂皇。
“莊掌門客氣了,我等來此不是為了拿禮物的。
”一向老實巴交的楊烈擰着眉頭,有些尴尬的開口,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先收人家的禮物,這有些不合适。
“哈哈哈,這哪能是什麼寶貝啊,各位不要在意,不過就是我金一門之内的小玩物罷了,各位道友不妨看看,若是喜歡多拿些也是無妨的。
”莊掌門笑的眉毛胡子跟着抖動,滾圓滾圓的肚腩也是跟着上下起伏,看着有趣的緊。
楊烈還想接着推辭,倒是被坐在他身側的方林給壓了下來,“嘿嘿,既然莊掌門如此厚道,我等也就不客氣了。
”
話音剛落,方林沖着楊烈與梁昕二人眉毛一挑,手中靈力翻湧,幾下就将那玉盒打了開來,等三人看清楚之後臉上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很快的被掩飾了起來。
楊烈與梁昕二人出身雲瑤谷,以前也都是宗門之内的佼佼者,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雖然面前之物真真是不錯,但是也不至于表現的太過誇張。
而方林更是神界之人,看過的好東西多了去了,當下不過是意外的笑了笑,便淡定的看着對方說到:“莊掌門出手真是大方,這紅玉髓可不是常見的寶物呢,莊掌門還稱為小玩物,貴派的積累當真是羨煞小輩啊,晚輩幾人多謝掌門饋贈。
”
說着,青年就着坐在下位首座上的姿勢,沖着端坐于大殿之上的莊掌門做了個揖,連帶着楊烈和梁昕二人都是規規矩矩的跟着一起作揖行禮。
“呵呵,應該的,應該的。
”莊掌門看着波瀾不驚的三人,始終注意着幾人的表情,因此幾人隻不過在最開始打開盒子的時候詫異了一瞬間,之後倒是沒什麼情緒起伏,就連靈力都是沒有什麼波動。
當下掌門心裡大定,看來不是一群想要忽悠徐中的修士,于是說話間除了之前的客道還多了幾分真誠,“幾位此時能來到我金一門,就是給我莊某人極大的面子了,這一點小意思就算是我莊某人感謝幾位的。
”
交際能力一流的方林如何會不知道這莊掌門心裡的小九九,恩威并施罷了,還不是想着他們幫忙。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也的确是他們三人自願而來的,這紅玉髓雖然難得,千年才會結出那麼一小塊。
但是以他所知,在金一門之内倒真是算不上什麼寶貝。
身為中部大陸數得上數的宗門,總是有幾樣拿得出手的東西。
在金一門的禁地之内,就有一個碩大的溶洞,據說就在靈脈的一側,其中專門生産紅玉髓,每隔千年就會結出那麼一小塊。
不過以金一門開山不過三千年來看,他們手中的這些還真是門中的所有了,可見莊掌門也是個有心的。
方林将手中的白玉盒子一收,神念一動便是放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之内,其他二人見狀自然也是一般的做法。
這樣一來莊掌門也是确定了三人之間是以方林為首,心裡大感驚訝的同時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
對于楊烈他是一點也不陌生,曾經在中部大陸和封田并列的雲瑤谷天才,後來被逐出師門不知去向,雖然不清楚究竟是為何,不過眼下看來似乎是去了宛山亭啊。
莊掌門不動聲色的細細打量着幾人,心中對于方林的好奇更甚。
“我等也是和貴派有緣,不然也不會在半路之上遇到徐中道友,”方林笑眯眯的瞥了一眼滿臉通紅的垂首立在掌門下首的徐中,接着說道,“對于貴派近日的苦惱也是略知一二,而我三人和六生門還有些宿怨未了,眼下看來倒是貴派為我等提供了大好的機會啊。
”
方林笑的意味深長,莊掌門心裡卻是一凸,也顧不上方才穩重的形象,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疑惑的問道:“不知方道友何出此言?
”早就聽徐中介紹過了的莊掌門心裡也是不無疑惑。
如今在中部大陸之上,六生門的勢力可是覆蓋了整個大陸,穩穩的坐在了中部第一宗門的位置上,就連和鐘氏皇室關系匪淺的雲瑤谷見着都要客客氣氣寒暄一番,哪裡是普通的修士敢惹得起的。
而他在六生門派人傳信來的時候,就已經知會了曾經的第一如今第三的擎煌宗,還有始終第二的雲瑤谷,不過兩大宗門的意思都是息事甯人的好,看的他心裡一陣作嘔。
于是乎,莊掌門是真沒有想過,如今規則大陸之上還會有修士敢冒着徹底得罪六生門來幫助他們這小小的金一門。
況且,到底真的是私人恩怨,還是宗門之間的恩怨,倒是也不好說呢,看着笑的一派和諧的莊掌門心裡倒是亮如明鏡,遠在東部大陸的宛山亭要是摻和進來,那麼事情就真的鬧大了呢。
掌管東部大陸數千年的門派和剛剛才登上頂峰的門派,嘿嘿,有好戲看啦。
“想必莊掌門也是識得我這位楊師弟,當年若不是因為在下的關系,楊師弟也不會被逐出師門,而說到在下,那就不提一提裴紹海這厮了,”方林在這件事之上倒是沒有隐瞞的打算。
莊掌門想到的事情他自然心裡也是有數,雖然他現在是挂在宛山亭之内的弟子,但是過不了多久之後他始終是要離開這裡回到神界的,若是給宛山亭帶來什麼後患的話,他方林的罪過可就是太大了呢。
“裴紹海?
小友說的可是六生門已經隕落的大師兄,裴紹海?
”莊掌門心裡一驚,當年在東部大陸邊緣處發生的那一場惡戰,他也是有所感應,不禁整了整衣袍,認真的聽了起來。
方林見他如此有精神,知道有戲,當下便是滔滔不絕的将那日的情況添油加醋的說了起來,尤其是楊烈不顧宗門命令前來搭救自己那一段,更是誇張的很。
聽得一旁的楊烈總是忍不住的斜眼瞟他,但是又不能直接戳穿他,心裡自然是一陣郁悶。
梁昕倒是一點兒不清楚後來的事情,她不過就是在得知楊烈離開宗門之後急匆匆的傳音對方,說了一個可以避難的洞府位置罷了。
現在頭一回聽到方林仔細的描述也是忍不住全神貫注的聽了起來。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除了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楊烈,莊掌門,徐中還有梁昕,都被方林唾沫橫飛,心緒激蕩的訴說給繞了進去。
“混賬,原來六生門竟然是此等不要臉的門派,哼,我說呢,怎麼會做出搶奪靈脈的事情,原來以為是狗急了跳牆,現在一看這不就是他們門派的宗旨嗎,這第一他們還真是配不上。
”
聽了方林聲淚控訴之後,莊掌門是更不待見六生門了,拿起手邊的白玉茶杯,喝了口靈茶潤潤喉嚨,接着說道:“不過依我看來,那雲瑤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能夠将楊小友這樣一位重情重義之人逐出師門,定然是和六生門聯合好的,唉,就是可惜了楊小友背上這大逆不道的罪名啊,梁昕道友也是跟着一起受累了”
莊掌門臉色沉重,他倒是沒有想到當年震驚整個中部大陸的一場大戰,居然還會有此等故事,心裡在唾棄六生門和雲瑤谷的時候,更是對面前的三人多了幾分贊賞。
方林一邊享受着靈力充沛的靈茶,一邊默然垂首,看着倒是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還好啊,還有宛山亭的宛榮掌門收留我等,不然的話,怕是六生門都不會放過我三人。
”
楊烈摩挲着杯身的手指微微一頓,嘴角幾不可見的略微抽搐一番,随即裝作若無其事的别開了眼。
如今身為一介散修,就連宛榮的面都是沒有見着就成了宛山亭的弟子,别提有多不好意思了。
手裡的茶杯都是抖了幾抖,他真是不想在眼睜睜看着方林胡吹了,被莊掌門崇拜的看着心裡虛的不行。
恨不得将視線都落在方林身上的梁昕在聽完對方的叙述之後也是後知後覺,忍不住撲哧一笑,又趕緊捂住嘴巴掩飾了起來,再一看身邊楊烈的動作,就知道對方也是被方林給坑進了,當下不由得便覺得有幾分好笑。
“咳,不如莊掌門還是詳細的說一說貴派與六生門之間的事情吧,”實在聽不下去對方連綿不斷的贊美聲,楊烈沉聲打斷了對方,倒是讓莊掌門越發的高看了幾眼,這年頭,面對長輩贊美如此謙虛,面不改色的修士,當真是不多了啊!
若不是幾人已經進入了宛山亭,他是當真想要收入門下,也好給門中的幾個小輩立一立規矩,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頗為激動的徐中,真是恨不得掐死自己這個愛徒,怎麼就能想到劫道這種事呢?
就算是要劫道,也要隐藏身份不是?
接下來就輪到莊掌門噼裡啪啦繪聲繪色的将兩個宗門之間的大小恩怨過節說了一遍,倒是和之前方林心裡猜測的差不了多少。
“所以,還有五天的時間”方林思索着時間,好像是有些緊張的樣子,他們二人的傷勢倒是沒有大關系,不過自己殘缺的肉身有些麻煩,也不知道林蕭現在還在不在中部大陸,“我等幾人想要好好的恢複一下修為,掌門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