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刑偵總隊和治安總隊是公安廳裡最重要的部門之一,隻要是掌握住了這兩個要害部門,就可以說是掌握了半個公安廳。
朱宏成對毛有餘被免職并不是很在意,反而認為毛有餘被免職後,他朱宏成還可以更直接的控制住公安廳。
現在這兩人要是再被拿下去了,今後他朱宏成可就再也不能遙控指揮公安廳了。
指揮不了公安廳,朱宏成這個省政法委書記的權力就會削弱一大半。
在這種情況下,朱宏成當然是要保這兩個人了。
這倒并不是說朱宏成和這兩人有着什麼特殊的關系,而是保住這兩個人,就可以保住他朱宏成繼續對公安廳号施令的權力。
俗話說關心則亂,正是由于朱宏成對這件事情太過專注了,所以他出現了這種低級錯誤,也就能夠理解了。
周紫萍感到這樣争論下去毫無意義,說起責任來要想一時半會的就分清楚,恐怕是非常困難的,沒有經過一個長期的調查是根本不可能的。
周紫萍擺了擺手制止了想要言的陳守軍,說道:“對于責任的問題,今後我們會有時間分清楚的。
今天我們是在研究應不應該調整任淩雲和柳天山這二位同志工作的問題,其他的事情我們留在下次的例行常委會上再講。
”
周紫萍說到這裡,轉回頭來看着穆國興說道:“穆省長,為了節約時間,咱們是否就不展開讨論了,直接舉手表決怎麼樣?
”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讓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講話的魯南生心中暗暗的叫苦,心想,這兩個人肯定是事先就串通好了,原來還想利用周紫萍牽制一下穆國興,現在看來周紫萍的屁股已經坐到穆國興那邊去了。
穆國興輕輕的咳嗽了一下說道:“我同意周書記的意見,這次打黑除惡的專項鬥争到現在收效甚微,這就說明裡面的問題還很複雜,但是責任是一定要分清的。
具體的責任就要由具體的人來承擔,應該由領導來承擔的責任也必須要講清楚,但這也需要一個時間。
”
所有的常委都聽明白了穆國興話裡的意思,現在不追究并不一定今後也不追究,具體的責任就要由具體負責工作的人來承擔,至于說領導要承擔的責任,指的是誰,恐怕這些常委的心裡都和明鏡似的。
朱宏成剛想講話就聽到魯南生有意無意的咳嗽了一下,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魯南生為什麼要阻止他的講話,但是他卻很清楚,魯南生這個官場教父的心機比他要深的多。
他不讓自己再講話了,也許是另有深意的。
看到穆國興同意了自己的意見,周紫萍馬上說道:“下面舉手表決。
同意調整任淩雲和柳天山工作的常委請舉手!
”
舉手表決的結果毫無懸念,十贊成兩票反對,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一向被常委們認為是本地派系的副書記魯南生這次也投了贊成票,而且他的手這次舉得比誰都要快,比誰都要高。
周紫萍宣布道:“組織部關于調整任淩雲和柳天山二位同志工作的提議,經舉手表決已獲得大多數常委的同意,現予以通過。
請組織部門會後立刻下文,免去二人的現任職務,另行安排工作!
”
朱宏成悲哀的感到,原來他們風光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現在穆國興已經掌握住了省委常委會,隻要他想辦的事情肯定是能夠通過的。
拿下了柳天山和任淩雲,穆國興就可以通過韋元文牢牢的控制住省公安廳,他這個掌握不了省公安廳的政法委書記,就等于被架空了。
不僅是朱宏成有這個想法,就連宣傳部長華書山也同樣認為他們的大勢已去。
穆國興以一個省長的強勢,在短短的三個月時間裡就掌握住了省委常委,這個人确實是非同小可。
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今後在常委會上還是少表态為佳,搞不好的話,以後可就有自己的苦日子過了。
魯南生此時的心裡卻是另外一種想法,他也很清楚,以前朱宏成通過毛有餘已經把省公安廳搞成了一個獨立王國。
那個毛有餘也确實狂妄,仗着有朱宏成和馮松山的支持,根本就不把他這個省委副書記放在眼裡。
魯南生心想:我這個官場教父的名号可不是白得來的,我能在背後使絆子,把馮松山送進醫院讓他滾下台,我就完全有能力收拾毛有餘這個小子。
事實也就是如此,生在花江市委門前,馮江兩家毆打上訪群衆的事件,就是他魯南生指使人背後打的電話,這才造成了那場流皿事件。
本來魯南生是想利用這件事情把馮松山搞臭,讓馮松山當省長的希望落空,他能夠取而代之,卻沒想到馮松山也不是個等閑之輩,事情生後不僅馬上下令抓捕打人兇手,而且還指示花江市委承擔受傷群衆的全部醫藥費,并給了受傷群衆一定的補償,讓他成功的化解了這場危機。
後來馮松山為了挽回他在拆遷過程中的不好影響,标榜他在城市建設中取得的政績,又花費了很大的精力召開了一場新聞布會。
這件事情卻讓魯南生給成功利用了,他不僅事先給馮松山出了很多主意,還極力撺掇他搞的再大一點。
由于掌握了馮松山的一舉一動,魯南生在暗地裡做好了一切準備,在上訪群衆向記者招待會場進的時候,魯南生又指使人給上訪群衆送去了橫幅和宣傳資料,讓馮松山的惡劣行徑完全暴露在衆多媒體面前,這才把馮松山給氣的中風住進了醫院,這件事情也鬧的沸沸揚揚,造成了很壞的影響,中央為了迅平息這次事件造成的壞影響,很快就向廣南派來了工作組,免去了馮松山的一切職務,讓馮松山這座當地派系幹部的大靠山終于轟然倒塌了。
馮松山倒台後,魯南生也找了個機會去京城,又一次拜訪了他所依靠的那位政治老人,活動他擔任省委書記的事情。
當他聽到中央對廣南省領導班子的調整,現在還沒有一個明确的意見時,魯南生就感到他還是有機會的。
這一次組織部提出要調整任淩雲和柳天山的工作,雖然事突然,也讓魯南生感到很意外,但是,他很快的認識到,他的機會又一次來了,通過這一次的機會,他将要在常委們面前改變他本地派系的形象,在穆國興的心中留下自己是一個不受派系影響,敢于堅持原則的印象,所以他在剛才舉手表決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投了贊成票,并在朱宏成要講話的時候,适時的制止了他。
魯南生非常明白,他今天在會上所作的一切,穆國興會看的清清楚楚。
這些事情都足以證明魯南生這個人的心機非常深,他這個官場教父的稱号還是當之無愧的。
從這個例子也可以說明一個問題,在官場中所謂的派系也隻是表面現象,一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是什麼事情也能夠做得出來的。
派系對他們來說也隻是向上爬的一塊墊腳石,一旦用不着了,他就會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他。
在這種人的眼裡是沒有任何是非觀念的,為了自己能夠向上爬,他連自己的親人都能夠出賣,更何況一個派系的人呢,像魯南生這種典型的政客行徑,在我們國家的曆史上也并不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