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令,請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
袁保正的話音剛落,邵英傑就對着他開炮了:“袁副書記,你不是這個意思又是那個意思?
這是在常委會上,任何一個常委都有表不同意見的權力,也都有投票表決的權力,你是否認為我是軍方人士,就可以對我的話不重視啊?
既然那樣的話你為什麼不向上級黨委建議,取消我邵某人參加常委會的資格呢?
我現在告訴你,我隻要是還待在常委會裡一天,我就要向你這種無組織無紀律,不要黨的領導的人作堅決的鬥争!
”
邵英傑的話語氣雖然比較平穩,畢竟這是在常委會上,言詞上不能太激烈了。
但是,話裡的意思卻十分犀利,特别是最後那幾句話,更是讓袁保正坐不住了,有心想要反駁幾句,可是心裡卻沒有底氣,張了張嘴巴,向穆國興投出了求援的目光。
“穆書記,你看……”
穆國興朝邵英傑擺了擺手:“英傑同志,請不要激動嘛。
”轉回頭去又對袁保正說道:“保正同志,你也是一個受黨教育多年的高級幹部了,說話怎麼能這麼不注意呢?
這是在常委會上,任何一個常委都有表自己意見的權力,就是我這個市委書記也沒有權力不讓人家講話啊!
”
袁保正徹底的無語了,本來他還想讓穆國興批評一下邵英傑,給他長一長面子,卻沒想到穆國興不僅沒有批評邵英傑,反而暗裡帶話的把他給批評了。
什麼叫說話不注意?
不注意有兩個方面,一個是主觀上故意的,一個是客觀上的無心之舉,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錯誤的。
穆國興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借這件事打一打袁保正的嚣張氣焰,我這個市委書記都沒有權力不讓人家講話,你這個副書記又憑什麼呀?
你不要以為你是一個市長也是一個副部級的幹部,但是,你在市委隻是一個副書記,要時刻注意擺正自己的位置。
這還不算完,穆國興接下來的一句話更讓袁保正受不了了。
“開會之前我就曾經講過,在這次常委會上要讓大家充分表自己的意見,時間長一點也沒有關系!
目的就是要徹底解決安江市目前存在的問題,現在問題擺到桌面上了,我們就要把他平攤開來,認真的進行讨論,找出生這些問題的根本原因,這樣才有利于我們工作的開展嘛!
下面請大家繼續言!
”
組織部長伍僥培也開始講話了。
這個年輕幹部講起話來的口氣絲毫也不比邵英傑差多少。
“我非常贊成邵英傑同志剛才的講話。
我認為,袁保正同志提前向财政部上繳的那七十個億,是存有個人目的的。
這麼大的一件事情,他為什麼不先拿到常委會上進行讨論,而是要私自做主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剛才曾經講過,這是市政府的決定,好像是要拿到常委會上來宣布似的,他根本就不是準備要把問題拿出來進行讨論。
如果不是青山同志對他的講話提出了疑問,他是不是就要将錯就錯下去啊?
這是沒有把市委放在眼裡的一種行為。
這不是在不要市委的領導,又是什麼?
這是一種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的現象,我建議常委會要對袁保正同志的錯誤提出批評!
”
伍僥培講完,陳彥靖、柳家忠、郝伯德也先後言,内容都是在批評袁保正的錯誤行為,最後竟然連危一峰和這一段時間非常低調的于富春也跟着講話批評起袁保正來了。
常委會開到這時就好像又變成了袁保正的批鬥會,把袁保正搞的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但是他也毫無脾氣。
他到這時才真正領略到了穆國興的厲害,一個掌握了常委會的市委書記,并不需要他親自出馬,就是其他的常委也會把他的對手給死死的壓制住,讓這個人毫無還手之力。
看到大家都講完話了,穆國興看了一眼袁保正,微笑着說道:“保正同志,大家都講完了,你是否還有話要對大家講?
”
袁保正歎了一口氣,說道:“同志們,我虛心接受大家的批評。
但是,提前上繳财政部的那七十個億我确實是從工作來考慮的,我是看到咱們市的财政收入很充裕,這些錢放着也是放着,把他提前還給中央财政也可以體現出我們市委和市政府工作的主動性。
也可以讓中央有關領導知道我們市财政狀況已經生了根本的變化。
既然大家對我提出批評了,那就收回我剛才的講話,不再提前向财政部上繳那七十個億了。
”
大家都知道,袁保正還是在狡辯,并沒有說出他的真實目的來,但是,有些問題也不能把他搞的太明白了,搞的太明白了結果反而會不是那麼理想,有的時候還是要糊塗一點的。
“既然這樣,咱們就舉手表決!
”穆國興看了看常委們微笑着說道:“同意袁保正同志提出,暫時不向中央财政部提前繳款建議的常委請舉手!
”
穆國興這一句話,把袁保正給死死的扣住了,本來是袁保正主張向财政部提前繳款的,經過穆國興這樣一說,倒成了他提議不提前繳款,這繞來繞去的最後把繩子扣套在了袁保正他自己的脖子上。
前幾天袁保正還給财政部的一位領導打電話,說要提前還那七十個億,當時财政部的那位領導還很高興,把袁保正好一頓誇,現在,竟然成了他自己在常委會上提議不交款了,如果财政部那位領導問起這件事情來,袁保正怎麼回答呀?
這不是自己在扇自己的嘴巴嗎?
有心要不同意穆國興的提法,但是,袁保正又确實是說過這句話,衆目睽睽之下,白紙黑字的記錄,那就是想賴也賴不掉啊!
看到其他常委們都同意了,袁保正也隻好舉起了他的手。
“好,袁保正同志提出暫時不向财政部繳納七十個億财政收入的提議,經常委會上舉手表決,全票通過。
”
穆國興一錘定音,這件事情就是鐵闆釘釘的事了,如果以後再要想提前交這筆款,那就必須獲得常委會的一緻通過,否則的話就是不執行常委會的決議,這個責任是誰也承擔不起的。
袁保正也不是傻瓜,他也非常清楚這裡面的利害關系。
“下面我們再讨論一下,是不是同意袁保正同志提出要借給省政府一百五十個億的提議。
”
穆國興的話音剛落,又是陳彥靖率先講話了。
“保正同志,剛才那七十個億是我們欠财政部的,提前上繳還有情可原的話,借給省政府這一百五十個億,你又是出于什麼目的呢?
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市的四大工程就要陸續開工了嗎?
你在這個時候把一百五十個億借了出去,我們用什麼來支撐起這四大工程龐大的資金需求。
俗話說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你這個市長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
李青山緊接着說道:“幸虧這個常委會開的及時,要是晚開幾天,恐怕這筆錢早就被他借了出去了。
我來安江市比較晚有些情況不是太熟悉,但我也知道,前任市長何永來也曾背着市委用市财政替飛達地産擔保貸了七十個億。
當然了,我們并不能把給飛達地産擔保貸款和給省政府的借款相提并論,現在說的就是袁保正同志這種錯誤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