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台國賓館,顧名思義就知道這裡是用來專門接待來華訪問的外國元、政府腦的場所。
這個地方以前是供帝王出行玩樂時的行宮,也是京城最著名的園林之一。
迄今已有幾百年的曆史了。
随着改革開放,釣魚台國賓館也已經開始進行商業化的經營和管理。
在沒有重要的外事活動的時候,名義上也可以對外開放,普通的老百姓也可以到裡面消費享受。
但前提是,你要能出的起這個錢,要能夠訂到位子才行。
穆國興今晚宴請綜合司陶司長的地點就設在這裡。
三個駐京辦主任早在下午四點就提前過來安排了,這三個人雖然在宴請一些部委頭頭們出入的高級場所也不少,但是,在國賓館宴請客人還是第一次。
未免有一些新奇和激動的感覺。
這也不怪他們會有這種感覺,他們宴請的客人當中,在一些部委裡最大的級别也就是一些處長和司局的辦公室主任而已,像能宴請到司長一級的人物,他們是連想都不敢想。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個地方你能不能進得來,能不能訂到宴會廳,這才是主要的。
雖然表面上說普通的老百姓也可以進去消費,但實際上卻是條條框框極多,門檻也非常的高。
先你得提前十到十五天的樣子預定,經過賓館内部保衛部門的必要審查,還要經過申請人當地公安部門出具證明,這樣經過這麼多的繁瑣手續後,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家聽通知。
這樣一來,到這裡消費的還是一些權貴人士。
甚至是經一些權貴人士打招呼的人物。
這些人在名義上還是普通的老百姓,但卻個個都是非富即貴,腰纏萬貫的人物。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穆國興到達宴會廳時,卻現張榮富和劉具道早已經來到了。
由于經過昨天的聚會,大家也都熟悉了起來,就少了許多的客套,略一寒暄,就一起向宴會廳裡走去。
三人看到宴會廳裡布置的這一切,都感到非常的滿意,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微笑。
“國興市長
,你怎麼想起把宴會地點設在這裡啊?
我可是知道這個地方沒有提前預定,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我在上黨校的時候,遇到一個也是京城裡的同學,臨畢業之前他就說請我們來這裡聚一聚,看看風景,結果直到我離開京城,他也沒有訂到宴會廳。
你是怎麼做到的?
”
“呵呵,我也是碰巧在這裡有我的一個熟人。
和他打了個招呼,走了個後門,這才能在這裡訂到宴會廳。
”
以張榮富和劉具道的聰明,一聽穆國興這番話就知道裡邊有真有假,水分極多。
但是,人家不明說,他們也不能再繼續問下去了。
隻好含含糊糊的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連點着頭。
看了一下時間,和陶司長約定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穆國興征求了一下張榮富和劉具道的意見,三個人就向宴會廳的門口走去,準備就在這裡迎接陶司長。
這個時候,入口處走來了一幫人,這些人旁若無人唧唧咯咯的說笑着,其中有打扮的十分時髦的年輕女子,也有英俊潇灑的青年男子。
按照時
髦的話來說,可以歸納為小白臉之類的人群中去。
這裡面還有一兩個中年的男子,但是他們走的比較靠後。
被這些人簇擁走在前面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冷眼一看倒也長的十分英俊,但從他那浮腫的眼泡來看,就知道這個人酒色過度,夜生活極為頻繁。
這裡面還有一兩個俊男靓女穆國興看着也是有點臉熟,不過卻是想不出究竟是在哪裡見過他們。
“穆市長,剛才過去的這一幫人中,有幾個都是電影明星,目前在國内很紅,就是在國際上也多少有一點知名度。
”馬主任看着穆國興一直在注視着那幫人,就在後面小聲的介紹着。
“噢!
這些人是娛樂圈中的人啊?
我說怎麼看着那麼眼熟呢!
”穆國興除了去年在黨校期間陪鐘靈去看過幾場電影之外,他個人就從來沒有去過電影院。
他設在金山市雙龍大廈那個私人豪華影院,除了他的幾個女人偶爾去他那裡,閑暇時看看之外,基本是閑置在那裡。
所以,他對這些受衆多影迷矚目的影視圈明星們不熟
悉,也就毫不奇怪了。
要單單從這一方面來講,穆國興确實顯得有一些與人格格不入。
“這些影視圈的人物表面上風光無限,卻連最基本的隐私權都得不到保護。
看看香港那些狗仔隊對明星們的報道,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甚至那些明星們身上長了幾顆痣,那些痣又長在身體的那個部位都說的清清楚楚。
像這樣的生活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意義。
”劉具道想必也認出了這幫人是幹什麼的,忍不住随意的感慨了一番。
“是啊,這些人就是喜歡生活在那些虛幻的名利當中,在享受着萬衆矚目的同時,也面臨着隐私被暴露的尴尬,甚至,還有一部分人借以炒作他們的隐私來出名。
對于我們而言,實在是無法理解的。
”張榮富也随着表了他的看法。
三人正在閑話的時候,穆國興現陶司長的奧迪車開了過來,對着張榮富和劉具道點了點,就一起迎了過去。
穆國興也是在今天早上又到改委時才正式的結識了陶司長,當時的陶司長聽到穆國興打來電話,
說他已經到了改委的大門外,就連忙讓他的秘書下樓去迎接,他自己則站在十一樓的電梯口準備親自迎接穆國興。
陶司長這個人的升遷之路,也是從基層一步步的爬上來的,其本身在京城裡并沒有什麼背景。
最大的靠山也就是他們原來的省委書記,後任國家政協排名最後的一位副主席。
那個副主席在他即将離任的時候,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陶司長從外地弄到京城的改委裡當了一個副司長。
幾年下來後,他才憑借自己的努力,在姚副主任的支持下去掉了頭上的那個副字,當上了綜合司的司長。
所以,這個陶司長就一直把他視為是姚副主任的人,但是,他又感到姚副主任已經年紀大了,所以就想另尋靠山。
當他看到姚副部長的車停了下來,和一個年輕人親切的說話時,就敏銳的意識到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在晚上的聚會間隙,陶司長也問過姚副主任那個年輕人是誰?
姚副主任沒有正面回答,神秘的笑了笑,對他說:“這個年輕人啊,可以說非常的
不簡單!
你能夠認識他,讓他能夠接納你,對你來講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也可以說你這個人還是有點福氣的。
陶司長也是在京城機關裡摸爬滾打若幹年的官場老油條,聽到了姚副主任的暗示後,也就明白了,心裡就起了和穆國興曲意結交的念頭。
綜合司的那些幹部們看到他們的司長站在電梯口,還以為他準備迎接哪一位大人物時,卻沒想到他們的司長迎接來的是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無不大跌眼鏡深感不解。
紛紛在背後指手畫腳,小聲的議論着。
這些人也知道,能讓司長親自到電梯口迎接的人絕非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就是一個外省的副省長來,甚至是省長來,也未必能讓陶司長親自迎接的。
兩人一個是曲意結交,一個是有事相求,雙方自然是一拍即合。
一見面就顯得極為熟悉,好像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似的。
穆國興在陶司長的辦公室裡坐下後,還沒有等他開口向
陶司長講明來的目的,陶司長就從他的辦公桌的抽屜裡取出一份表格遞給了穆國興,讓他回去抓緊時間填一填,派人送過來即可。
穆國興看到這份表格正是全國經濟會議舉辦城市的申請表,心中終于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當陶司長聽到穆國興晚上準備在國賓館請他吃飯時,也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通過這件事,穆國興才真正理解了人脈關系在官場上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姚副主任認識他,如果姚副主任沒有在大門口停下車和他說的那幾句話,要想憑穆國興個人的能力見到陶司長,又拿到這份至關重要的表格,那可是比登天還要難。
車門打開,陶司長從車裡走了出來,老遠就向穆國興伸出了雙手,兩人都快的走了幾步,手就緊緊的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