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都說開了,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穆國興問道:“總隊長,這幾年你就沒有現李鐵有什麼反常嗎?
”
水宜東想了一會才說道:“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李鐵這幾年一直對運輸大隊的訓練抓的比較緊,經常組織十幾台車輛進行長途運輸演練!
”
說到這裡,水宜東一拍腦袋瓜:“我想起來了了,他組織的這些長途演練,全都是從你們安江開始出的,而目的地就是我們北邊的那個河東省。
”
事情越來越清楚了,李鐵組織的這些演練,其實就是在給運輸走私物品做掩護,這也與穆國興掌握的材料是一緻的。
穆國興又問道:“這個運輸大隊的幹部是怎麼配置的?
平日裡與李鐵的關系怎麼樣?
”
水宜東倒吸了一口冷氣:“運輸大隊的大隊長和教導員都是李鐵的老鄉,這兩個人原來是總隊司令部的副營職參謀,為了他們兩人能夠擔任這個職務,李鐵可是沒少費了功夫。
一開始我和老政委都不同意,後來經過原順海省的政法委書記焦甯軍的疏通,我們才同意了。
你也知道,焦甯軍當時還兼任我們武警總隊的第一政委和黨委第一書記。
對于他的意見我們還是應該給予尊重的。
”
穆國興知道水宜東講的是實際情況,按照中央有關規定,省委書記要兼任省軍區黨委的第一書記和第一政委,省政法委書記同樣也要兼任省武警總隊的黨委第一書記和第一政委,這樣的規定主要就是為了體現黨對軍隊的領導,也便處置突事件時的統一指揮和協調。
實際上省委書記和省政法委書記在軍隊裡的兼職,是不會直接參與部隊的領導工作的,而水宜東和老政委同意李鐵那兩個老鄉擔任運輸大隊的大隊長和教導員,主要就是一個抹不開面子的問題。
面子在我們這個國家可是非常講究的,就是像部隊這種軍事單位的領導也是不能破例的,而有些人恰恰就是鑽了這個空子,才使本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變的複雜起來了。
如果水宜東和老政委堅決的按照有關規定來辦事,不讓那兩個人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李鐵也不可能這麼痛快的每次都帶領運輸車隊搞這麼大規模的所謂的軍事演練。
根據穆國興掌握的材料,席斌之一夥人走私的香煙和高檔家用電器,都是用軍用車輛進行運輸的,原來是李鐵給他們提供的啊!
這也就解釋了李鐵為什麼要拼死相救席斌之的原因。
齊強走了進來低聲說道:“政委,于建研要求見你!
”
穆國興點了點頭,齊強對門外喊了一句:“進來!
”
看到于建研鐵青着臉,穆國興就知道他們的搜捕沒有任何的結果。
像他們剛才的行動,也隻能是在公衆場合或者是部隊大院裡進行搜捕,是絕對不敢進入長家裡的。
而現在席斌之就藏在李鐵的家裡,他們要是能抓到他,那才是一件怪事呢。
“報告總隊長,政委,沒有搜捕到席斌之!
”
水宜東問道:“總隊領導的家裡你們去查過沒有?
”
“報告總隊長,沒有命令我們是不敢私自進入總隊長的家裡的。
”
“好了,你先出去待命!
”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五點鐘了,水宜東問道:“政委,咱們動手。
是我們各自帶人行動呢,還是一起?
”
穆國興知道,水宜東征求自己的意見也就是為了避嫌,各自帶人行動如果抓住了席斌之還好說一點,一旦抓不住他,難免有些誰也說不清的意思。
“總隊長,現在天已經快要亮了,席斌之既然沒有跑出這個大院,天亮之後他就更不敢出門了。
我的意見是,咱們還是先去看看躺在醫護室裡的參謀長,你看這樣安排怎麼樣?
”
水宜東明白了,穆國興說是要去看看李鐵,其實就是在給李鐵一個機會,如果他能夠主動的把席斌之交出來,顯然要比去他家裡搜查抓住席斌之的結果要好一些。
起碼在向上級彙報的時候可以說李鐵是主動把人交出來的。
上級在處理起來的時候也會把這方面的問題考慮進去的。
水宜東點了點頭向穆國興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穆國興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李鐵,也是為了他将來在上級面前好講話。
“我同意政委的意見,老水先謝謝你了,我還有點補充,逃走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會給我們總部帶來極大的安全隐患,我們是否聯名下達一個命令,加強各要害部門包括總隊領導駐地的警戒。
防止敵人狗急跳牆。
”
穆國興也明白水宜東的意思,他這是怕席斌之趁早上人們都放松警惕這個時間再趁亂跑,而采取的預防措施。
于建研被水宜東喊了進來:“于中隊長,你們立即組織力量加強司令部大樓、軍械庫等要害部門的警戒,另外對總隊領導的駐地也要進行嚴密的保衛,禁止任何人随便出入!
這是我和政委的命令,馬上執行,不得有誤!
”
門外響起了于建研的口令聲,随着一陣腳步聲,和槍支的撞擊聲,不一會就沒了動靜,水宜東笑着說道:“政委,加強了警戒之後,席斌之是插翅也難逃了,咱們現在一起去醫護室,看完了李鐵,最好在上班前這段時間能把席斌之抓起來。
盡量把影響控制在最小範圍内。
”
醫護室最裡面的觀察室裡,李鐵正在打着吊瓶,幾個醫護人員正圍在他的旁邊,看到總隊長和政委來了,一起敬了個禮,走出了觀察室。
李鐵掙紮着要從床上坐起來,被穆國興給制止了:“參謀長就不要起來了,好好的養傷,等一下我們再到總隊醫院徹底的檢查一下。
知道你為了搶救公款而受傷,我和總隊長都很擔心,特地來看看你!
”
穆國興的手順勢在李鐵的腰間掃了一下,用不易察覺的動作朝水宜東點了點頭,意思在告訴水宜東,李鐵并沒有随身攜帶武器。
“謝謝總隊長和政委來看望我,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被濃煙給嗆了一口,剛才我就想回去,可是這些醫護人員就是不同意,非要讓我在這裡觀察一下。
真是拿他們沒辦法啊!
”
看到李鐵這副憨厚的樣子,水宜東和穆國興怎麼也不能把他同一個與走私分子相勾結的罪犯劃等号。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的在替李鐵惋惜。
這麼一個受黨教育多年非常有能力的大校軍官,就因為貪婪而失去了大好的前程,确實是一件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
水宜東和穆國興對視了一眼,隻見水宜東點了點頭,穆國興說道:“參謀長,有一個很不好的消息要向你通報一下,在你們忙于救火的時候,我們剛剛抓到的那個走私頭子席斌之趁亂被人放跑了,這個放跑他的人還打傷了兩個看押他的戰士。
”
李鐵一聽呼的一聲坐了起來,咋咋呼呼的要醫護人員替他拔掉針頭,說道:“總隊長,政委,跑了這麼大的要犯可不是件小事,我要親自去布置力量進行追捕。
”
穆國興搖了搖頭:“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和分析,席斌之現在還沒有跑出這個大院,剛才我和總隊長已經下命令了,加強了對司令部大院要害部門的警戒,并派人對所有總隊領導的家進行了嚴密的保護。
”
穆國興一邊講着話,一邊仔細的觀察着李鐵,雖然李鐵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可是穆國興卻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一絲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