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方平逸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中央這次雖然與老
宋家的鬥争取得了徹底的勝利。
但也動用了多方面的力量,曆時一
年多。
如果要是和老穆家開始較量了,能不能取得徹底的勝利哪?
方平逸也不敢保證。
他認為即便是能夠取得勝利恐怕也隻是一個慘
勝。
要知道老穆家在京城的勢力可是遠非老宋家所能比拟的了的,也幸虧老穆家始終與中央保持一緻。
緊跟中央的步伐。
要是他們家
和中央鬧起别扭來,究竟出現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還真的不好說。
到了這時,方平逸才真正領教到了這些開國元勳大家族的厲害。
此時的方平逸,看向穆國興的眼神都有些變了,裡面既有羨慕
,更多的是一種畏懼。
他知道穆國興現在對他還是尊重的,在安江也并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如果有一天得罪了他,就憑他方
平逸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住老穆家那強大的壓力的。
這個時候
,方平逸越堅定了要向九号長進言,把穆國興調整出順海的念頭。
有本事老穆家讓穆國興去當省長當省委書記他方平逸也管不着
,隻要不在自己的地盤上就可以了。
這一頓飯就在三個人各懷鬼胎的情況下結束了。
飯後方平逸是照例要午體的,趁着這個機會,穆國興和窦陽逸終于告辭走了出來。
在辦事處耳目衆多。
兩個人是一句話也沒講,穆國興的車剛駛
出大門口,就接到了窦陽逸給他的電話:“穆書記,有沒有時間到我那裡體息一下?
我那裡離這個地方還是比較近的。
”
穆國興也知道窦陽逸給他打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
想了一下說
道:“窦書記。
今天下午就算了。
我要抽時間回我父母那裡去看
看。
這次的會議估計沒有個三五天也結束不了,咱們還有的是機會。
不過我可以和你講一下。
如果你們市裡有老宋家這方面的人,可
是要提前做好準備啊。
”
窦陽逸說道“:穆書記。
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現我們虞村市有
與老宋家走的比較近的人。
這一次中央對幹部的調整力度我估計也不會太小了,我現在倒是有個預感,中央會不會利用這個機會再給
你加加擔子啊?
”
穆國興心想,窦陽逸别看不言不語的,其實還是很有心計的。
他能從上午中央長的接見聯系到這個問題上。
這不能不說他還
是很有一套的。
他這是在探聽自己的意思,想必他也在擔心,自己
一旦離開順海了,常委會中的形勢會生變化。
如果這次不是爺爺
和自己堅持留在安江。
還真有可能去粵海省當這個省長呢。
“呵呵。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這次中央對幹部的調整力度會比較大。
但是,中組部的儲備幹部也不少啊。
至于我嘛。
現在安
江的形勢你也知道。
各項工作才剛剛的開展起來,我是不會在這個
時候離開咱們順海的。
”
過了一會才傳來了窦陽逸的聲音:“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放心
了,你要是能夠抽出時間來。
我想和你好好的聊一聊。
另外,回家
的時候,請代我向長問好!
”
在鐘老的書房裡”穆國興和鐘老的談話就顯得特别的輕松。
穆國興感到,随着歲月的流逝,鐘老原來在軍隊上養成的那股威嚴
氣息也逐漸的淡化了。
有時候穆國興也不能把他與原來那個中央軍委副主席聯系起來。
就感到他像一個非常和善的普通老人一樣。
與他爺爺相比。
這位老人還會向他講一些爺爺不肯講的事情。
“今天上午九大常委接見過你們了?
”
穆國興微微一怔。
旋即笑了。
像鐘老這種地位的老人。
即便是
退了下來。
中央的一舉一動也體想瞞得過他的眼睛。
說不定此時他
連一号長講的什麼也都會一清二楚的。
“是啊,這次一号長在接見我們的時候宣布了一個很重要的
消息,看來老宋家是徹底的完了。
”
鐘老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年輕的時候我就看出這個人是一個投機分子,早晚會與中央搞分裂搞對抗的,現在終于被我說中了。
雖然有些人不肯承認這是一次路線鬥争,但是我依
然還是這樣認為的。
”
接下來,鐘老又涵涵不絕的從黨的曆史上幾次路線鬥争說起。
一直講到了宋老當年是如何不服從中央指揮。
妄圖另立山頭的事情。
甚至宋老年輕時的那些風流韻事也給掀了出來。
隻把宋老說成了一個頭頂長瘡。
腳底下流膿壞透了的家夥。
鐘老這一講。
足足講了
半個多小時,直到穆國興替他換茶的時候他才終于講完了。
穆國興膛目結舌的聽着鐘老的講話。
他也不知道一向威嚴的鐘老的腦子竟然這麼好用。
幾十年前的一件小事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
楚的。
怪不得現在有些老幹部寫的回憶錄都寫的妙趣橫生。
穆國興覺得這幾年鐘老有時候喜歡唠叨了。
聽鐘靈講,有時候鐘老和麒兒、麟兒在一起叽裡呱啦的也很有話講,也許是退下來身邊沒有人陪有些寂賓的原因。
或者說他還沒有找到一個适合和自己談話的對象,今天終于碰到一個人了。
他豈能放過這個機會啊!
這也難怪,像鐘老這麼高級别的幹部,是不能随便亂講話的,他們那些人講起話來都是非常注意場合和地位的。
雖然想和他們講話的人不少,但要找一個能夠輕松的和他唠家常的對象卻是很少。
穆國興也曾聽他的爺爺講過。
當年鐘老的夫人去世之後,有好
多人勸他再找一個老伴。
當時的一号長還親自給他張羅過。
可他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都給婉拒了。
如果當時能找到一個老伴的話。
也不至于晚年一個人孤單寂寞,連個陪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爺爺,中央這次調整了宋家派系的幾個省委書記的工作。
我
估計接下來調整的力度和範圍還會更大。
隻是不知道中央對宋老是一個什麼态度?
”
鐘老警覺了,此時又恢複了原來威嚴的樣子。
仔細的瞅了瞅穆
國興。
意味深長的笑了:“一号長沒有向你們講這件事情。
這就說明一個什麼問題呢。
中央對你們這一級的幹部還是有所保留的
,有些事情還不想讓你們過早的知道。
對于你,我還是信任的,不過。
你可不能外傳!
”
穆國興笑了:“爺爺。
你認為不合适的話就不要講了。
免得讓
你犯了錯誤。
萬一有一天有人走漏了風聲,你再懷疑到我的頭上。
“鐘老大笑:“你甭給我使激将法。
我還沒老糊塗,有些比這個還
要核心的機密我都講給你聽過。
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
我告訴你。
中央已經降低了老宋看文件的密級,按照有關規定他現在隻相當
于我手下的一個警衛員
穆國興一開始還不清楚是怎麼個意思,仔細一想就明白了。
鐘
老所說的這個警衛員一定是指他原來的警衛秘書兼侍衛長魏剛。
現在魏剛已經調到中警局當昏局長了,按照級别來講也是個大技軍銜
了,正兒八經的正師級,這就說明宋老現在的政治待遇隻相當于廳
級幹部了,這一下子從正國級的待遇降到了正廳級,中央的處理可
是夠了重的。
和清王朝雍正皇帝收拾手下大将年羹饒時有的一拼。
其實像宋老這種地個的人,已經不在乎什麼物質享受了,他們最為在意的就是政治上的榮譽和地位。
從雲端摔倒了地上,從那麼高的政治地位降到一個正廳級幹部的份上,這個處分比殺了他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