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就被傳到了西江大廈老闆呂有利那裡了,這位呂老闆經常和政府官員打交道,他可是知道省委督察局的厲害,去年全省有一百多個政府官員被清理出了幹部隊伍,就是督察局督察的結果,雖然督察局管不到老百姓,可是對違法亂紀的官員可是有着緻命的殺傷力。
一些正在吃喝着的官員聽到了這個消息後,也都吓壞了,在一陣慌亂之後,急忙讓他們的司機去把車開走。
不幸的是督察局的人員把這些司機給攔住了,登記了之後,才給放行,否則的話,就甭想把車開走。
呂有利給他的那些後台們打開了電話,雖然他的後台平常也給他幫了不少的忙,可是一聽說是督察局的人到酒店去督察幹部公款消費,誰都不敢去出這個頭替他去講這個情,都說在外地公幹,現在不在省城,對這件事情是愛莫能助。
也不能說沒有一個人出面的,這年頭還就是不缺乏喜歡堵槍口的,武警邊防總隊長馬志成的公子馬濤,聽到呂有利說有人到西江大廈鬧事,馬上就召集了警衛連一個班的戰士,乘坐一輛依維柯來到了西江大廈。
“你們是幹什麼的?
跑到這裡來搗什麼亂啊?
把他們都給我趕出去!
”
霍安山迎了過去,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我們是省委督察局的,奉穆書記的指示,到這裡來對幹部利用公款大吃大喝的問題進行督察,請你們我們不要妨礙我們的公務。
”
呂有利看到馬濤帶着人來了,也帶着幾個手下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一見面就對馬濤說道:“馬公子,就是這幫人跑來搗亂,你說我們是開店的,客人來吃飯當然要開車來了,難不成還讓人家走來不成!
這樣一鬧,以後我們的生意還怎麼做啊?
”
馬濤狠狠的瞪了呂有利一眼,把他拉到一邊,悄悄的說道:“呂老闆,這可是省委督察局的,是奉了穆書記的命令來的,人家隻管當官的吃喝,其他的人人家連問都不會問的。
你也知道穆書記的厲害,我看這件事我也幫不上你的忙了,你就趕緊的再另想辦法。
我再告訴你啊,你送給我的幹股我也不要了。
”
說完這句話,馬濤手一揮,帶着他的人上了車,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馬濤可是知道穆國興這個省委書記的厲害,上一次蔔明邊防檢查站出的那一檔子事,要不是他老子及時做了檢讨,穆書記又手下留情,他老子早就被人家給撸了。
這一次要是再不知深淺的摻和進去,穆書記一定會新賬老賬一起算的,到時候自己的老爹可就慘了。
老子沒了官,自己也就甭想再狐假虎威了。
這一次督察局突如其來的行動,很快就在省城傳開了。
一些被抓了現行的幹部都知道自己這次是到了大黴了,以穆書記一貫強勢的工作作風來看,即便是這次不摘掉他們的官帽子,恐怕每個人也得背一個大大的處分。
這個周末過得可真是熱鬧,參與那天吃喝的官員們紛紛的四處找門路尋求庇護,還有一些人串通在一起商量如何圓這個慌。
當然了督察局也更閑不住了,躲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把這次的督察情況詳詳細細的寫了一個報告。
霍安山的手機更是關了機,一些人就是想說情也找不到他的人。
周一早上一上班,當有些人把電話打到霍安山的辦公室的時候,他的秘書說,霍局長已經去省委了。
這一手卻是這些說客們始料不及的,他們也沒想到這次督察局的動作竟然會這麼快,一般的情況下,像這種事情沒有個三天五天的,是根本報不到省委去的。
其實這些人也是不了解情況,或者是沒有好好的想一想,督察局的這次督察行動是奉了穆書記的命令,要是他們知道了這個情況,就是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去找霍安山為别人說情的。
聽完了霍安山的彙報,穆國興用手指點着督察局的那份報告說道:“看來問題還是非常嚴重的,這一次竟然牽扯到了一個副部級,四個廳局級和三十幾個處級幹部,這一些人究竟想幹什麼。
”
霍安山看到穆國興這次是真的火了,此時也吓得大氣也不敢出,雖然這件事情并沒有霍安山的什麼事情,但是督察局督察不力沒有及早的現這些問題,這個責任他這個當局長的是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的。
“穆書記,我們督察局的工作不力,沒有及時現這些問題,我也是有責任的,我請求組織上的嚴厲處分。
”
穆國興看了一眼霍安山:“督察局是一個新成立的單位,在一些問題上沒有銜接好,也是可以諒解的。
這件事情上給我們敲響了一個警鐘,對幹部的督察就需要施行常态化和制度化,現問題再去督察,按下葫蘆浮起瓢,這種工作方法是不可取的。
你回去後,要對這個問題進行認真的研究讨論,我不希望再有此類的事情生了。
”
霍安山明白了,穆書記這次不打算追究他的責任了,是在告訴他下不為例,如果再因為督察工作出現了漏洞,或者是督察力度不夠,那可就不好講了,新帳老賬可就要一起算了。
“這份材料先放在我這裡了,究竟怎麼處理,省委會給你們指示的!
”
看到霍安山走了出去,穆國興打通了包和平的電話:“和平書記,現在有時間嗎,有些事情我想和你溝通一下!
”
電話裡傳出了包和平的笑聲:“呵呵,穆書記啊,是不是周末晚上生在西江大廈的事情啊?
我馬上就過去!
”
一進門,包和平就笑着說道:“穆書記啊,我這一早上接到不少的電話,都是關于西江大廈那件事情的。
政協的計副主席也給我打電話,在電話中解釋了他那天晚上去參加宴請的原因,話裡的意思是讓我向您講講請。
”
穆國興也很清楚,生了這種事情之後,一定會有人來說情的,這也是官場中的一個普遍現象。
哪一個人出現問題了,說情的就會紛至沓來,甚至有時候還會驚動上級領導。
“和平書記,正常的公務宴請,也不是不允許,但是要有一個限度啊。
像這樣找一個借口就去大吃大喝一頓,這股歪風必須要認真的刹一刹。
”
包和平想了一下說道:“穆書記,吃喝風屢禁不止,這裡面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現在大家都對吃喝很反感,尤其是經常吃喝的人更是感覺沒有辦法。
每個人都很痛苦地面對吃喝問題,百姓仇恨,官員無奈。
我認為根本的問題是手中有權力的人該辦的事情不痛快辦,不該辦的事情想法去辦,結果就讓所有的人心态失衡,隻要有事就要請客,官員的心态就是隻要辦事就要吃請。
”
穆國興點了點頭:“和平書記,你說的很對,現在社會上就是這麼一股風氣,如果要想刹住這股歪風邪氣,就必須從根本上來解決問題,用各種監督和公開透明的方式确定正常的政務程序和辦理的條件,對各級官吏提出約束的要求,使之必須按規定正常辦理相關政務,并對越規定的行為嚴厲懲處,時間長了,吃喝風自然就會消失。
”
穆國興講完這番話之後,兩個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都在琢磨着如何才能解決好這件事情,過了一會包和平又說道:“穆書記,刹住利用公款大吃大喝的這股歪風是一項大工程,今天我就敞開了思想談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