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華夏古代,有一首相當有意思也有意義的民歌,是這樣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
不必看朝代,也可以知道,這歌,必作于山高皇帝遠的時代,也必作于山高皇帝遠的地區。
不受管轄,不被征召,不需交稅,一切來自于“帝”的正面與反面影響或者說德與威都感受不到,這才能夠哼出“帝力于我何有哉”這樣的話來。
也因此,這首歌,就成了後世許多飽受管轄之苦的人們的夢。
然後,這個夢不斷地幻化,幻化出各種各樣的“桃花源”,也造就了各種各樣的“隐士”,直至最終,成為華夏文化中一脈狹窄曲折卻始終綿延不絕流淌的溪流。
之所以狹窄曲折,是因為此非大道,必被時代的滾滾浪潮碾壓。
之所以綿延不絕,是因為此是本源,源自人心,源自生命的本能舒展,每當這種舒展被壓制得厲害的時候,那個夢,那個想,便流轉而出。
生命不絕,此流脈便不絕。
最終的最終,是世間的大道壓過人心的本源,還是人心的本源戰勝世間的大道?
這一切,還是未知。
是方天未知。
他的眼光,目前,還穿不透那麼遠去。
但當下,方天城主閣下卻要做一番手腳了,這天上的雲圖,就是在向炎黃新城轄區所有的大小及新老勢力宣示:“我來了!
”
從希岩那裡得知新城區域的混亂,這混亂既由他而來,那麼由他來收拾自也是份内之事。
這千裡雲圖,就是最好的宣示,未必人人都能看到。
但所有該知道的人,卻都會知道,而在接下來,來自炎黃城的種種舉動,便好推行一些了。
不過這個意圖也隻是順帶的。
方天當下之所以弄出這個雲圖,最直接的原因還是要讓在座的幾位,幫他查看一下區域内的住房情況。
也因此,下一刻,這千裡雲圖,些微的。
有點分開,就像陸地的闆塊漂移一樣,從南到北,分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四份。
“接下來,就要麻煩四位了。
”方天笑着對在座的安迪、埃裡克、希岩、帕特四人說道,“你們都是法師。
能力非凡,就拜托幫忙看看這四個分區中的人員安住情況吧。
”
四人這才從駭然中回過神來,然後當即便領命而去,這一次的小聚,至此宣告結束。
方天正待放開元素控制,散了雲圖,不料。
卻是變化突生。
雲圖中,最北的那一塊,看似緩慢,卻在不到幾息的時間内,變化成了一支利箭的形狀,而那利箭的箭頭,不偏不倚,正正地朝向了雲圖的中間,也即炎黃城中心區域的位置。
方天的眼神,當即便是一凝。
這個變化。
說真的,相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之前的雲圖之舉,根本就是順意以及随手而為,完全沒有什麼深思熟慮乃至深謀遠慮之類,但現在。
發生了這樣的變化,方天卻在一瞬間便知道,以他現在的層次,作出那樣的舉動,已經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就像現在,他該怎麼做?
其實,也隻有惟一的應對方法了,一念及此,方天心裡暗道一聲操蛋。
看來直到目前為止,他還是沒有身為“大人物”的覺悟啊,但該死的,卻有人以這種身份來對待他了。
這莫非意味着,他以後的一舉一動,都要三思而行?
尼瑪,以後連在天上變個雲彩,還都不行了?
方天心裡郁悶着,不管以後怎麼樣,現在,這個場面卻是必須要應付的,——這一刻,還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着呢。
怎麼應付?
還是前世,子就曾經曰過,以牙還牙,以刀還刀。
為人處世,最是講究恩怨分明。
有恩不報,不過就是小人,有怨不報或不思報,那就連人都不是了。
就算是一條狗,被人踢了一腳之後,還都念念欲噬呢。
那麼,碰到這種情況,那也沒什麼好說。
方天念動之間,天上的那支雲箭,便一個大旋轉,箭頭指向了之前反向的方向。
或許這個舉措以及這個反應的時間大出之前出手之人的預料,在箭頭轉向的過程中,方天竟未受到絲毫阻攔,但立馬的,那個箭頭,又開始向着方天這邊旋轉。
方天微微笑着,卻是心中發狠,去死吧!
若讓你再順順利利地轉過來,那我也就不用混了!
于是,一南一北,兩個人,就這麼地通過天上的雲圖,較起力來。
但或許大出某人意料的是,那箭頭,來回不住地大幅震顫着,卻始終轉不過來。
然而就在這時,位于最南方的那塊雲圖,又發生了變化,同樣變成了一支箭矢,朝向了中心的位置。
看到這情況,本來應付得還算過得去的方天,心裡一下子郁悶起來,暗道這又是哪個該死的家夥插一腳了?
卻還是不得不分神兩處,同時應付着兩處的情況。
然後一下子,就捉襟見肘起來。
雖然有着那莫名“領域”的加成,但方天本身,終究還隻是一個中位法師,而能在高空之上随意地變換着雲朵形狀的,怎麼說也是高法階及其上了。
現在同時應付這樣的兩個人,方天确實是有點艱難起來,更何況,這兩處還不在一起,而是有着千裡之遙的間隔。
于是,這邊剛控制着,那邊就失控了。
隻半個魔法時左右,兩支箭矢就已經同時轉過了約半個身來。
南域,九城之北,某處。
“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也不是這樣欺負的,老夫有點看不下去了啊。
”某個名為塞勒的**師微微笑着,對身邊的某個老者如是說道,然後面色一沉。
同一時間,千裡雲圖中,南邊的那支箭矢,在一個極其劇烈的震顫之後,忽地分解,又化作雲團。
得此助力,北邊的箭矢,又被方天推着,複朝向北方。
“嘿,我們臨海九城,什麼時候輪到外人插手了?
真是笑話!
”滄瀾城中,一個穿着花花綠綠怪衣的肥胖老者,一聲冷笑。
而就在這冷笑之後,那本身略分為四塊的雲圖,北邊的第二塊,形狀突然改變,變成了方天不認識的形狀。
那形狀,其實正是滄瀾城的地圖。
盡管不認識那是啥地方,但看到這接二連三的變化,方天心裡郁悶到直想吐皿,尼瑪,他是招誰惹誰了啊,這一個個的,瞎蹦跶什麼啊。
不過還沒等到方天對這一塊作什麼應對,變化就又發生了。
羅亞城中,同樣一老者擡首望天。
“老夫對那小子其實也沒什麼太多好感,但你這個死胖子,老夫更看不順眼啊!
”
然後,那滄瀾城的雲圖,同樣受到了沖擊,但這兩人實力好像差不多,在過了剛開始的沖擊之後,雙方陷入了膠着狀态。
“嘿,老夫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我九城這麼熱鬧。
”桑幹城中,一灰衣老者同樣看着遠處天空,如此說道。
“老師,您也要出手嗎?
”在其身側,一個三四十許的男子問道。
“既然好幾個老家夥都站出來了,那老夫也站出來,跟着亮亮相吧,順便也讓方天城主認識一下,往我們桑幹城怎麼走。
”灰衣老者說道。
然後那雲圖中,南邊的第二塊雲朵,同樣變化了形狀。
其西南一角,是個地形圖,但不大,更多的部分,變成了一條微有曲折的路線。
“那破城有什麼好看的,除了木頭還是木頭。
”西塞城中,一素衣老者微微搖頭。
而随着這位老者的這個舉動,帶着路線的那塊雲圖,那曲折線條像是真實的繩子一般被人牽引着,赫然從西南側的地形圖處被人斷開,引向了正西的位置,然後同樣在最西處,顯出了一幅地圖。
“都一群百十歲的老家夥了,還這麼瞎胡鬧,像什麼話。
”重黎城中,一高大武者樣的老者笑罵着,但這般說着,下一刻,卻同樣有一道龐大的意識,沖天而上,遙遙地向着東北的那個雲圖而去。
然後,最南邊那本已散開的雲圖,又被操控着,變成了一個新的地形圖。
巨岩城中,沙迦擡首望天,兩手緊握。
其眉頭忽聚忽散,然後,某一刻,那整個千裡雲圖的下方,忽然有大風開始吹拂起來,從下往上吹的風。
這位有點不夠看的中位法師閣下,以破壞比建設容易得多的手段,來入場或者說解場了。
不知是否是受了他的提醒,這陣大風剛起,忽然地,遍及南域的近萬裡區域,東西南北中各個方位,高空之上,一處、兩處、三處……十處……一百處……更多處……
呼啦啦地如蜂擁一般,起了無數的大風,這些大風雖出發點不一,但同時都向着一個方向。
然後,那千裡雲圖的位置,就變得真正鬧騰起來,什麼箭矢什麼地圖什麼路線,都再也無法保持了,完全變成了一團混亂,并且這混亂還在不住地或南或北或東或西地劇烈翻騰着,如被火燒如被浪卷一般席卷着。
到了此時,面對這樣的情況,方天已經完全是目瞪口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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