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小葫蘆真聰明。
”繼續搓搓揉揉，若靈對着小葫蘆親了又親。
小葫蘆知道安平已經去世了，就不知道它也已經不在了，更沒發現她的臉早已經不是過去的模樣了，該說它聰明還是糊塗呢。

　　“不管師傅了。
”親夠了就推開若靈，小葫蘆直接朝着還在啜泣的安平，以及一旁的肉肉奔了過去。
有小夥伴在，有空再陪師傅吧。

　　“小家夥，那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南宮對着若靈用繃帶包緊的小臉吹了吹，又低頭瞅瞅若靈那身衣服，十分滿意“要是你天天這麼穿也不錯。
”看那些慕名而來的法師們還追的下手不。

　　這身衣服……若靈也不知道愛麗絲是什麼時候在老媽櫃子搜到的殘舊上衣，那褲子還被她用剪刀剪得參差不齊。
這不合腳的破鞋，是從那種評分隻有三的網店買的吧，害得自己在小樹林狂跑的時候都跑丢了。

　　許是看到若靈難看的臉色，南宮沒有再調侃她的服裝，而是讓獨孤殇拿給若靈一些新衣服換上，才将小林剛發來的資料遞給若靈：“夜白域的紙紮鋪在紮紙人的時候會記上小記号，跟襲擊安平的紙人一樣，要去看看嗎？
”

　　“當然去，隻是……”若靈轉過頭，跟南宮指着地上已經被安撫了情緒的安平“有些事是不是該從它身上問出來？
”

　　“這當然，安平，過來。
”對于小孩就跟對待大人一樣，幾乎沒有半點差别的南宮對着安平招招手，安平就乖巧地放開手上的小球，朝南宮“小跑”了過去，仰着小腦袋，黑溜溜的眼眸緊盯着南宮等他指示。

　　“你爸媽呢？
”沒有任何鋪墊，南宮直截了當的詢問，聽得一旁衆人差點撲倒在地。
你就不知道安平的爸媽已經死了嗎，還問？

　　“不知道。
”提及父母，安平的小腦袋就失落地垂了下去，肥短的手指掰弄着衣角，扁嘴道“他們說讓我在那裡等他們，還說很快回來的，可是我等了一會兒，他們都沒回來。
”

　　什麼一會兒，是一天。
果然，靈體的記憶停留的關系讓它們很難記清時間。
若靈瞪了下南宮，才抱過安平拍了拍後背，那溫柔的語氣跟南宮冰冷的聲音完全就是兩個極端：“安平，你爸媽帶你去小樹林做什麼？
”

　　“我家就住在那附近，爸媽要……奇怪，我怎麼不記得了？
”兩道小眉毛不符年紀地皺了起來，安平的小腦袋也疑惑地歪了歪，一臉的糾結“又不是飯後散步，怎麼會到那去呢？
”

　　“記不起來就算了，你爸媽工作忙，托我們照顧你幾天。
”說謊不打草稿，若靈将安平直接抱到孩子之間放滿了玩具，才扯過其他人，圍成一圈讨論“安平才被自己屍體吓到，現在就忘記了，什麼情況？
”

　　“普通人都有三魂七魄才能正常，缺了其中一個都會變得癡傻或者精神錯亂。
可是安平現在魂魄不齊，所以記憶也會發生混亂。
”回答專業的當然不是其他人，而是北堂玄。

　　北堂玄帶着一絲慌亂地緊盯着若靈，見她沒有不耐煩地離開，才繼續道：“小孩子魂魄不穩，受到驚吓的時候很容易丢魂，所以才有很多給小孩招魂的先例。
安平生前肯定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吓，魂魄被吓走或者還附在肉身身上才會如此。
”

　　衆人屏住呼吸觀察若靈的反應，見她完全沒有想揍北堂玄的沖動才放心，丢下幾個孩子玩耍就去查看安平的屍體，卻沒有找到它本該附着在肉身的魂魄。

　　收拾完滿身疲憊爬上車，北堂玄一直保持沉默地跟着上去，身後就傳來了爾梓的驚呼。
衆人循聲望去，就看見一個花盆從上空砸在爾梓的腳邊，若靈眼色複雜地看了下并沒有作聲，衆人完全猜測不到她的心思。

　　“是白爺爺。
”寂靜的車裡，隻有小孩們玩耍的聲音，此時小葫蘆卻指着剛鑽出腦袋的愛麗絲，滿眼驚喜地沖過去抱住了愛麗絲的腦袋蹭了蹭“白爺爺終于肯出來陪我玩了。
”

　　“我說過了，我不是什麼白爺爺。
”愛麗絲氣呼呼地使勁掰開小葫蘆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肥手，她可是迷倒萬千少男的愛麗絲大美女，才不是什麼白發蒼蒼的老爺爺。

　　“騙人，白爺爺總是摸着羊胡子給人算命，我認識得很。
”小葫蘆伸手拽了拽愛麗絲的頭發，還特地扯到若靈眼前請她驗證“師傅，這是白色頭發跟胡須對不對？
”

　　“對，你白爺爺跟你開玩笑呢。
”這孩子，跟無名一樣，眼睛跟腦袋都有問題對不對，記憶怎麼都停留在前世裡。

　　“我不要，為什麼那一世我又是個算命的，還是個老頭。
”愛麗絲哀嚎一聲做可憐狀，咬着手帕抽抽泣泣的，突然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扯住小葫蘆湊到身前“你師傅也是個老頭對不對？
”拜托，讓我心裡平衡點吧。

　　“才沒有，師傅最年輕最漂亮了，其他孩子都很羨慕我呢。
”說起自己的師傅，小葫蘆立即傲嬌又自豪地昂起小腦袋，肥短雙臂背在身後在衆人眼前踱來踱去“師傅可是法師界裡最受歡迎的，不隻是法師，還有很多其他男人都來求親，師傅都看不上他們。
”

　　“豬頭，這不公平。
”愛麗絲淚眼汪汪地躲在角落結蜘蛛網，戳着座墊哀怨無比地扁嘴抽泣“一個成天跟在漂亮女法師身邊的老頭，不是色狼變态就是孤家寡人，我怎麼會那麼悲慘。
”

　　“咦，你也在呀？
”折磨完愛麗絲，小葫蘆又朝一旁的北堂玄湊了過去，驚訝地捧着小臉“風流男，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在這？
這也好，師傅就不用說對不起你，還讓白爺爺給她改命了。
”

　　小葫蘆這話宛如驚雷般落在車内，震驚了所有人。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除了北堂玄之外，其他人前世都跟若靈有些牽扯，現在居然連北堂玄也在内。
不過，風流男一詞可不是什麼好聽的。

　　“我是怎麼死的？
”北堂玄偷瞄了若靈一眼，見她似乎完全不在意這個消息，心痛得不行，還是強裝出笑容揉揉小葫蘆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