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第281章 陰氣小屋的邪術
郭道長頓了頓道:“而這些地方的交界點就是心陽公寓,自然會被影響。
這種地方本就不适合人類居住,而附近似乎被人動了手腳,加強了聚集陰氣的力度。
”
動了手腳是嗎?
現在自己身上沒有帶耳釘,難怪沒辦法得知術法的存在。
不過既然生人都沾上了這裡的氣息,若靈還是打算随郭道長去看看情況。
殘破的平底房,昨夜被暴風雨席卷過的屋頂破了好幾個洞,屋内全是混合了樹葉跟污糟的雨水。
大門敞開着,裡屋時不時的傳出幾聲費力的咳嗽聲。
若靈等人自進了極陰之地的範圍後便一直籠罩在陰氣中,對于這間房子所散發的陰氣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别。
可是對于沒有法器護身的普通人來說就如同生活在充滿瘴氣的深洞一般,慢慢被陰氣腐蝕。
郭道長低咳一聲就在破爛的木門上敲了敲,半晌,裡屋就走出了一個面色慘白,精神萎靡的中年男人,他用手抵着嘴咳了幾聲才有些虛弱的望向郭道長:“你找誰?
”
郭道長望着他身上沾染的陰氣微微一蹙眉:“我是附近的醫生,聽說這裡有人生病就過來看看。
”
中年男人眼中劃過一抹異樣,醫生,還聽說?
這裡住的人并不多,大多是興建建築物的工人,誰會那麼好心幫自己請醫生呢?
自己已經帶着婆娘用掉那僅有的積蓄繼續去市裡求醫,可是還是治不好。
就算眼前這人是騙子,家裡也沒什麼好給他騙的。
還不如賭一把,讓他看一看婆娘吧。
郭道長看到對方朝自己點頭,在門口稍稍蹙了下眉就跨步進去,“噗咚”一聲踩在水裡,往屋内走去,厚重的水使走路也有些不方便。
小屋内的布置一眼就能望到底,裡面除了一張桌子就隻有一張破爛的木床。
木床上坐了一個眼神萎靡的小男孩,在床的裡頭有一處高高的隆起。
若靈能那微微抖動的被褥中猜測出,那就是求助老人靈體的女兒。
此時她的身上附着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眼神空洞的緊緊纏住了她的身子。
獨孤殇見若靈飄進屋,也毫不猶豫的跟了進去,任由地上污濁的水浸濕了雙鞋。
郭道長蹙眉看了一眼纏繞着中年婦女的女鬼,這女鬼不是怨靈,為何要緊緊纏住這個婦女?
他望了一眼四周,微微抽了下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聞錯了。
總覺得這裡除了垃圾堆積的污臭外還有一股自己曾經聞過的、惡心的味道。
北堂玄見郭道長蹙眉四處張望,似乎是找尋找着什麼的模樣,連忙湊近他問道:“師傅,您在找什麼?
”
郭道長依舊皺着眉頭搖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有預感,要是找不到那樣東西,這個女鬼即使被收走也可能會發狂,很難超度。
”即使女鬼的眼神空洞,裡面卻透着絲絲的執着。
若靈見郭道長遇到難題,不由得湊近獨孤殇的耳邊低聲道:“除了床上的女鬼,你有看到其他奇怪的東西嗎?
”
既然是若靈提出的問題,獨孤殇便不會吝啬開口。
他指指木床的位置道:“床下有被水泡濕的東西。
”
聽獨孤殇突然開口,北堂玄不由得轉頭輕瞥了他一眼。
這個算是自己遠方親戚的家夥似乎是雇傭兵的身份,嗅覺應該也比其他人靈敏許多。
雖然不願意出聲承認,不過還是相信他不會在臭女人眼前撒謊。
于是北堂玄俯下身子,伸出長臂在木床背面的木闆上摸索了一番,半晌後終于從中摸到一個鼓起的小包。
郭道長看到北堂玄手掌中上被黑紙包裹的小布包,那張黑紙因為木床比較高的關系沒有完全浸泡在水中,所以隻被浸壞了外沿部分。
北堂玄将小布包放在的木桌上,小心翼翼的攤開布包,然後一層層的打開。
最外面的是一張黑色的符,上面畫着白色的詭異人圖,符裡的布包包裹着一顆圓黑的植物果實。
靜谧的小屋内,郭道長緊蹙着眉頭抓起布包裡的黑色果實湊到了鼻子下聞了聞,繼而緩緩道放下道:“不知道是不是我聞錯,還是送去化驗一番才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才有辦法依法做出處置。
”
若靈緊抿着嘴唇想了想:“一定要清楚它是什麼東西才能制服女鬼嗎?
”好麻煩喲,隻是個普通靈體而已,居然還要來來回回的跑,自己即使是來湊熱鬧的也沒這個耐心呀。
若靈伸出自己唯一能動的手,輕拍下獨孤殇的肩膀:“殇,你有辦法聞出這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嗎?
”
曉得若靈在處理一般的靈體時并沒有什麼耐心,獨孤殇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黑色果實湊到鼻下聞聞,伸出手指甲刮了一下果實外部猶如油蠟一般的黑色物體,然後淡聲道:“泰緬的槟榔,黑色的物體是人類的油脂。
”
愛麗絲聞言,驚愕的抽抽嘴角。
這家夥什麼鼻子呀,居然連這個都聞得出來。
泰緬?
對了,那也是屬于戰亂的地方,獨孤殇去過也不稀奇。
而作為一個雇傭兵,對于自己身處地形跟所擁有的植物都會下一番功夫去了解,以便自己執行任務的時候能多加利用。
若靈也知道為什麼獨孤殇會聞得出來那些味道,有些心疼的拍拍他的肩膀,語氣柔和道:“殇真厲害。
”
獨孤殇的視線鎖定着若靈的氣息展顔一笑,真沒想到過去為了保命學習到的知識能夠幫上若靈。
北堂玄聽到獨孤殇的鑒定微微一愣,繼而有些佩服又不肯承認的撇撇嘴。
在看到若靈跟獨孤殇親密的動作後,心裡有些發堵。
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斷他們的對視。
北堂玄握着拳頭在嘴下輕咳了幾聲,故意打斷兩人的對視,大聲朝郭道長道:“師傅,既然知道了它的材料,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嗎?
”
郭道長汗顔的歎了口氣,這小子離自己這麼近還喊得這麼大聲,是想把自己喊聾嗎?
轉頭瞥了一眼北堂玄臉上的鐵青,再看看靈兒放在獨孤殇肩膀上的手,歎氣的聲音更大了。
不管了,年輕人的事情自己解決去。
郭道長整了整思緒,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的黑色槟榔上道:“槟榔雖然在中國是屬于驅邪的存在,但是在泰緬的槟榔卻是一種施邪術的材料之一。
在泰緬甸,若有婦人懷孕卻不幸去世的話,必須将其肚子剖開把嬰兒取出分開埋葬,當地人認為若不這麼做,必會鬧鬼。
而制造迷魂藥的方法,就是挖出那具嬰屍。
在午夜時分,帶着他來到母墳前,将母親的屍體也挖出來。
然後捧着嬰兒向母親不停地跪拜,一直拜到母親的屍身坐起來。
然後将嬰兒丢入母親懷中,并向她祈求他已将你的孩子找回來了,請母親賜給他所要的東西。
最後就用燃燒的紙錢去燒女屍的下巴,直到烤出油膏來,将這油膏滴在槟榔上,這槟榔就成了迷魂藥了。
隻要偷偷地将這迷魂藥放在别人的住所中,就可以慢慢腐蝕别人的靈魂跟身體。
”
說着,郭道長搖了搖頭歎氣道:“其實與其說是迷魂藥,還不如說是一種邪術。
利用找回母親孩子的恩德來威脅母親,要是母親不從就會欠下一份債。
而因為母親造的孽,孩子也必須幫着還的關系,母親即使不願意也會幫着害人。
這是一種利用母愛,既溫情又殘忍的邪術啊。
”
看着郭叔叔臉上難得露出感慨,若靈抓了抓後腦勺愣愣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擡眼卻看到一路上都一臉擔憂的蔣欣,居然看着桌子上的槟榔陷入了沉思中。
若靈不由得有點吃驚,蔣欣不是應該一臉哀愁的想着蔣正跟呂衡的嗎?
怎麼看着槟榔就一臉深思起來?
蔣欣的視線一直專注在槟榔上,母愛嗎?
為了自己的孩子,一個母親可以抛下一切去害人,也可以不顧自己會被邪術士禁箍的危險向法師求助,請他救自己的孩子。
蔣欣看着木床上眼神空洞,卻透着一絲執着的女鬼。
即使它已經忘記了為什麼要緊纏着婦女,可是就是那份為孩子贖罪的執念,讓它變成了這副模樣卻依舊執着。
看着它的眼神,蔣欣塵封的記憶也慢慢湧現。
小時候那些孩子追着自己喊拖油瓶的時候,自己都會緊抱着媽媽痛哭。
她總是那麼溫柔的輕拍着自己的後背,告訴自己不是拖油瓶,沒有拖累她,她因為自己學習成績名列前茅而驕傲。
可是,每次安慰完自己,當母親以為自己看不到的時候,母親卻會躲到廁所裡偷偷的哭。
自己知道母親的苦,知道她的累,所以每次都很乖,聽她的話。
可是随着自己長大,一切都變了。
媽媽為了生活越來越忙,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自己經常一個人在家覺得孤單,當高高興興的拿出自己的成績單希望得到她的稱贊時,她卻隻是輕瞥了一眼就繼續手上的工作。
慢慢的,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即使媽媽重婚後,自己跟父親的關系很好,可是兩人的關系一直沒有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