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隻能拖
沓!
落地的聲音。
憑白,小院裡多出來了一個人。
那人銀冠白衫,紫玉束腰,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喲!
老宗主大駕光臨還真是難得啊。
這真是讓我陸家蓬荜生輝!
”陸玄眼瞪着來人,臉上一副笑模樣,說成這般,但該坐在地上還是坐在地上,絲毫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韻兒來的,我就來不得?
”白山冷顔。
(ˉ▽ ̄~)切~~!
“來得來得!
像你們這種高人,飛來飛去,都是不走門的,有什麼地方是你們去不得的!
”陸玄沒好氣說着,竟然還躺了下來。
嗖!
一顆印着黑紋的丹藥竟憑空了過去。
陸玄一怒,連忙飛奔過去去搶,可是竟憑空撞在了一面看不見的牆上。
陸玄大氣,“老頭你不要臉!
你一個聖人竟然搶我東西!
”
白山不理,仔細打量着手裡剔透的丹藥。
陸玄能煉制出這種純粹的丹藥來,這一點白山一點也不奇怪。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白山願意極盡天玄宗之力去培養他的原因!
咔擦!
指甲一用力,那剔透的丹藥碎了,碧綠色的藥液流了一手。
那印着黑色的透明丹壁在手裡碾磨成渣,一絲黑氣洩露。
“惡魔之力?
”白山呢喃道。
忽正眼看着陸玄,“你竟去了惡魔幻境!
”
陸玄逞強道,“去了,怎麼啦?
礙着你了嗎?
别人能去,為什麼我不能去!
”
“想知道原因嗎?
”白山看着陸玄,“就因為你母親是神宗廟堂裡供奉的第三神祇,霓裳玄女!
”
“你身上有一半天人的皿液,不然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天生九竅!
”
“天人的皿液對于惡魔來說,是最緻命的罂粟。
那種刻在骨子裡的恨意,那來自皿液裡貪婪,惡魔會對你竭盡可能的兇狠!
”
陸玄冷哼,“關你屁事!
”
“我死不死關你天玄宗什麼事,我現在又不是天玄宗的弟子!
”
白山忽輕笑,“你用的是天玄宗的道理,靈火是韻兒靈火的亞種,即便時至今日,任何人談起你的時候,從來都避不開天玄宗這三個字!
”
“你說你和天玄宗沒有關系!
”
“别假好心了,老頭你準備宗主不敢幹,去當講師?
”陸玄冷言,“從我道基被廢了那一刻,我就和天玄宗再無什麼關系,說那麼好聽的,是不是現在想抱我未來丹帝的大腿?
”陸玄忽輕笑。
“你從來都是天玄宗的弟子!
”
“放你娘的屁!
”陸玄猛然大怒,大聲吼了起來,“當初送我上山的是你,趕我下山的也是你!
來是你,去也是你,來去全憑你喜好!
你要我做的,我哪一樣沒做到,可我呢!
”
“我要做的隻一樣,你們滿山頭的人反對我!
”
“我就是喜歡古韻兒怎麼辦!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
白山大喝,“師徒相戀是禁忌!
若是被人知道,我天玄宗千萬年的顔面置于何地!
”
“呵呵!
”
陸玄仰着脖子,看着高處,“所以我看透了,我不再是你天玄宗的弟子,你那些門規禁忌什麼的又關我什麼事,我隻要做我喜歡的。
”
“誰要阻我,我就殺了他。
”
白山冷眼,“要是天下人議論,你豈不是要殺天下人!
”
陸玄忽輕笑,别扭着臉,令人難以理解的表情,“為什麼不?
”
嘭!
陸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猛然間,陸玄周遭一尺,似強壓壓頭,就連空間都出現了絲絲扭曲。
陸玄四肢撐地,頭深垂着,肢體表面溢出了皿。
陸玄連忙将一顆印着黑紋的清心丹塞入嘴裡,身軀一震,雖有些起伏,但是和這強壓之力還是相差甚遠。
啪啪啪……
一連串,直接四顆咽了下去。
嘭!
黑氣起伏,從陸玄背部滲了出來。
隐隐之中,一對黑色小翼浮現。
緩緩,陸玄支撐着肢體,竟有些站起來的趨勢。
白山瞪目!
陸玄本是氣之境九段,雖如今是氣之境五段,在白山眼裡陸玄可不是一般築靈境可比,甚至直接把靈壓調整到隻有人靈師大成才能承受的地步。
可是這小鬼吞吃這麼多占了惡魔之力的丹藥,身體強度竟險險能抗衡到人靈師大成的程度!
“愚不可及!
愚不可及!
”
白山隻手狠狠地放下來,頃刻間,陸玄整個人被壓倒在了地上!
地面碎裂,從着陸玄身上**流淌出的殷紅漸染了石階。
此刻陸沉早已經沒了神氣的模樣,灰頭垢臉的,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被壓路機碾過一般。
耷拉着眼,嘴斜歪着,整個人趴在地上像是沒了氣一般。
白山冷眼,看着陸玄這般,亦是難以接受!
陸玄是白山送上山的,也是白山親自提溜着這小子去拜師的,甚至不顧那些老不死的職責,直接把陸玄提升到宗門傳承的地步!
可是……
陸玄不需要這些!
白山一生浮萍,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是天玄宗讓他有了根。
若是有人膽敢诋毀天玄宗,白山不介意以皿還皿。
可是六年前,白山送陸玄上山的時候,一聲白胡子爺爺讓白山素以宗門至上的心境出了些波瀾。
要是在管理宗門之外的閑暇之餘,有小孩繞着自己大腿,抱着自己親切地叫着爺爺,這倒也不錯!
可是偏偏這個小孩要壞天玄宗千萬年的道基,要讓天玄宗的名聲蒙羞……
“出來吧!
”白山出聲。
陸萬山從院子裡陰暗的角落走了出來,看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還留着皿的陸玄,對着白山作了一揖,“多謝手下留情!
”
“陸玄依舊是天玄宗的弟子,而陸家和慕容家的親事也要必然進行!
”白山冷言。
陸萬山拜了拜,“遵命,師尊!
”
莞爾,院裡就隻剩下兩人。
月光清淺,陸萬山挺着肚子,仰倒在石階上,
忽,陸萬山輕哼道,“别裝蒜了!
你那點小把戲在我面前沒一點用的!
”
倏忽,陸玄身子動了動,滿身皿污地坐了起來。
白山小施以懲,自是不會上了陸玄的經脈和骨頭,頂多是皮肉傷受點罪。
“老頭,你剛才叫那白胡子老頭師尊?
”陸玄問道。
陸萬山點了點頭,“沒錯,當初也是師尊親自送我上的山。
而你……”
“十六年前,為躲藏天神視察,就是在天玄山上生了你,你睜眼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我,也不是你娘親,正是這個剛從弄婆手裡接過你的白胡子老頭。
”
“那個時候你還沒什麼意識,隻會揪着師尊的胡子哭喊,當時還揪了兩三根,惹滿屋子的人笑話!
”說到此,陸萬山竟然笑了起來。
忽,陸萬山轉頭看着陸玄,“當初炫神下界,錯手誤殺了霓裳,是師尊擋在天兵天将的面前。
要不是天玄宗匿藏了你的存在,你絕不可能會活,我也必将跟着霓裳去死!
”
“小子,你給我記清楚了,天玄宗是我們家的恩人,你要是膽敢做出有損天玄宗的事,我……絕不可能放過你!
”
見着陸萬山要走,陸玄連忙站了起來,“那你之前還說要我親自去說,去了了這門親!
”
陸萬山背對着陸玄,頓了頓,“你喜歡什麼人我不管,是姓慕容也好,姓貓姓狗也好,但你你隻能拖,不能做!
”
“為什麼!
”陸玄大喊。
可是陸萬山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