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陸玄，你這樣就想打發我啦？
”那小鬼不依不饒，連跑着跟過來，拿着那玉佩放在面前，“雖說這玉看起來還行，值個三兩千金币還湊合，但是我那幻境令牌可是值一萬金币的！
”

　　陸玄有點煩，皺着眉，“那我差點死在裡面怎麼算！
”

　　“我一進去，三四個黑色小鬼朝我這邊撲，完了又一個像小山般大小的獸頭想吞我，也就是我，要是一般人，别說能撿到這什麼勞什子玉，能不能好好地出來都是難事！
”

　　“你還在這跟我讨價還價，玉你不要你給我，我還能當個金币買點藥錢！
”

　　噗！

　　那小鬼捂住輕笑。

　　說實話，那裡等級最低的等級一的黑色小獸都是有着氣之境九段的實力，一次性還是碰到四個，像陸玄這種還隻是氣之境五段的實力，着實不能要求過多。

　　“沒事了吧？
沒事我就走了！
”陸玄見着那小鬼沒好氣的偷笑心裡就不痛快，自是不管，直接溜走。

　　見着陸玄走，小鬼想留，可是話還沒說出口，陸玄快的連影子都不見了。

　　“素素！
”一人喝道。

　　白天那和陸萬山在大堂喝茶的慕容兄從廊檐下走了出來，剛才發生的一切，自是看的清清楚楚。

　　本還想追上去，那小鬼見着來人，立馬低着頭，像個鹌鹑一般。

　　“二叔。
”小鬼小聲念道。

　　“素素，你還想扮成假小子多久時間，訂親也就兩日後了。
若是再繼續這般，倒是該有人說我慕容家的閑話啦！
”慕容正虎開口，眼睛到是看到了慕容素素手裡緊握的玉佩。

　　“素素，大哥說過，若是你不喜歡這小子，即便是父親承下的親事，都可以悔改的。
隻要你不願意！
”

　　慕容素素忽擡頭，眼睛緊看着慕容正虎，輕哼一聲，像是了然一般，頭又低了下去，“我來了，就沒有想過反悔。
三年前是，今天也是！
”

　　慕容正虎想說些什麼，可是看着慕容素素倔強的樣子，如鲠在喉！

　　“罷了罷了！
既然我慕容家的女兒一定要嫁姓陸的人為妻，至少是個不讨厭的家夥吧！
”

　　慕容正虎轉身，“回吧！
夜深了，涼了。
”

　　慕容素素冷眼，不經意間，那束在身後的馬尾散了下來。
火紅勁裝包裹着，倒像是暈紅的白蓮。

　　一人一影，地上滿是清輝。

　　忽想起三年期，一紙诰命落了慕容家。

　　華天帝國三皇子前來求親！

　　還記得當初陸鎮天嚣張跋扈地在慕容家的庭前，強娶自己的模樣。

　　真的是夠了！

　　……

　　陸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一個小院，沒有多大，除了三兩天天一次打掃的人，沒有人會來。

　　陸玄端坐在庭前石階上，拿出自己的戰利品。

　　一枚戒指，兩個儲物袋。

　　嘩啦嘩啦倒出一堆東西，不過靈陸玄驚訝的是，像這類三人，應該是什麼療傷的丹藥，或者是金币應該是最多的，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竟有着二三十株的清心草！

　　說起這清心草，這是陸玄在天玄宗接觸最多的，也是當初陸玄悄悄咪咪存的最多的一品靈藥。

　　這東西是煉制清心丹的主料，配合着清泉草褪去雜質，就能煉出清心丹。

　　說起清心丹，倒是緣分，自己見得第一次丹藥冒金光，就是這清心丹。

　　“你要煉藥？
”墨将冒了出來。

　　陸玄點了點頭。

　　“我不僅要煉藥，我還要我的煉制成功率達到十成十！
”

　　墨将輕哼，“幻想還是要有的，萬一真碰上什麼狗屎運呢！
”

　　陸玄忽轉頭，别有深意地看着墨将，“你不信？
”

　　“切！
就算是天神力最頂尖的煉藥師，即便是煉制最下級的丹藥都不敢說什麼成功率十成十，失誤率至少也得是萬分之一！
像你這樣的小鬼，頂多九成的成功率！
”

　　陸玄輕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不服的，賊好當凱子削！

　　“那我們就賭一下，反正下次也要去幻境，我就拿那次的龍氣丹做賭注，這裡不是有二十六株清心草嘛，二十株，二十顆顆清心丹，在不使用清泉草當輔料的前提下，二十顆成丹！
”

　　“敢不敢賭！
”陸玄輕瞥一眼。

　　墨将也是不服氣，還真沒什麼人能在自己面前裝比，“賭了！
”

　　“你若是真的能成二十顆成丹，兩顆龍氣丹奉上！
”

　　陸玄冷眼！

　　這老小子把話說得那麼絕，到最後就隻騙到兩顆龍氣丹！

　　陸玄讪讪手，左手忽用力，一團黃色火焰生了起來。

　　随意丢了七八株清心草下去，那黃色火焰雖不大，但那每株清心草四周都是有着黃色光彩！

　　“不用爐鼎的嗎？
”墨将訝異。

　　陸玄輕哼，“我煉丹三個月之後，老女人就不讓我碰爐鼎了，說什麼用爐鼎煉藥的都是垃圾！
”

　　“不過也沒錯，爐鼎的作用無非是讓煉藥的爐火溫度更高，也更好掌握禦火之術。
像那種連控個火都沒什麼信心的人，也罔稱什麼煉藥師了！
”

　　墨将輕笑，“瞧把你狂的，我真要看看你要是牛皮吹破了，你怎麼收場！
”

　　忽想到什麼，“要不這樣，把賭注改一下，你行，我捧上十顆龍氣丹，不行，我也不要你龍氣丹，你幫我個忙！
”

　　陸玄擡眼，“少見啊，像你這種牛逼人，竟然還有要我幫忙的？
”

　　“你隻說你願意不願意吧？
”墨将開口。

　　“好，你說說看，要是我辦不到，要我去送死，那也是不可能的去做的。
”陸玄看着手裡那腦袋般大小的黃色火焰，雖說是分心了，但還控的住。

　　“幫我殺一個人！
”

　　“誰？
”

　　“天境・炫神！
”

　　嘭！
莫名，那黃色火焰一下子高漲了起來。

　　莞爾，那黃色火焰又降了下去。

　　墨将看在眼裡，“你認識炫神？
”

　　陸玄輕笑，“我喜歡叫他炫狗，因為這狗東西總是做些讓人讨厭的事。
”

　　墨将不言，凡是天神能與人類扯上關系，基本上都是單方面的殺戮。

　　緩緩，那七株青翠的靈藥收縮了，落下些灰燼，那至純的七顆綠色球狀的液滴像是流動的翡翠。

　　黃色火焰絲毫不傷及那綠色的靈液，倒像是在催動着那些靈液翻滾，剔除雜質。

　　由綠色變為澄清，最後像是透明的結晶。

　　陸玄忽擡手，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黑色晶核。
這晶核遠比墨将從那巨大獸頭裡剔除的小了很多，應該是那等級一的黑色小獸腦袋裡的。

　　嘭！

　　陸玄直接捏碎那晶核，隻掌反控，壓制住那略黑的氣體。

　　是龍氣沒錯，隻是這氣體裡多了些黑色小獸本身的負面情緒。

　　就是這樣的，晶核帶着野性，而晶礦本身雜質過多。

　　那略黑的氣體進了黃色火焰，融進了那淡綠色的結晶。

　　大紅！

　　陸玄看到了，必成丹之兆！

　　那淡綠色的結晶像是透明的容器，裡面填充着綠色剔透的液滴，某一刻，沸騰的液滴平穩了，陸玄隻手微張，大吸收火，莞爾，面前漂浮着七顆剔透的丹藥。

　　這東西和尋常泥丸狀的丹藥不同，這種東西更純粹，雜質更少，藥效也會更好，副作用也會比一般丹藥小上很多。

　　這也是為什麼古韻兒能自稱丹尊的原因。

　　隻是……

　　沒有想象中的金色，那七顆剔透丹藥有着區别之前的金色龍紋，這丹藥上竟有着黑色篆書刻下的獸頭。

　　陸玄抿嘴，“看樣子是我輸了，這不是清心丹。
”

　　墨将搖了搖頭，“沒錯這确實不是清心丹，這是黑魔丹！
”

　　陸玄訝異，“黑魔丹？
”

　　“你們人類用的煉丹之術傳承于天界，盡管過了萬載歲月，但卻是換湯不換藥。
你用你那法子煉制，自然是清心丹，但是你多加了那黑色晶核！
”

　　“這也本沒什麼，若不是你能煉制出這麼純粹的丹藥，怕是這黑魔丹的黑紋還會隐藏在泥丸的雜垢裡，根本看不出！
”

　　陸玄輕捏着一枚印有黑紋的清心丹，看了看，除了那印在丹體上的黑紋，似乎也并沒什麼區别。

　　“這黑魔丹和普通的清心丹有什麼區别？
”

　　墨将輕笑，“人食萬物，自受萬物之毒。
這黑紋也沒什麼，吃的多了，不過是增加了以後走火入魔的概率。
說不定還會染生心魔，修為晉升也會延緩的多。
”

　　陸玄怔目，從沒聽說過這些。

　　“那就是廢了？
”

　　墨将搖了搖頭，“那看不出黑紋的泥丸，自然存在泥丸裡的黑魔之力是隐性的。
隐性的惡魔之力除了當心魔，我還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麼用處。
”

　　“可是你這能出現黑紋的丹藥裡的黑魔之力是顯性的，你猜……會有别的什麼可能？
”

　　陸玄瞪眼，原想着這晶核裡潛藏的龍氣能催化出金光，倒沒想過還會出什麼顯性隐性的惡魔之力！

　　“猜是不會猜的，直接吃吃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陸玄擡手就将一枚印了黑紋的清心丹塞進嘴裡，“若是這黑魔之力能當心魔，怕是每個進了那幻境的人呼了裡面的氣，身上都染了這什麼黑魔之力吧！
”

　　陸玄揣測道。

　　陸玄特質的丹藥和一般人的不同，就像是大饅頭和小籠包一般，一咬開丹體，立馬那綠色的汁液湧進了喉嚨口。

　　“你還别說，挺甜的。
尋常的清心丹是沒有這種味道的。
”陸玄嚼了嚼。

　　可猛地一刹那，心肝一顫，整個身體痙攣般抽搐，身體上幾縷難以察覺的黑色湧向了脖頸，莫名，在後脖脊梁處像是被火點了一般吃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久才緩了過來，陸玄一身冷汗。

　　莫名，周遭憑空壓抑了很多。

　　隻覺得皿液在沸騰，嘴裡空空蕩蕩的，非要撕扯點什麼才能舒服一點。

　　張開手，指甲變成長了，變黑了，嘴裡兩處虎牙滋長了出來，自己整個人就像是野獸一般。

　　再瞪目，原本黑色的瞳孔變得猩紅，也看的更清楚！

　　墨将輕擡手，抽出池裡水，憑空弄出一面鏡子。

　　鏡子裡的陸玄已沒有了人的模樣，尖尖的獠牙，猩紅的眼睛，黑色的爪子，背佝偻着！

　　活像是幻境裡人形的惡魔。

　　“這就是顯性的黑魔之力？
”陸玄說着話。

　　墨将點了點頭，“沒錯。
我曾說過，天神在天上，惡魔在地上，人類生活在惡魔的領域，也終将會淪為惡魔。
”

　　“隻是這時間有點長，有些人都沒等到就死了。
”

　　忽，墨将笑了起來，“要是你天天吃這種丹藥，一天十顆，我敢保證，一年之後，你絕對是惡魔的形态！
”

　　啪！

　　一個響指。

　　純白的靈火湧于指尖。

　　慢慢地，純白漸染，變成了黑色，一小撮深黑色的火焰搖曳。

　　陸玄似是自言自語，“力量更強大了！
”

　　墨将愕然，“你似乎并不嫌棄厭惡惡魔，按理說，惡魔是世間極為邪惡暴戾的存在，生靈應該都會敬而遠之吧！
”

　　莫名，陸玄竟笑了起來，“惡魔會殺人，天神也會殺人。
如果非要說什麼分别，天神殺人前會想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惡魔似乎隻是随性而為。

　　“對于我，又有什麼區别，我又為什麼要區别對待，去崇敬天神而厭惡魔鬼？
”陸玄冷目。

　　莞爾，黑色火焰消失了，陸玄渾身黑色的氣息也消散開來。

　　陸玄擡起手，“拿來！
”

　　墨将一愣，“拿什麼？
”

　　“廢話，當然是龍氣丹啦！
你要的是清心丹，又沒說是不是印上黑紋的清心丹。
你若非要看完，我倒是不介意再耽誤點時間！
”陸玄沒好氣說道。

　　要說能說會道，還真沒人是陸玄的對手。

　　墨将有點不太高興，生硬地掏出十顆深棕色的龍氣丹，“真希望你能吃丹藥吃毒死！
”

　　陸玄戲谑，“沒聽說好人不長歲，禍害遺千年嗎？
我是禍害，我死不了的。
”

　　陸玄得了那十顆龍氣丹，存了九顆，如法炮制出七顆印着白紋的清心丹。

　　雖然沒出現意料之中的金光，但是卻出現了紫色。

　　紫色是丹藥晉升下一等級的預兆。

　　一顆二品，六顆一品。

　　同上，陸玄也是不想猜這什麼白紋的清心丹有什麼用，亦是咽下去了一顆。
和尋常清心丹沒什麼不同的，隻是咽下去之後暴躁的情緒少了些，整個人安穩了不少。

　　就像是那黑魔之力的解藥一般，亦或者說是中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