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咬着筷子,打眼偷偷瞧葉初寅,真是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好的人啊,才見過一面對自己就這麼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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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清月也沒有忘記,剛才和重樓的人走在一起的葉初寅,昨夜行為無一處不奇怪的葉初寅,這之中的彎彎繞繞她雖然不知道,也知道不會是很安全的事。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她隻蹭他這一頓飯,想來并不會怎麼樣的。
葉初寅端坐于清月的身前,看她一口不停的吃着,心下覺得好笑。
她果然還是那個清月啊!
“你且吃慢點,小心魚刺”若是不小心将魚刺吞下,葉初寅隻要想到那個畫面,就會覺得十分有趣。
“哈?
”清月停下了筷子,表情有些呆滞。
“不是說漁餘做的魚都精心處理過嗎?
魚刺很少的啊”雖是停了筷子,她的嘴卻并沒有停下,鼓着腮幫子和他說着話,像一隻倉鼠,讓人不禁生出想捏捏她的臉的沖動。
葉初寅不知該回些什麼,腦海中一直占據着想捏捏她的臉的想法,一時間呆在了那裡。
見他說不出話來,清月挑挑眉,暗歎這人果然奇怪。
想着伸手又夾了一片魚片送進嘴裡。
清月一邊嚼一邊伸手在葉初寅眼前晃動,“唉,你在想……”話還沒說完,清月臉色一變,捂住口彎下了腰。
“咳咳咳”聽見聲音的葉初寅回過神來,心想,她怎麼這麼倒黴,還真的被魚刺卡住了!
“小二,痰盂還有醋”葉初寅大聲吩咐着。
聲音急切得有些變形。
小二縮了縮身子,不敢有半分的耽擱,迅拿了東西過來。
葉初寅接過一碗醋,急忙起身繞到她身後,将她扶住将醋喂進去,然後大手一下一下的給她拍着背。
“咳咳咳”一大股醋酸味充斥在口鼻之間,清月感覺自己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幸好的是喝下了醋之後,魚刺迅的出來了。
葉初寅和小二都松了一口氣。
清月有氣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竟比來時還要有氣無力,現在的她感覺整個胃都在痙攣着,沖淡了她原先吃下的美食的所有感覺。
看着這一大桌的美食,清月沒了吃下去的**。
她手指動了動,将筷子一下摔在桌子上,啪嗒一聲,像是重重落在葉初寅的心上,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是這個結果啊!
清月也很郁悶,按照她本人的性格,此時應該是要更好的坑葉初寅一下的,可是昨夜不是對他說了自己是深閨中的大小姐嗎?
深閨中的大小姐獨自一人跑到這裡來吃魚已經是很奇怪的事了,但她好歹能圓過去,可是如果她當真在這裡坑了他,這樣他總不得會多想幾分。
要是他想岔了還是怎麼的,将自己報給重樓那幫人,不是橫生枝節嗎?
雖然昨夜他還對自己提醒,還行了一個那麼大的禮,清月雖不會以為他是腦袋秀逗了,但也知道他的行為絕對不是簡單的示好那麼簡單。
在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清月覺得自己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清月有氣無力的開了口“将軍,小女子多謝将軍撫恤,盛情款待,大概是我福分不夠,”說到這裡,清月頗有些難過的咬了咬唇。
“不能享受将軍的上好食物。
”聲音細細弱弱,這般說來,眸含春水,泫然欲泣!
葉初寅的心沉了沉!
他還是太急切了吧。
方才的好環境通通沒有了,剛才那個帶着幾分朋友間問候的話語就讓他錯以為他和清月還同從前那樣嗎?
她慣會對誰都那樣稀松平常像是熟識一般問候,自己是第一天才知道嗎?
如今她這個禮貌疏離的樣子才是她真的想展現給自己的樣子吧。
說到底,她不信任他,他又有什麼憑據讓她相信呢?
相信他不會将她的行蹤告訴重樓的人,相信他永遠不會加害于她!
葉初寅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他不知道清月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知道重樓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因着清月,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清月相信他以及他之後要說的所有事。
最麻煩的事就是,她忘記了所有,他要怎麼幫助她記起來?
“将軍?
”清月不得不加大音量出聲喊對面的葉初寅。
這個将軍,話說不了幾句就陷入沉思,像是入定了一樣,這該不會是一種病吧。
清月打量着葉初寅,看他紅光滿面,俊朗非常,不像是有什麼隐疾的樣子。
“嗯?
”葉初寅回過神來,就看見清月略帶考究的看着他。
他定了定神道“無妨,下次再請姑娘,權當為今日之事賠禮了”既沒有說何時,也沒有問自己如今在何處安身,隻怕出了這個門之後此事便不了了之。
清月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個客套的說法吧,她也不揭穿,笑着應下了。
“既如此,姑娘就在此處再多休息一會,在下這便去處理公務了。
”說着,便起身要走。
清月腹诽果然如此,面上卻笑着回答說好。
葉初寅也笑着回應,在轉過身時突然換了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且不急,這事不能急進,如今他既得了清月的行蹤,那麼來日方長,他總有讓她知道所有事的那一天的。
隻是誰曾想未來,踏出了這間酒館的門,他就再也找不到清月的行蹤,一切也隻能擱淺。
而清月也不知,漁餘的那個上午,她曾經離她一直尋找的東西那麼那麼的近,就因為她猛然間變得疏離的語氣,葉初寅選擇了再多緩緩。
葉初寅下了樓梯,轉個彎往漁餘後院去了。
和所有傳說都不相符的是,漁餘的後院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後院,除了真的有水流穿過進了後院外,并沒有傳說中所存在的池子。
葉初寅腳步沉穩的向裡走着,一會穿過這叢花,一會穿過那個株樹,若是清月在此的話必定能現這漁餘的後院竟然設下了不止一個陣,一重一重的攔住了外來的人,也遮蓋住了這間酒樓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對清月的重要程度,連清月自己也無法想象!
葉初寅自然停了一切的事物,吩咐人守着清月,隻是在清月踏出漁餘大門時就已經現了。
以她卓絕的輕功還有對晉城的熟悉程度,竟生生将葉初寅指派的所有人給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