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錦心立即起身,喊起了雪翎,“快過來……”
雪翎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趕緊跑了過來,一見那猥瑣肥胖的男人攤在錦心的床沿,不由嫌惡地皺了皺眉,“姑娘,青天白日,這翠山庵還能闖進這樣不要臉的男人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我們報官吧,把這大膽的狂徒送到衙門裡去。
”
錦心卻不緊不慢地從袖内掏出一根銀針來,對着已經昏迷過去的男人身上幾處要穴紮去。
做完了這些,方才就着帳幔擦了擦手,把自己先前捂在這男人嘴上的絹帕掖進了袖内。
“沒有家賊,引不來内鬼。
要是報官去,豈不是太便宜了她們?
”她慢悠悠地說着,唇角微翹,露出一抹淡笑。
隻是雪翎卻分明看到了自家姑娘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氣。
對,沒錯,就是殺氣!
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家姑娘這般柔弱秀美的女子,竟然還有這麼冷厲的一面。
隻是想想今兒這事,要不是姑娘懂醫術,還不被這男人給糟蹋了?
到時候敗壞了名聲,就算死了都洗不清。
沒想到太太盧氏竟會這麼歹毒,用這般下作的法子來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孤女。
雪翎眼中滿是憤恨,不由指着那昏過去的惡心男人問錦心,“姑娘,我們不報官,難道就由着人家來敗壞姑娘的名聲不成?
”
“自然不會!
”錦心一腳把那肥碩的男人給踹到了床下,自己下了床,冷笑着扯下了床上的單子,“來而不往非禮也,咱們也給她們送個大大的驚喜如何?
”
雪翎不明白她什麼意思,還傻呆呆地站着,就見錦心已經把單子鋪在了地上,招呼她,“還愣着做什麼?
跟我把這人給拖出去!
”
“哦。
”雪翎答應一聲,上前和錦心一同把那男人連撕帶拽地拖到了床單上,又好奇地問,“姑娘打算把這男人拖到哪兒去?
”
兩個小姑娘,面對這麼一個重如肥豬般的男人,這一番折騰也是累得氣喘籲籲。
錦心抹了把額頭上沁出的汗珠,望着門口處咬牙笑道,“自然是拖到我那好表姐那兒……”
雪翎已經聽明白了,想起盧氏和安清的歹毒心思,隻覺暢快,渾身的毛孔都興奮地噴張開來,往手心裡“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就扯住床單的一角,“姑娘,瞧我的。
”
她雖然人小,力氣卻不小,竟把那頭豬一樣的男人給呼呼地拖了出去。
錦心在後頭相幫着,主仆兩個出了門。
也許是盧氏和不了串通好了,好方便這男人來敗壞錦心的名聲,此時的後院竟然一個人影都不見,主仆兩個順順當當一直把這男人拖到了安清的門前。
為了以防萬一,錦心從袖内掏出了一個細巧的竹筒,伸舌頭添開了窗紙,對着屋内吹去。
等了一會兒,聽見裡頭沒什麼動靜,方推了推門。
安清的房門在裡頭反插上,雪翎正急着不知該怎麼進去,就見錦心從那肥碩男人身上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來,朝那門縫裡一插,輕輕地撥開了門闩。
雪翎悄悄地笑起來,沖羅錦心翹起了大拇指,“姑娘,還是您厲害!
”
“那是,做賊的,誰沒有兩下子?
”錦心俏皮地吐了下舌頭,雙手推開了房門,和雪翎同力把那豬一樣的男人給拖進了安清的屋裡。
安清躺在床上睡得正熟,她的丫頭銀花坐在腳踏上,手裡拿着一柄麈尾,嘴角淌着口水,也昏睡過去了。
雪翎一把把那丫頭給扒拉到一邊,和錦心使勁用床單把那惡心男人給拉到了床上,躺在安清的身邊。
錦心瞧了眼睡得正香的安清,不由怒從心中起。
今兒要不是自己機靈,怕早就糟了她們母女的毒手了。
她不知為何盧氏母女對她痛恨如斯,她隻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孤女,就算是寄居在外祖家,也沒有白吃白喝她們的,盧氏母女怎麼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要知道,女子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比要了她的性命還毒辣。
“既然你們不仁就别怪我不義了。
”錦心冷冷說完,吩咐雪翎,“把他們的衣裳扒了。
”
她也要讓盧氏嘗嘗女兒失節的恐懼。
雪翎答應一聲,上前就把安清的衣裳給脫了,隻留了一件大紅蝶戀花的肚兜。
等到脫那個渣男的衣裳時,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雪翎下不了手。
錦心冷笑一聲,摸起那渣男身上的匕首,嚓嚓幾下,把他的衣裳給劃開,撕扯得隻剩了一條亵褲,方才滿意地笑了笑。
兩個人又把脫下來的衣裳全都卷在一起,收拾了下,離開了屋子。
找了處僻靜的地方,把那衣裳丢了,才轉回自己的屋裡,躺下了。
雪翎興奮地睡不着,嘿嘿傻笑着拉着錦心說話,“姑娘,奴婢從沒這麼爽快過,這下子二太太怕是老臉丢盡了。
”
“你覺得這事兒好玩?
”錦心側躺在床上,望着歪在椅子裡的雪翎,淡淡問着。
雪翎抿着唇兒一徑兒點頭,“好玩,太有意思了。
”
“哼,傻丫頭,今兒要是我們遭了這樣的毒手,這會子想死的心都有了,還覺得好玩嗎?
”
雖然化險為夷,但是錦心的心裡一直沉甸甸的,絲毫沒有覺得有多松快。
盧氏吃了啞巴虧,遲早要找還回來的。
到時候,還不定有多少風風雨雨艱難險阻等着她呢。
安國公府,就是個虎狼窩,一朝不脫離,她就要操一日的心。
到時候,就算是外祖母,也庇佑不了她,凡事還得靠她自己!
歎了口氣,她閉上眼睛,對還懵懵懂懂的雪翎淡淡道一聲,“睡吧。
”
主仆兩個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見後院不遠處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似乎有一群人向着她們這個方向趕來了。
雪翎一個激靈坐起了身子,驚慌地小聲喊,“姑娘,來了。
”
“嗯,該來的總會來,等着看好戲吧。
”錦心也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淡淡地瞥了一眼忐忑不安的雪翎,輕笑道,“咱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有什麼好怕的?
裝睡!
”
沒多一會兒,就聽盧氏的聲氣在外頭喊,“大姑娘,醒了嗎?
天兒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
錦心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給了雪翎一個安心的眼神,主仆兩個閉上眼睛誰都沒吭聲。
盧氏又喊了兩聲,聽裡頭沒有動靜,不由扭頭對身邊的不了笑道,“看來她們姐妹玩累了,睡得竟然這樣沉。
”
一邊又命身邊婆子,“你們去把大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也叫起來吧。
”婆子領命而去,這裡,盧氏并沒有離開,又命人敲門,喊了幾聲。
見屋内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盧氏面色變了變,眼睛裡有一抹寒光飛快地閃過,裝模作樣地對不了道,“會不會出什麼事兒?
大姑娘往日裡可不這樣。
她睡着了,難道丫頭也睡死了不成?
”
不了雙手合十打了個稽首,笑着奉承,“從沒見過像太太這般善心的人,對自家甥女兒如此關切。
說不得,貧尼就讓人把門撞開吧,到時候若是沖撞了姑娘,還望太太多勸姑娘擔待些吧。
”
“我們大姑娘是個惹人疼的,脾性最是溫和,不會和人計較的。
還是撞門吧,免得出了什麼事兒,我沒法和老太交待。
”
盧氏一本正經地說着,唇角微微地翹着,壓都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