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人心漂浮不易控
大劉臉上寫滿了失意,而我也有點不知所措,一時間并沒有反應過來大劉讓我幫他什麼,我都這樣落魄了,還能夠幫助他些什麼呢?
可是很快的我就反應過來了,也許大劉讓我幫忙的是他和許老師的事情。
“先進來吧。
”
大劉聽我說完走了進來,看到在餐桌前吃飯的毛彤彤頓了一下。
“這是?
”
我該怎麼向大劉介紹毛彤彤呢?
一個剛剛失婚的女人,瞬間帶了一個半大的孩子。
“叔叔好,我叫毛彤彤。
”
毛彤彤很有禮貌的給大劉做着自我介紹,我能清晰地看到大劉在聽到後驚訝的表情,大概他也以為這是我和毛铮的孩子了吧。
“大劉,過來坐。
”
我不想多做解釋,領着大劉到了客廳,又扭頭對着彤彤交代着。
“彤彤,吃完飯去屋裡面做作業,我要和叔叔談點事情。
”
毛彤彤聽話的點點頭,吃完碗裡的飯之後,轉身就進了小書房,還自覺地關上了房門。
“這孩子不會是毛铮的吧,都這麼大了。
”
大劉不死心的繼續問着,我其實并不想多說,可是又怕大劉誤會,畢竟現在毛铮已經是别人的老公,我不能在他背後抹黑他。
“不是,她是我朋友的孩子,暫時和我住在一起。
”
我輕描淡寫,并沒有提到關于毛铮的一切,大劉将信将疑卻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今天過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去勸勸姗姗,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了,也就你還能和姗姗說上兩句話。
”
果然,大劉此行的目的是讓我去說服許姗姗。
我其實并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糾葛之中,經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後,我很難再去和一個人交心,可是去說服一個人,如果不先攻克下這個人心來,我覺得一切都是徒勞。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
我給大劉倒了一杯茶水,他喝了一口,半天沒有接着說下去,大概他也在心裡面組織語言吧,我了解的大劉确實不是一個善于表達的人。
“我們分手了,姗姗提出來的,我一開始也沒覺得怎麼樣。
”
這件事情我早就聽許姗姗說過了,他們應該不是最近才分手的吧,已經分手很久了吧,怎麼大劉突然間的就想挽回了呢。
“工作忙起來也想不起來,可是回到家就不行了,總覺得少點什麼似的,我吧,其實喜歡姗姗很多年了。
”
“很多年是什麼意思?
”
我聽到這裡忍不住的問了出來,以前我隻知道大劉有個心裡面喜歡的人,卻不知道原來那個人就是許姗姗。
“就是很多年的意思呀,從我上大學開始,這麼算起來也十幾年了,估計比你和毛铮還長。
”
看來大劉是已經知道我和毛铮的事情了,大劉的情商不高也就在于此,明知道我和毛铮已經到了盡頭,他卻非要提起來惹人不開心,還好我已經快百毒不侵了,對他的話也不是很在意。
大劉說完趕緊擡頭看了看我,還好他有自知之明。
“安安,别怪我,我就是嘴快,其實我那天在醫院見到毛铮後就找了他,他都給我說了,你住這的事情也是他告訴我的,讓我照應着你點。
”
聽到這些話,我心裡竟然莫名的平靜,毛铮呀,一定在像交代後事一樣把我托付給了大劉,可是我卻想說他所托非人,大劉充其量是個朋友,又怎麼可能有多餘的經曆來照應我呢。
“沒事,那都過去了,說說你和許老師吧,前兩天我見過她。
”
“你見過她?
她給你說什麼了?
”
那天許老師給我信息量太大,真讓我說出來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這樣,還是你先說說你們為什麼分手。
”
“她說的跟我在一起沒意思,我整天就知道手術和實驗室。
”
這不是真的理由,即便那天許老師什麼也沒有給我說,我也明白,當初和毛铮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手術台實驗室永遠比我更重要,雖然對他們充滿的羨慕嫉妒恨,可即便我倆真的分手,也絕對不是因為這些理由。
“我知道這就是她的借口,我也知道她可能不能夠生育,我還知道那個男的根本不是她的弟弟……”
果然,大劉什麼都知道,可是即便這樣,他也不願放棄許老師麼?
這樣的大劉讓我刮目相看。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還想着挽回?
”
大劉又喝了一口茶水,低着頭看着漂浮在茶杯上的一片茶葉,用嘴輕輕地把茶葉吹開,吹散,可茶葉又執着的聚在了一起,好像怎麼都不受控一樣。
這好像人的執著心,明明知道不可為,而偏偏為之,誰都沒有辦法控制。
“安安,你别怪我多嘴,你和毛铮不也是麼,你都結婚了,他還是辭掉了工作跑過來了,就遠遠看着你,他都知足了,那是為了什麼,這你總能理解吧。
”
怎麼大劉有把話題扯到了我和毛铮的身上,我們能一樣麼。
毛铮現在都已經和蔣菲結婚了,我倆對彼此的執念也隻能是個念頭,可是大劉和許老師不一樣,即便有那個所謂弟弟的存在,他們也都是自由人,可以做自由的選擇。
“其實我就是想說,有的時候真的就可以什麼都不計較了。
”
“那你準備讓我怎麼去說服許老師呢?
你自己也清楚,如果要接受她恐怕還得接受她那個生病的弟弟,你真的要考慮清楚,真的能接受嗎?
”
我害怕大劉隻是一時的沖動,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分開口難免空虛,如果隻是為了添補空虛而複合,那他們還是會再次分開的,如果要做這樣的壞人,那還不如一開始我就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我确定”
大劉的回答堅定而簡短,這樣一來我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了。
大概,是我不能夠理解大劉心中對感情的定義吧,如此的一個大好青年,卻沉迷于一個并不算“清白”的女人,應該很少有人能夠堅持下去吧,可是大劉都這麼肯定了,我隻能姑且相信他。
“好,我找機會和許老師談一談,但我做不了任何的保證,決定權在許老師手裡面,也在你手裡,我一個第三者隻能夠是給建議。
”
我這麼一說,大劉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擡頭怔怔的看着我。
“我還能做什麼嗎?
”
大劉的話把我問住了,我不是個男人,更不會撩妹,他問我他能做什麼,讓我怎麼回答,隻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打動我的瞬間應該是他給我安心的感覺。
“這我就無能為力了,我能從我的角度給你提示,一個女人願意和你過一輩子,應該是在她覺得你能夠依靠,讓她覺得踏實安心,你自己體會吧。
”
從來沒有和一個大男人談論過感情的事情,說着說着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大劉一臉的不解,看這樣子還想要追問下去,可是我真的已經傾囊相授了,實在沒有什麼還能繼續告訴他的了。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會和許老師約時間的。
”
我下了逐客令,可是大劉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樣,一動不動的一點都沒有想走的意思。
“安安,我還是有一點不懂你說的,你能不能給我說的明白一點……”
我一個頭兩個大,這還讓我怎麼解釋,我能說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做麼,這種東西每個人接受度都是不一樣的,感動的點也是不一樣的,怎麼可能原模原樣的複制呢。
“這種事情隻能意會不能言傳,你回去自己想吧,太晚了,我一個離婚女人,你在我家帶時間太長不好,趕緊回家吧,等有了消息我通知你。
”
如果大劉還是不走,我報警的心都要有了,還好大劉沒有繼續追問,告辭之後離開了公寓。
大劉剛走我就大大的喘了一口氣,想當年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喜歡在宿舍裡面和同學聊八卦,現在可真不一樣了,一聽到别人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故事,我就頭疼的不行,想着能多遠就躲多遠。
大概這也是變老的一個征兆。
我收拾餐桌,毛彤彤跑了出來幫着我在廚房裡面跑進跑出的,還主動要求要洗碗,我在一旁的看着異常的欣慰,洗完碗,毛彤彤跑到我的身邊,我拿了塊毛巾給她擦手,她擡起胖嘟嘟的小臉蛋笑眯眯的看着我。
“夏媽媽,不用别人照顧你,我也可以照顧你。
”
這個小機靈鬼一定是聽到了我和大劉的談話,更是聽到了大劉說毛铮讓他照應我的話。
“你個小大人,先把自己照顧好就行啦。
夏媽媽就不用你操心了。
”
我用手勾了一下毛彤彤的鼻尖,學着以前毛铮的樣子。
以前毛铮總喜歡勾我的鼻頭,我撒嬌的時候,耍賴的時候,哭鼻子的時候,還有他向我求歡的時候,那成了他的一個标準動作,和他扶眼鏡的動作一樣,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中。
“不要嘛,夏媽媽要讓我照顧,我們一起等小舅舅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