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陳墨的葬禮
“我想回趟家。
”
陸遠和顧叔叔在房間裡面談了很久,到了晚上,顧叔叔才離開别墅,我和陸遠吃飯的時候就提出來了回家的要求,陸遠低着頭吃飯久久沒有回應。
我盯着他看,索性把筷子也放了下來,這個要求并不過分,也很是合理,我看到顧叔叔想到了我媽,想回去看看她身體恢複的如何,應該屬于人之常情吧。
“嗯,還是過些日子吧,明天我要出國,你看家。
”
雖然知道有可能被陸遠拒絕,我心裡面還是抱着僥幸,可按照他這話的意思,恐怕是又要禁我足,剛剛才走出去一小步,就不得不被迫停止。
還好我現在有了手機,正好趁着他不在的日子裡面,可是恢複一下數據。
“這幾天你老實在家,畫廊就先不用去了,那個手機,我先替你收着,等回來再給你。
”
被人當頭一棒,陸遠好像能看清我的心事,他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我也沒有任何反駁的正當理由。
我沒說話,低下頭用筷子一下下的戳着面前的碗碟。
沒一會,陸遠坐到了我的身旁,拉開我的手,強迫我正面他。
“鬧小情緒?
我就出去兩天,回來之後,你該去畫廊就去畫廊,該聯系清河聯系清河,兩天都等不了?
”
“我整天在家無所事事的像個寄生蟲,要不然你帶着我在身邊,我還有個伴。
”
陸遠遲疑了一下,擠出了個笑臉,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下次,我肯定不會丢下你一個人了。
”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句話一語雙關,可字面後的意思,我卻不得其解。
“最近蔣震天的小情人在鬧着離開蔣家,聽說你們以前關系不錯,要不然我讓她來陪你?
”
我沒想到陸遠竟然會讓林曦過來,他不害怕我給林曦說些什麼嗎?
或者他認為即便我給林曦說了什麼也無濟于事,還是這一些林曦本就都知道?
“聽你的。
”
我不敢多說什麼,陸遠的心思太深沉,我也害怕他是在套話,我不能無辜的牽扯林曦進來。
不過一切都是我想多了,陸遠離開别墅的當晚,我就見到了林曦。
林曦到了别墅拉着我就進了卧室裡面,她沒有說話,而是在手機上快速的打着字,過了一會才遞給我看。
“你跟着陸遠?
孩子也打掉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
”
我看着那一排字,默默地點了點頭,直接忽略了最後一個問題。
“毛铮找了我好幾次,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今天下午蔣震天過來找我才告訴我的,你怎麼這麼傻,你跟着陸遠,這就是一條不歸路。
”
我把手機從林曦的手上接了過來。
“你離開蔣震天了嗎?
出國學習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最近都在這裡也顧不上幫你了。
”
“嗯,離開了,現在自己租了一間屋子,我給他說我試試獨立,出國的事情清河在幫我聯系,學校導師已經找好了,可是我還有點猶豫。
”
我皺着眉望着林曦,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難道她不想脫離蔣震天了嗎?
“我搬出來這些日子想了很多,發現自己已經有點舍不得蔣震天了,他對我一直都挺好的,在那個家無論蔣菲怎麼諷刺挖苦我,蔣震天還是把我護了起來,如今做了決定真的要離開了,心裡面反而舍不得了。
”
林曦這個傻丫頭竟然對蔣震天有了感情,女人終歸是感性的動物,容易感情這個最不靠譜的東西支配。
“你去學習終究也有回來的一天,如果真的已經情根深種了,等你回來有了自己的事業,或許你們之間的感情會更加的平等。
還有,陸清河呢?
你對他沒有感情嗎?
”
“對他有過心動,有過崇拜,可是也有一點抗拒,大概是我這段黑曆史吧,讓我在他面前不由自主的就自卑了起來,反而是在蔣震天面前更像是真的我自己。
”
林曦既然這樣說了,心裡面就一定做好了主意,我覺得我再說就都是多餘的了,有的時候,自己的事情必須要有當事人來決定。
“你考慮好,出國學習和你愛上蔣震天并不沖突,如果不想着欠他們的,我會幫你的,你給我一點時間。
”
林曦放下手機抱住了我,當年她背着我去醫務室的畫面又重現在腦海中,兜兜轉轉的,如今我也可以讓她依靠了,這角色轉換來的有點晚,卻永遠也不遲。
關于我和陸遠的事情,還有毛铮,我不想多說,林曦也沒有在繼續問下去,晚上我倆在一起睡覺,她一直拉着我的手,再沒有松開。
兩天後陸遠回來了,林曦也離開了别墅,到最後我也沒有對林曦多說一句話,這件事情本來就和林曦沒有關系,我也不想着讓她牽扯進來,反而希望她能夠遠走高飛。
陸遠心情并不是太好,我迎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卻被他不耐煩的甩開,他直接就進了書房,我被關在了門外。
晚飯的時候他也沒有出來,我一個人等了很久,最後鼓足了勇氣敲了書房的門。
“進來吧。
”
“不準備吃飯了嗎?
你不吃我也吃不下。
”
我端着重新熱好的飯菜走到了陸遠的身旁,陸遠的電腦是關着的,面前的書桌上也空空如也。
反倒是茶幾上的煙灰缸裡面堆滿了煙蒂。
空氣裡面必不可免的彌漫着香煙的味道,我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
陸遠從我手上接過托盤,拉着我就走出了書房,我倆回到了餐桌前,陸遠親手把飯菜擺好,對着我勉強的微微一笑。
“吃飯吧,這些天想我了嗎?
”
“你覺得呢?
”
“肯定沒想,你們女人多得是沒有心肝的。
”
我撇了撇嘴用公筷夾了菜放到了他的碗裡面。
“我偏是那個例外。
”
“哈哈,你這嘴真是越來越會說話,和我剛見到你的時候簡直就是天差地别。
”
說到我和陸遠的初識,那個時候的我和現在怎麼可能同日而語,當時恐怕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會成了這麼個樣子。
“我就當你說我嘴甜。
”
陸遠伸手把我攬了過去,頭蹭在我的耳邊,低聲細語。
“是甜,上面下面哪裡都甜。
”
我還是被他說紅了臉,推開他坐回到到座位上,低頭吃飯。
陸遠雖然嘴上這麼說,晚上卻沒有會卧室睡覺,整夜都關在書房裡面,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事情,或者籌謀着什麼,連帶着我也整晚沒有睡着。
我早晨起來的時候,陸遠就已經不在别墅了,隻字未提畫廊和我回家看我媽的事情。
整整三天,我連他的人影都沒有看到,憋得心裡面難受,對着守在門口的保镖發了幾通火,陸遠這次在第三天的晚上回來。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因為比往年都早的下起了雪,别墅裡面早就燒起了暖氣,可是我仍舊覺得冷,裹在被窩裡面看一本書。
陸遠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怎麼看都像是去參加了葬禮。
我心突然就揪了起來,會是誰出了事嗎?
在與世隔絕的這些日子裡面,外面任何的風吹草動我都無從知曉。
我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問陸遠,他無力地坐在了床邊,我湊過去,從後面抱住他。
“知道我穿着身去做了什麼嗎?
”
我沒開口,陸遠先反問起我來。
我搖了搖頭,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參加葬禮,陳墨的葬禮。
”
我身體一顫,不敢相信從陸遠嘴裡面說出來的話。
“陳墨他出了什麼事?
”
我湊到陸遠的面前,他無力地看了看我,把我推開。
“天災人禍都是避免不了了的,可是有的人偏偏就是想去尋死,他不過是隻殺給猴子看的雞,堵在槍眼上沒有人能夠救他。
”
陸遠的話我似懂非懂,還是能感覺出來陳墨的死跟他脫不開幹系,心裡面就忍不住的多了幾分寒意,甚至生出一些悔意來,隻是事到如今我已經入了局,全身而退根本就是奢求。
我說不出話來,陸遠躺了下去,眼神冷冷的看着天花闆,不知道他這是悲傷的情緒,還是暗藏殺機。
我趴在他的身上,頭枕在他的兇前。
“我害怕。
”
“怕什麼,隻要安心跟着我,我就能夠保住你,可你要有心離開我,我就不敢保證什麼了。
”
照着陸遠的說法,恐怕是陳墨有了異心,難道他和毛铮他們有什麼關系被發現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毛铮和陸清河豈不是也有了潛在的風險。
陳墨死了,毛曦然現在怎麼樣呢,還有毛彤彤,我已經太久沒有見到毛彤彤了,希望他們都不會被牽連。
“在想什麼?
”
陸遠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在想畫廊的事情,沒了陳墨,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的經營下去。
”
“我去查過了,畫廊裡面并沒有陳墨的股份,出資人是蔣震天的那個女婿,看來他對你感情還挺深的。
”
陸遠的話讓我啞口無言,我沒有想到這畫廊後面還有這樣的故事,怪不得一直以來,陳墨從來都不關心畫廊的盈虧,并且一切都由着我的性子亂來,這不是他的風格,我早該想到的。
“怎麼念起舊情來,舍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