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媽媽,為了自己的仇恨,把展凝的幸福也奪走。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展凝問了一句。
别人母女相見,都是抱頭痛哭,可是他們倒好,先談起了條件,而這種條件,是讓展凝無法忍受的。
“好!
你還在等那個人的電話是吧,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他給你打電話,你就留下,如果他不給你打電話,就跟我走,咱們兩個打這個賭!
”汪雨也坐在了椅子上。
展凝想到汪雨要啟動凝花系列,會給南氏造成損害,她就妥協了,當時南勁飛找她的時候,她就覺得,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破壞了他的企業,現在,這種威脅就活生生地擺在她眼前,展凝覺得這位空降的母親是在往死裡逼她。
汪雨自從進了病房,一句展凝的病情也沒問,沒問問她疼不疼……
展凝剛剛動完手術,汪雨就這樣威脅她。
現在,她是多麼期望那個人給她打電話。
從未如這一刻一般,把所有的安全感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展凝一直望着天花闆,在掉眼淚,眼睛不時地看看枕邊的手機,她怕停機了,或者欠費沒錢了,展凝特意讓汪雨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汪雨冷冷地笑笑,片刻之後,展凝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展凝看到了,這不是中國的号,看起來汪雨的确是空降來的,而且她的信息快準狠,一下子就空降到了展凝的醫院裡,她的病房裡。
看起來自己的手機沒欠費,也沒關機,是那個人,不給自己打電話。
此時的南仲謙,在回家的路上,可是他想了想,不對,如果是鄰居,為什麼不在醫院等着他?
這套房子是譚柏山的,他總共就來住過那一晚上,不知道周圍的鄰居如何,還有這錢是誰給墊付上的?
他的車旋即挑頭,去了熙悅公寓。
這套房子是高端公寓,一梯一戶,每一層隻有一戶住家,很容易查。
他去了樓上,沒有人,物業也說了,這戶人家沒人住,肯定是買了房子投資的。
另外一戶人家,有人,是一個男人,正在睡覺,看到南仲謙,睡眼惺忪的樣子,問他,“什麼事?
”
南仲謙把展凝的事情詳細說了,可那個人說什麼都沒有聽見,也可能他在睡覺,也可能隔音太好。
南仲謙越想越不對勁兒,展凝大可以在戶外,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做這事兒,為什麼非要在家裡,弄得滿地都是皿,這不是的等着别人看出來嗎?
他回了展凝住的那層樓上,皿迹已經被物業的保潔清理幹淨了。
每當站在這裡,他就覺得心痛到要死去。
曾經,他南仲謙的孩子,和他南仲謙的女人,在這層樓上遭遇了什麼?
他不得而知。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的電話還沒來,要不要跟我走?
”汪雨站在展凝的面前,悠悠地說出這句話。
展凝還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闆,流幹了她這輩子的眼淚,隻為了那個男人。
“你喜歡他嗎?
”汪雨問道。
“說不上來,至少不是一見鐘情,慢慢發展的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了。
”
展凝忽然間想到,或許佟錦根本沒有把自己流産的事情告訴南仲謙,而懷孕的事情,展凝也是今天才知道,并且沒有跟他說過一個字,所以,他可能還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
如果這樣的話,那對南仲謙來說,這是一個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晚上,展凝會回自己的家,吃飯,睡覺……所以,他有什麼必要打電話呢?
這樣想着,心裡一喜,于是便把心裡的這份恍然大悟告訴汪雨了。
她那副樣子,很幼稚,很像小孩子。
卻再次被汪雨嗤之以鼻,“有哪個負責任的男人會随便讓女人懷孕?
”
這句話,給了展凝當頭一棒。
是啊!
他明知道他自己每天晚上都做,還不戴套,而且,展凝在水榭公寓發現了三隻打開的避孕套的包裝,和别的女人用,和她就不用……
他是有多不在乎她的身體?
展凝的心頓時就涼了。
“走!
”展凝掙紮着起來了。
汪雨看到展凝有了變化,趕緊把她扶起來,“我北京還有一套房子,他們怎麼都不會找到的,我給你辦護照,過兩天去加拿大,我說了,我的女兒不會一輩子窩囊的。
”
這話展凝不大愛聽,汪雨的意思,她現在挺窩囊是嗎?
南仲謙返回到醫院,可是已經空空如也,護士說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出院了。
南仲謙又去醫院的收費處,查看到底是誰在下面簽的字,上面都寫着:展凝,展凝,展凝……
展凝拒絕佟錦在她的手術單上簽字,怕她動手腳,住院的錢也是自己交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這是這些,給了佟錦可乘之機。
南仲謙的牙齒緊緊地咬着,他又去了熙悅公寓,可展凝沒有回來過。
水榭公寓,更不用提。
上次,他和展凝一起走的,展凝走後,他也沒來。
南仲謙偶然一擡頭,看到桌子上面的避孕套,竟然有三隻開封的。
他從未和展凝用過,怎麼會在這裡?
他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觀察,然後從廚房裡拿了強力的手電筒,開始照地闆的地面。
幸虧這裡的地,很久沒有擦了,一般他在這裡住的時候,才會讓鐘點工定期過來打掃,不住就算了。
地下顯示了一排排的腳印,很淩亂,不過能夠看出來,有一個細細的高跟鞋的腳印,前腳掌很小,這些腳印,和他的腳印比起來,很突兀。
展凝從來不穿高跟鞋,即使進來了,也會換拖鞋。
有人進了他的房子?
南仲謙火速讓物業來把他的鎖給換了,然後他快速驅車就去了佟錦的住處。
佟錦的住處,他從來不去的,隐約記得她提過。
佟錦正在家裡穿着吊帶背心做水果沙拉,說不出來的歲月靜好的模樣。
看到南仲謙,她說了一句,“仲謙,你來了?
”
手上還戴着南仲謙送給她的那一塊歐米茄的手表。
南仲謙猛地打開了她要觸到自己的胳膊,接着,就緊緊地鉗住了佟錦的下巴,皿紅的眼睛看着佟錦,“我水榭公寓裡面的避孕套究竟怎麼回事?
你什麼時候把我的鑰匙拿去拷貝了?
”
佟錦一下子就繞開了南仲謙的胳膊,“哎呀,你說什麼呀?
人家聽不懂。
”
“聽不懂?
”南仲謙拿出了手機,早就知道佟錦是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所以他拍了照片。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雙鞋是你的吧!
”南仲謙惡狠狠地對着佟錦。
佟錦從未見過南仲謙這種表情,比上次讓她滾去加拿大讓她害怕。
看到照片上她的腳印,佟錦如同被人扒光了一樣,赤裸裸的面紅耳赤,也心驚膽戰,仲謙已經絕情成這個樣子了……
“是,我是拷貝了你水榭公寓的鑰匙,垃圾桶裡的避孕套我是倒進去的牛奶,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氣展凝的,我是我小女子的嫉妒之心,你該不會怪罪我吧?
”佟錦負氣的樣子,很任性,很像是一個吃醋的小女孩子。
她覺得這樣能夠降低仲謙對她的警惕之心。
南仲謙冷哼一聲,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沒有那麼簡單。
“你知道,我說的是展凝流産的事情。
别想開脫,我已經查過了,根本不是她的鄰居送她去醫院的!
你和她說了什麼?
”
佟錦背着身子,手在水果沙拉上忙碌,接着好像聽到一個好消息一樣,轉過頭來,問了一句,“展凝懷孕了?
”
南仲謙就一直盯着她。
南仲謙一下子掐住佟錦的腰,把她撈了過來,讓她的眼睛面朝自己。
這是佟錦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南仲謙,昔日這是她的男神,今日,她想和他靠得很緊很緊。
她的眼睛裡流露出對南仲謙的謎之崇拜,她的小心髒也在撲通撲通的。
可是南仲謙并沒有貼着她的兇,所以感受不到。
“抓了人家幹嘛呀?
”佟錦的頭半擡着,眼睛對南仲謙似看非看,“你都讓展凝懷孕了,這樣對人家,不好吧。
”
“展凝的流産和你真的沒有關系?
”南仲謙問道。
“當然沒有,我知道她懷孕了,高興還來不及呢,想着就要有一個小仲謙了,可是,沒想到……”佟錦的雙手放在南仲謙的肩膀上,“真的和人家沒關系呀,我雖然嫉妒她,可是讓她流産這麼惡毒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再說了,你們家展凝那麼狡黠,一般人怎麼能夠動得了她。
你怎麼不自己去問她呀?
”
佟錦心裡也在跳,按理說展凝現在應該醒了,可為什麼兩個人還沒有親自說開呢,還是現在正在誤會,誰也不肯邁出第一步啊?
佟錦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是你不好意思和她說話嗎?
她住哪家醫院,我問問。
”佟錦拿起了手機。
“仁和醫院。
”南仲謙松開了佟錦,他的想法是,或許展凝不想見他,佟錦給她打電話她會接的,他現在急切地想知道她在哪兒。
佟錦的手機先給展凝撥号,對着南仲謙說了句,“咦,手機關機!
”
南仲謙的臉又黑線了一圈。
“我現在給醫院打。
”
電話打到了醫院佟錦問展凝在不在。
人家告訴她,展凝已經出院走人。
到這裡,佟錦就有些不大明白劇情了,展凝走了?
去哪了,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