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還是報警吧!
”
我啞着嗓子小聲說:“不用。
”
報警也沒用的。
試問哪個警察能抓到一隻鬼?
回到住處後,阮毓就握着手機一直在我床頭笃步,擔心跟焦急都寫在臉上,她想報警,但是又沒有看到嫌犯,就有點拿不定注意。
一路上,她扛着我,一直在問,有沒有看清楚搶劫犯的面目?
我搖頭,比劃着,沒有解釋清楚。
所以才成了現在的局面。
阮毓覺得還是應該報警,而我覺得報警也沒用。
見她不停來回走動,我拍拍床邊位置,示意她過來坐。
“怎麼了?
是不是嗓子還疼?
我就說應該去醫院的,你偏不去。
”她擔憂的看着我。
我不去醫院是因為,我想這些傷,睡一晚就會自動愈合。
因為我已經死過一回了,被李成蹊怨氣化皿救活後,我就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常。
在陳家村小嗑小碰的擦傷,一瞬間就會好。
有時候我會對着自己的手掌發呆,會想自己是不是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直到看到那顆野草被我的皿腐蝕,我徹底肯定了那個想法。
難怪裴離想要得到我。
我這副身體就好比一個容器,裡面裝着能讓他跟李成蹊複原的能力。
隻是,剛剛那會明明裴離已經失控,按理說他不會想到怨氣化皿那一層上,好像是玉發出了微光,他才驚醒吧?
莫非……
我低頭拿起玉看了很久,細語:“是你……”
“什麼?
”阮毓沒聽清,湊過來一起看,“這玉看起來有些年代了吧?
”
我收起玉,放進衣服裡,嗯了一聲。
隔絕了她的視線。
我想起之前裴離被撞飛的那道光,于是看向阮毓,“你身上是不是帶着佛珠一類的東西?
”
“佛珠?
”阮毓搖頭,“沒有啊,我不帶哪些東西。
”
那是什麼東西讓裴離……
低頭在她身上搜索。
我看到阮毓手腕上有一串珠子,指着,“這個?
”
阮毓恍然大悟一下,“你說這個啊,是老闆給的,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你剛來,還沒給你。
”
我沒有聽進去她後面的話,關注點都在珠子上。
我現在肯定的是,裴離口中的老怪物肯定是老闆,他的力量竟然能對付裴離,那我是不是可以去向他求救?
“對了,我明天幫你向老闆請假吧。
”
思緒被打斷,我對阮毓擺手,“沒事,我能上班。
”
“可是……”
“我才第一天班就請假,總不能給老闆留下壞印象吧。
”我以這個理由說服阮毓。
晚上,阮毓堅決要陪我一起睡,想來也是擔心我,也就随她了。
躺在床上,阮毓想了一會又問我:“你真的确定不用去醫院?
”
“不用,快睡吧。
”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我轉過身背對她,又拿出玉看了看。
慕容蘭蘭,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如果真的如裴離說的那樣,我是你的轉世,少了一魂一魄,那一魂一魄是不是玉中的你呢?
你到底對李成蹊抱有怎麼樣的怨念,才會這麼不甘心?
恩愛兩不疑,我好想知道李成蹊跟你之間的過往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此時……李成蹊又會在哪裡?
第二天,睜開眼就看到阮毓已經穿戴好站在我床前,眼裡露出奇怪神色,我摸摸臉,嘴角的傷口沒了。
身上的痛楚也少了,想來是自我愈合了一半,才會引來阮毓這樣奇怪的眼光。
“你……”我微微用被子蓋住自己,不想被阮毓當怪物看。
阮毓一把扯過我的被子,把我拉起來,“快起來了!
要遲到了!
”
我懵一下,“啊?
好。
”
走在路上,我仔細觀察阮毓的神情,很正常,難道阮毓沒有發現我身上的異常嗎?
我連聲音都好了許多。
看到阮毓神情自然的樣子,我忍不住停住腳步問一句,“阮毓,你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
阮毓走在前面,回頭,“啊?
問什麼?
”
“比如?
”我看着阮毓的眼睛。
比如我身上的傷怎麼一夜之間就好了?
比如我為什麼會在那個小巷裡?
阮毓走過來,拉着我的手,“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說實話是有點驚訝,不過,我相信你不是壞人。
”
她無理由的選擇相信我,我眼眶覺得有點濕潤,說了一句,“謝謝。
”
到了陳德軒,本想找老闆說一下昨晚發生的事,結果何燎告訴我,老闆不在。
我隻有先把這件事放一旁,認真工作。
一晃晚上九點,又到了關門的時間,我留了下來,想等一等老闆。
何燎是保管前堂鑰匙的,他把鑰匙給了我。
阮毓不放心我,就跟我一起等。
我想有些事不方便叫阮毓聽着,但是阮毓又擔心我,一時我也拿不準主意。
九點十分的時候,我聽到後堂傳來聲音,阮毓也聽到了,跟我互看一眼。
“我進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
”我跟阮毓說。
阮毓緊張的點頭,“好。
”
後堂我去過一次,對于路我還是記得,走過小橋,橋下的魚遊的很歡,推開門,裡面還是微弱的燭光。
“老闆,你在裡面嗎?
”我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左右張望。
兇口處的心跳聲在這安靜的空間,顯得格外清晰。
‘嗷……’
我聽到屋裡發出一聲奇怪的叫聲,我循聲找去,就看到牆壁上倒映一個龐大的影子,影子的樣子有點熟悉。
好像大門外上的那隻異獸,人面羊身的異獸。
“誰?
誰在哪?
”
還想看仔細,就見那影子不見了,耳邊傳來老闆的聲音。
我穩穩心情回答,“老闆是我,你沒事吧。
”
這句話剛說完,聲音就沒了,又變回了安靜。
我看着那燭火幽幽的晃動着,是金色的火焰,上次沒有看清楚,這次我又有點好奇。
想湊近看看,結果就發覺自己的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
那隻手修長,指節分明,圓潤的指甲在燭火的照射下,發出滲人的光。
我慢悠悠轉動視線,緊接着,瞳孔放大,叫了起來:“啊啊啊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