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足足站在原地想了十幾分鐘,還是沒有答案,或許說,心裡有個答案,我卻拒絕去探索。
老闆也是有耐心的,他等着我的答案。
我想了一會對他說:“老闆,你肯定有其他辦法的對吧。
我真沒時間耗在這裡,我……阿奶還等着我回去。
”
老闆搖頭,“沒有,隻有你的皿跟元氣。
”
這不可能的。
我差點破口而出。
我内心是拒絕的,因為一說到元氣我就想到了跟李成蹊纏綿的畫面,如果換做裴離,就算那張臉一模一樣……
我還是拒絕跟一條毒蛇親吻。
老闆大概看出我的糾結,眼神閃爍,然後意義不明的對我說:“你可以考慮兩天,他暫時還不會那麼快死掉,畢竟是鬼怪,要死也得……”
說着看向我背後,嘴角凸出一抹笑意,“也得噬魂劍啊,對吧,驅魔人。
”
驅魔人?
我欲回頭看,結果被摟緊一個懷抱中,出于本能的掙紮,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我又安靜了下來。
“周蘭姑娘,你沒事吧?
”是善緣。
我從下往上仰視的看着他,“我沒事,你怎麼會來?
”
善緣低頭看我,眉間蹙着,“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會在老怪物這裡?
不是說好給老夫人買吃的嗎?
”
“呃……是呀,我在這裡買東西,然後遇到老闆,就閑聊了一下。
”要是讓善緣知道我救了裴離,肯定會馬上提着劍沖進去的。
老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心一緊,竟然忘記了一個目擊證人。
我悄悄給老闆打着眼色,希望他幫我,不要告訴善緣我出現在這裡的真正原因。
善緣口氣裡是不信的語氣,“跟這老怪物有什麼好聊的,走,我們回去。
”
“老怪物?
小子,我忍你很久了啊,你師父難道沒有教過你,尊老愛幼?
”老闆的金眸一閃,有危險的意味。
我察覺到善緣身體的緊繃,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站在臨城陳德軒的門口,都沒有進去。
那時的善緣說:師父說,惹誰都不要惹老怪物。
沒想到,他這次竟然會為了找我走了進來。
主動踏足這塊危險的區域。
我怕老闆動殺機,馬上橫在他倆之間對老闆說:“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
說着就拉着善緣走,快速離開。
身後傳來老闆的話語:“記得,隻有兩天時間。
”
我腳下差點一咯噔,絆倒在地。
還好善緣扶住我,我才沒有出洋相。
走出陳德軒的大門,善緣問我:“我察覺到紫符的波動,你是不是遇到那個惡鬼了?
”
“沒啊,李成蹊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
波動肯定是他惹的,你也說了,隻要鬼怪出現,就會波動讓你知道。
”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神。
善緣懷疑的看着我,張嘴欲言又止,最後化成兩個字,“走吧。
”
回到醫院後,阿奶已經睡着了,一隻手握着手機。
我上前給她掖被子,善緣在我身後說:“老夫人擔心你,想要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所以才讓我去找你。
”
打不通嗎?
我掏出新手機一看,完蛋,沒電了。
看阿奶睡的熟,我跟善緣說話都是小聲的,安靜坐在一旁。
善緣問我:“李成蹊呢?
”
于是我把跟李成蹊出去買東西,遇到那個黑袍的事都給善緣說了,省去了我遇到裴離的那些片段。
“你确定那個黑袍就是夢魇裡出現的那人嗎?
”
我搖頭,還真有點不确定,問老闆,老闆也沒有給我準确答案。
到底那人是不是老陳呢?
他偷走李成蹊的屍體到底要幹什麼?
要李成蹊做的大事又是什麼呢?
上次聽到李成蹊皺眉說這些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那件大事将會危及整個世界。
我突然看向善緣,他像是在想事情,指尖一直動着,被我的話打斷,“你說你師父要你來消滅鬼怪,就因為他們重生後會影響生态平衡跟整個世界機制,那你師父有沒有具體說明是什麼情況啊?
”
善緣歪頭一搖,“師父沒說,隻讓我下山來除去鬼怪,而且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不知道這世間竟然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鬼怪。
”
“能力也是近乎一緻的,關于這點,你上次隻是簡單模糊的跟我說那個叫裴離的鬼怪跟李成蹊是一樣的存在,卻沒有告訴我,裴離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
病房裡靜谧而規律的響起儀器發出的滴答聲。
想了一會,我還是選擇告訴善緣,他跟着我這麼久了,李成蹊出現,他也沒有想過用噬魂劍殺掉李成蹊。
他應該是相信了我的那句話,才沒有對李成蹊動手。
我緩緩說道:“其實,原本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後來被江海濤坑了,遇到了人販子,就被拐賣到了偏僻孤寂的陳家村裡。
”
“後來又因為命格特殊,被那群村名獻祭給了李成蹊,當時的李成蹊就是一個永久活在過去的古人,行為舉止都很奇怪,他認定我是他前世妻子的轉世,所以對我過分關注,經曆了一些事情很後,我才知道了裴離的存在。
”
“他跟李成蹊本就是同一人,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讓一個人的魂魄被迫分、裂成兩人。
”
“他們兩個,就好像光明跟黑暗,裴離是處于黑暗的那一方,終日以面具示人,脾氣暴躁,而且不近人情。
李成蹊就相反,他性格溫和,卻難以捉摸心思。
”
我突然頓住,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起身,就要往外走。
善緣愣了一下,也跟着我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我:“怎麼了?
”
我心頭很慌亂,總覺得李成蹊出事了,心裡這樣想卻不知怎麼說,就沒有回答善緣。
直到善緣把我的手拉住,叫我的名字,“周蘭姑娘!
”
我才回神,大口喘息,額間都是冷汗,捂着自己的兇口,對善緣說:“疼……”兇口處就好像有人用刀子割一般,疼的讓人無可奈何。
我卧在醫院的走廊上,喘息聲在這個空間很突出。
安靜的走廊處開始多了些碎步的聲音,盡頭兩頭,忽然出現很多眼神呆滞的人,他們的身上都纏繞着黑色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