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珂……”
“嗯?
”
“你再夜夜這樣,我就要跟你分房睡了。
”我揉揉自己的腰說道。
許久,都不見獨孤染珂說話。
我不由的用後背撞了一下獨孤染珂的兇。
這才聽他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怕你找了比我好的夫郎就不要我了。
”
我心裡笑着,原來染珂其實也快被掏空了,隻是為了讨好我才這麼賣力。
我便說道:“染珂,你要知道,再好吃的菜天天吃,那不叫喂飽,那是吃膩的節奏啊。
”
獨孤染珂忽然身子僵住了,我感覺到他難過的情緒從背後包裹着我。
我忍不住問道:“染珂,你為什麼這麼怕失去我?
難道我做過什麼讓你傷心的事嗎?
”
獨孤染珂趕忙否定道:“沒有沒有。
我就是覺得很幸福,害怕失去你。
”
我想了想,覺得我自己一睜眼就認識了獨孤染珂,并無再與其他人有什麼交集,而染珂卻不同,難道是他有什麼沒告訴我的?
我便問道:“染珂,你是不是在我之前喜歡過别人?
”
獨孤染珂的身體又僵住了,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我心下了然,便道:“即使你喜歡過别人,即使将來以什麼樣的情勢下讓我知道了,我也不會因為這個離開你的。
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了,除非你不再喜歡我了,那時候……”
染珂緊緊的摟着我說道:“不會的,我不會不喜歡你的,隻怕将來……我怕有一天,你會不喜歡我了……”
我不明白染珂究竟在擔憂什麼,但是我知道如果繼續這個話題,一定會陷入一個死循環,對我和染珂并沒有什麼好處。
也許有一天他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的吧。
于是我問道:“染珂,為什麼我們要去樓蘭國啊?
”
獨孤染珂抿了抿嘴唇,說道:“因為我在那裡長大,所以很多事情會比較方便。
”
“哦~是嘛!
我還以為你怕我多娶幾個夫郎,平分我對你的寵愛呐!
原來不是啊?
”我打趣地說道。
獨孤染珂冷着臉,許久沒有說話,過了會兒便道:“駕!
”
一路上不似之前那般遊山玩水似的悠哉的行路,一連三天,染珂都像是和我鬧别扭一樣的不似從前那般親昵。
雖然之前也有半夜他擔心追蹤我的人即将趕到而快馬加鞭地趕路,卻也不似這幾天這樣幾乎是一路無話。
我知道我說中了染珂心裡的小九九,但是我并不想哄他。
讓他想明白也是好的。
兩個人相處,如果都對對方有小九九不能坦誠的道出一些心裡話來,那要如何長久在一起呢?
玩兒小别扭這種一來二去看似是轟轟烈烈,最後不是慘烈的分手的例子還真是不多見。
我希望時間能化解一切,讓染珂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終于到了林州的州城,這裡繁華極了,再過七八天的路程,我們就可以到樓蘭國了。
我很想去六福火鍋店嘗嘗滋味,可染珂死活不同意。
我一面奇怪獨孤染珂一反平時基本都順着我的态度,一面對這六福火鍋店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從周圍人的閑言碎語得知,這六福火鍋店,六福烤魚店和六福金飾店的老闆塞巴斯醬算得上是一個能人。
而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味兒。
塞巴斯醬這個名字她們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
這明
明是我前一世那個時代裡一個動漫人物的名字好嗎?
我心下想到,許是不止我一個人穿越了。
但這男子穿越來女尊國度,可真是夠慘的。
為什麼不去隔壁樓蘭國發展呢?
好好的才能幹嘛要在女尊國開辟天地啊?
莫不是在這裡有了喜歡的人什麼的?
好想會會此人。
這幾日獨孤染珂與我吃完晚飯除了對弈下棋,便再無其他夜生活可言。
雖然我教他了五子棋,但是也玩了一晚就沒意思了。
這沒有什麼其他娛樂活動的日子真心是難熬啊。
幾步之遙一生距離
風欲靜而心不息
後會有期卻無愛可紀
相濡以沫空留一口氣
一輩子三個字聽來熟悉
沒說然後就在一起
來不及也走不及
死而有憾因得一知己
一輩子三個字聽來熟悉
沒說然後就在一起
來不及也走不及
死而有憾因得一知己
反正死别不如生離
命在這運在哪裡
靈魂有意而肉身麻痹
唇離齒太遠觸不可及
可愛可愛不可及
命和運太遠愛不可及
我撫弄着獨孤染珂新買給我的筝,哼唱着王菲的《愛不可及》。
獨孤染珂不知道又去哪裡了,我百無聊賴的撥弄了一下蠟燭,滿腦子搜腸刮肚地想着我還會什麼歌,太久沒k歌了,好像能記起的歌曲都少了似的。
“咚咚咚——”我還在納悶什麼人來敲門。
我帶上鬥笠便打開了門。
卻見眼前的女子一副滿腹詩書氣自華的氣質,我猜她應該不是什麼普通人。
我便問:“請問尊下找誰?
”
“剛才可是閣下在撫唱曲子?
”她柳眉鳳眼中帶着幾分欣賞的問道。
“正是在下不才,若是擾了貴人的清靜,在下這廂給您賠不是了。
”我謙虛的拱了拱手。
“閣下不必太過自謙,我家主子想邀閣下去對面一品樓小聚片刻,品茗論琴,不知閣下可否願意賞臉?
”
我本不喜歡應酬之類的事情,但是又一想,我穿越來此連皮相都換了,應該是回不去了。
那不如既來之則安之。
我總也不能一直靠着獨孤染珂混日子,一來,我沒有這樣的習慣,二來,是我這樣會沒有安全感。
既然如此,不如多接觸接觸人,至少了解下風土民情也是好的。
我思躇片刻後,便準備去抱我的筝。
“閣下不必抱筝前去了,我主子那自是有一把好筝。
”
“那便請尊下勞駕引路吧。
”我倒不算是什麼對好古筝有什麼癡迷,隻不過圖個輕巧罷了,一把古筝,搬來抱去其實乎累的呢。
到了一品閣,看見類似榻榻米的地上擺放着七張矮桌,正中央坐着一女一男。
女子遠山長黛如畫如墨,杏眼微睜,見了我卻多了幾分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
青蔥玉鼻下一張豐潤小嘴,一看便是有福之人。
她身側的男子像是與她如賓如客的氣氛。
那男子長得也着實不俗,剛毅的輪廓上五官分明,突出的眉骨和俊逸的鼻梁顯得他深邃的琥珀色眼睛更加攝人心魄。
左側女子的左側有個位置是空的,而落座的女子也如來請我的那人一般氣宇不凡,隻是多了幾分練家子的大氣。
那剛毅美男子的右側坐的也是兩位男子,卻看不出誰文誰武,長得比較粗犷的人我不愛細研究。
看着這六張圍成扇面兒一樣半圓格局的布置,再看看正對着男女主賓的那台小桌子上擺着的筝,我心下暗自有點不自在,我又不是一個賣藝的,這架勢,真像是青樓被點名來獻藝的專座啊!
“在下與友人相聚一品閣品茗閑談,聽聞閣下撫筝一曲,曲風實在新異,特邀閣下一同品茗論琴。
在下黃萱兒,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女子先開口問道。
“尊下過譽了,不才在下琴藝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所以聽着新異。
在下濺名楚琉璃。
”我汗啊,這一群角色不會是當官的什麼的吧,這腔調再诹下去我就要雞同鴨講了。
“不必如此拘禮,你可聽說過路州金府的四小姐?
”
我趕忙低頭答道:“不曾聽聞。
”
“哦……那倒是可惜了,她也喜歡創作些新異的曲風,與你彈奏的曲子頗有幾分相似。
”黃萱兒直盯盯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一愣,路州金府四小姐可不就是我麼?
但是“她”也喜歡彈奏這種“新異”曲風?
莫不是我這身體别人穿過?
信息量太大,容我捋捋。
我便問道:“敢問黃小姐,你可知她彈奏過什麼曲子麼?
”
“其中有兩首已經曉谕榮都,一首名作《得意地笑》,一首名作《滄海一聲笑》”黃萱兒說着,狀似倒酒卻用餘光将我的表情盡收眼底。
我整個人都懵比了好嗎?
我這身體之前穿越的主兒跟我一個性子不成?
那她去哪了呢?
逃亡的時候挂了?
然後我又補上了?
這身體是穿越專業戶容器嗎?
信息量好大,容我緩緩。
一旁的剛毅美男子倒是按捺不住了,說道:“我見你們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怕是等不到黃萱兒為我做介紹了,我便自己來吧,在下樓皓月。
方才聽聞楚小姐撫琴一曲,猶感餘音繞耳三日不絕。
可否請教姑娘方才那曲名是什麼?
”
“哎呀,倒是我失儀了,黃某自罰一杯。
黃某也好奇,還請楚小姐不吝賜教。
”
“剛才那曲名叫《愛不可及》。
”
“敢問楚小姐可還會其他新異的曲子嗎?
”樓皓月用他那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對着我的眸子問道。
“這麼着吧,我彈曲子倒沒問題,但是我有個要求。
”我習慣性的眨眨眼睛。
卻不想那在座的六個人的臉色,那叫一個五花八門。
黃萱兒略感驚訝,樓皓月揚起一抹玩味兒的笑意,另外四人有故作淡定的,有懵比的,有微怒的,有鄙夷的。
黃萱兒和樓皓月異口同聲地道:“請講。
”
“我一鄉野村婦,實在對閣下,鄙人之類的繁冗禮節之詞不甚了解。
隻能勉強能應對一二已是極限。
一來二去這麼對話,我實在受不了。
即是江湖兒女,飲酒飲茶,以琴會友,我覺得就不必拘于這些禮節了吧?
”我伸出蛇頭潤了潤嘴唇。
黃萱兒和那樓皓月哈哈一笑,自是萬丈豪情地說道:“對!
以琴會友,飲酒飲茶,自是不必如此拘禮!
”
“那我先敬諸位一杯,看諸位的身份應當是非富即貴,但是今天咱們不論身份。
”我一口氣喝完杯中的酒,繼續說道:“我先獻醜一曲《盛世夜唱》”
我把《盛唐夜唱》改了改,唱道:
龍膏酒我醉一醉,把葡萄美酒夜光杯
頒賜群臣品其味,金鼎烹羊記得添肉桂
胡姬酒肆燈花淚,以黃金銷盡一宿魅
霧雨輕撓美人背,賞絲竹羅衣舞紛飛
長安柳絮飛,箜篌響,路人醉
畫舫湖上遊,飲一杯來還一杯
水繡齊針美,平金法,畫山水
詩人筆言飛,胭脂掃娥眉
煙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
今朝花燈會,提畫燈迷猜一對
陽羨茶浮水,琵琶繞,玉笛回
丁祭佾舞備,銅鏡雲鬓美
腳腕間璎珞如翡翠,飛天繪
院落中百花還挂着露水
客棧裡将軍已征戰回
戰馬還未睡着,佳人盼着月歸
盛世城門内,智者狂,癡者悲
愚者酒一壺,依柳早就入睡
南宮将軍舞劍器,劃驚堂一虹動天地
豪卷添墨長安曲,将狂草一筆指孫媛
再後來,古人又言: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瓦如翚斯飛,雕琉璃,迎風吹
盛世揚長帆,一句詩還一場醉
皇梁盤龍背,上銀鱗,氣勢輝
銀月飛天舞,空留西廂無人回
“你這詞曲編的也真的是一絕了。
”黃萱兒鼓掌笑道,莞爾又說:“你知道南宮将軍,可知南宮家有一對雙生子,有着傾國色,卻被女皇禦賜給了路州金府四小姐麼?
”
“怎得黃萱兒說這南宮家的雙生子時一臉抱憾?
莫不是……”樓皓月嘴角噙着笑,半打趣地調侃着黃萱兒。
隻見黃萱兒眉目間有幾分不甘和愁苦,她隻飲下了一杯酒,并未說什麼。
卧槽?
有這事兒?
為何我聽見南宮家的雙生子會有一種莫名的擔憂?
還是心痛的不可名狀的情緒?
我神色複雜地笑着說道:“這我上哪聽說去……”
我見黃萱兒如此愁苦,一時于情不忍,便道:“天下間好男兒多得是,來,我送你一首《花太香》。
”
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時才休罷
黃昏近晚霞獨行無牽挂
太潇灑不問世間仇恨淡如茶
江湖一句話行得正邪不怕
伊人風度翩翩處處留香
月光山中幽幽亮晚風吹愁如海浪
來啊來啊苦酒滿杯誰都不要過來擋
狂飲高歌爽快唱
浪天涯伴随枯葉片片風塵沙
難掩真風雅不為癡情就愛花
花太香花下風流花死花無常
不帶一點傷隻在乎愛過他
啊哈~
你又何苦強忍思念不理他
孤舟海中晃活得四不像
還是那麼想着他
啊哈~
你又何苦一定要他不想放
緣份撐不長
想愛偏不讓何必勉強
海藍藍明朝依舊是個好姑娘
江湖一句話情愛放一旁
花太香花下風流花死花無常
不帶一點傷走得坦蕩蕩
我剛撫完琴,一旁的店小二便俯在我耳畔說我的夫君來尋我了。
我便起身對黃萱兒和樓皓月福了福身子,說道:“家中夫郎已經來尋我了,楚琉璃這便告辭了,青山綠水,咱們後會有期。
”
黃萱兒驚異的說道:“卻不知楚小姐已有家室?
兩日後,我在近郊五裡巷對口設有秋獵酒宴,不知楚小姐可否賞臉前來?
”
我本想拒絕,但是又想知道路州金府四小姐更多的事情,便應承了。
扭頭便看見站在屏風一側的獨孤染珂,我看他的眼神有了幾分我自己都意味不明的隔閡。
見他敏感的察覺到我的變化而滿眼的驚慌,我又不忍地輕聲道:“染珂,走,我們回客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