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雅墅富人區。
雲海耷拉着個腦袋,乖乖地站在一位器宇不凡,濃眉虎目的中年男人面前。
這個男人正是他的父親雲山,恒英集團的掌控者,安黃市鼎鼎有名的金融大鳄。
“說吧,學校這份通知是怎麼回事?
”
雲山抖動着手裡的一份蓋有公章的文書,質問着自己的兒子:“愣是老子忙得焦眉爛額,你在家也不給老子消停是吧?
”
“怎麼會被特訓班退了?
你給我好好講講?
”
他的兇膛肚劇烈起伏,明顯是被氣得不輕。
“我……都是因為一個賤貨。
”雲海忽然咬牙切齒地說道。
“什麼賤貨?
”雲山一聽似乎有點不對啊。
随後通過兒子為他的描述,他大緻明白了過來,同時也暗暗吃驚,“你是說,你得罪這個同學就是這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天才機甲師?
”
“是啊,如果不是他在範學增面前挑唆,我怎麼可能被特訓班除名?
”
“現在可好了,他和那個白科沆瀣一氣,算是鹹魚翻身了。
”
雲海滿臉地委屈。
卻不料“啪”的一聲,父親便是一個耳光便扇在了他的臉上。
那個痛啊,簡直是把他直接給打懵了。
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帶着哭腔吼道:“你幹什麼呀?
爸!
”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雲山指着兒子的鼻子罵道:“你知道這個人的未來将會有多恐怖嗎?
”
“我敢說,這麼年輕的機甲師,進了大學,絕對會被部隊吸納然後重點栽培。
”
“十年之後,肯定是個榮譽加身的機甲專家!
”
他越說越氣,又是一巴掌打在雲海的背上:“添亂添亂,你成天好的不學,添亂倒是學得挺到位!
”
後者也來了脾氣,一邊哭,一邊大喊大叫:“你兇什麼啊兇,你知道他爸就是前些天在你公司被砍的那個保安嗎?
事後你直接把人家辭退了!
就算我不得罪他,你也把他得罪了!
”
這話一出,雲山登時愣住:“你說什麼?
”
雲海哽咽着說道:“我說前些天你公司那個受重傷的保安就是他爸!
”
良久,雲山才沉重地歎了口氣:“看來……這梁子是結下了啊。
”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趁早除掉!
”他眼裡露出枭雄般的狠辣。
――
安黃市中央警局。
主辦恒英集團砍人案的李松和著名警探梅建波呆在一起。
兩人正根據手上握有的材料,對案件進行最後一步綜合性分析。
“老梅,根據黑虎幫的異動以及雲海和被害者兒子之間的矛盾,再加上最近搜羅到的最新證據,基本可以斷定這件事的幕後黑手的身份了吧。
”
梅建波點點頭:“如果沒問題的話,可以抓人了。
”
李松也同意,“不過恒英集團那位公子哥可以先不動,等到審問完畢後,人證物證齊全後再去。
”
警力悄然出動。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是幹嘛的,直到黑虎幫老巢被端,這才驚動了整個城市的輿論界。
“什麼,黑虎幫被搗毀了?
”
“是啊,剛才發生的事,太突然了。
”
“好,逮了這幫禍害,還我們一片太平安甯。
”
在市井傳播的流言中,幾乎全是贊歎慶幸。
翌日,在學校上課的夏芒接到警方傳訊,得知這個消息後頓時不淡定地向白科說明了情況,獲得批準後直接來到中央警察局找到李松,後者告訴他,“夏芒同學,昨天我們徹夜審訊,已經可以确定砍傷你父親的就是黑虎幫,他們招供的原因的确是因為雲海授意。
”
“雲海!
”夏芒雙眼豁然噴出熊熊烈焰。
李松見他反應劇烈,用緩和的口音說道:“放心,這個社會,任何人都不能挑釁法律的威嚴。
”
“我們絕不會随意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兇手,這點請你放心。
”
不難理解,這不溫不火地話裡另外一層意思就是,我們會行動,但請你要控制好情緒,不要做出挑戰法律的行為。
夏芒聞言冷靜了下來,會意地點點頭:“那就拜托您了。
”
李松也露出笑容,“這本就是我們分内之事,這樣吧,你既然來了,我們也正好準備出警,不如就由你帶我們去學校吧。
”
“義不容辭。
”夏芒當即應允。
随着警車呼嘯着駛出公安局停車場,一路飛馳到達一中門口。
學校的領導接到保安的通知後,紛紛放下公務前來迎接,不過當他們看到站在李松身旁的夏芒後,一個個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學生最近在學校可謂是最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範學增表現出了極大的關注,自然不能讓他出什麼事。
于是快速協商之後,範大校長也被驚動前來。
李松作為案件經辦人,見已經沒辦法低調行事了,隻能耐心向範學增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後者聽到目标是雲海之後,并沒有吃驚,隻是點點頭:“我們肯定配合警方執法,面對校園暴力和校園黑惡勢力,堅決予以鏟除!
”
一旁的教導處主任陳雲和他的心情完全不同,大驚失色同時,第一時間就想找個借口脫身然後把消息傳達給雲山,讓後者迅速采取應對措施。
可在範學增的眼皮子底下,他和雲家人這檔子關系昭然若揭,着實遛不開彎。
高二二班教室,浩浩蕩蕩的警察隊伍手持軍械到達了這裡。
自從被特訓班除名,這裡便是雲海新的歸宿。
李松和梅建波經過簡單的商量之後,不準備打擾正常行課的師生,隻是委托一名老師進去把雲海請了出來。
後者剛剛露面,立刻便被兩名特警飛躍上前,暴力摁倒在地雙手反别起來。
“你們幹什麼?
!
放開我!
”
面對如此情況,雲家大少瘋狂掙紮并竭斯底裡地咆哮起來。
“雲少爺,現在查到你和一起案件有密不可分的聯系,隻有委屈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李松走上前去,平淡如水地說了一句。
“什麼案件,關我屁事!
”
聽到他的話,雲海也知道了這群警察的來意,于是驚怒交加的吼道,“放開我,你們這群賤人,知道老子是誰嗎?
”
“管你是誰,必須配合我們的工作。
”梅建波不溫不火地說道:“帶走!
”
“我爸是雲山!
你們放開我!
你們放開我!
他不會放過你們這群濫用職權的賤人的!
”
雲海失去理智地大喊大叫着,不過他這點反抗在訓練有素的特警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
警車前,夏芒在這安靜地等候,李松擔心他失去理智影響警方行動,所以并沒有讓其參與逮捕。
事實上,夏芒早就已經冷靜了下來,當看到雲海被押解出教學樓的那一幕時,他還是難免地捏緊了拳頭。
“呸,賤貨,窮鼈,看你麻痹看!
”
誰知道,他沒有發難,反而是雲海看到他之後,面容扭曲地呸了幾口唾沫,肆意辱罵道。
“都成階下囚了,還是收斂點大少爺脾氣吧。
”
夏芒強忍着想要殺人的沖動,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冷笑道。
“滾!
廢物!
垃圾!
”
雲海還想探出脖子吐口水,卻被特警狠狠地在屁股上踹了一腳,直接踢上車内。
“那我們就先走了。
”李松和梅建波沖範學增還有夏芒打了聲招呼。
“好,感謝警察叔叔(同志)了。
”
目送警車遠去,範學增扭頭說道:“善惡終有報,任何人違法,終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
夏芒卻充滿擔憂:“以雲海老爸的手段,把他弄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
範學增聞言,凝重地看向他:“你把這個世界想得太黑暗了。
”
“校長,我覺得這是合理的擔心,因為我已經怕了。
”夏芒一說到這,就有種不寒而栗地感覺:“永遠不知道這些為富不仁的人潛藏着怎樣的心思,擁有着怎樣的手段。
”
範學增重重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作何想法。
回到教室之後,夏芒向龍俊軒和葉飛說了雲海被抓這件事,後兩者皆是勃然大怒:“真是他幹的!
”
龍俊軒尤其反應激烈:“簡直就是畜生!
”
他說這話的确是爆怒萬分,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行事法則,他們這個圈子即便經常利用父輩的勢力争勇鬥狠,但都恪守着一碼事歸一碼事的原則,并不會去對敵人的親人下手。
雲海的做法,無疑是往這個圈子的顔面上抹了把黑。
夏芒呆呆地看着他:“怎麼感覺你比我還生氣呢。
”
龍俊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按捺住火氣幹咳了幾聲:“哪有,那你現在是作何打算?
”
夏芒道:“為了防止雲海他父親在背後使絆子,我決定去聯系媒體,把事态擴大。
”
聽了他的話,葉龍二人忍不住拍手叫好:“這法子絕了,到時候輿論一上去,任憑雲山有滔天的本事,也沒辦法把那小畜生鼓搗出來了。
”
兩天之後,話題的熱度逐漸攀升,在相關媒體的争相報道之下,夏芒這個近來被人津津樂道的機甲天才,再一次登上了城市新聞的熱點……